龙城是大宇的政治、经济、军事、科技与文化中心,自然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尤其临近考试时,更是热闹非凡,
满城随处可见之乎者也的学生,今年居然有了女考生。
孟氏子弟也来参加入学考试。
孟学义亲自率队来京,这次由于有女子,也带了几个壮实男子当护卫。
他率队来过一次京城,那次是恩科会试。
那次他感到肩上的担子重,没多少心情游山玩水,这次入学试轻松,自然要带这些孩子玩个尽兴。
孟青云让魏管家安排好客栈,然后派安大雄陪他们去游大相国寺。
乡里的孩子哪见过京城的繁华,尤其女孩子叽叽喳喳,如同清晨的麻雀。
在胭脂水粉摊前瞅瞅,在首饰摊上瞧瞧,光夸漂亮,就是不买,惹得那些京城籍的商人直翻白眼。
这些人有天生的骄傲。
他们认为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京城人,后面凭钱财和功名有了京城户籍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赘婿。
至于来游玩或赶考的人,从他们的眼神就能看出不屑来。
一群来京城讨饭的!
“走,咱们去上一炷香,求菩萨保佑!”
“菩萨还会告诉你试题不成?”
“哎呀!你这人就是个杠精,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上一炷香图个心安。”
“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去!”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孟学义带着孟氏子弟规规矩矩上香敬菩萨。
“爹?”
孟蕊芳没进大雄宝殿,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追过去,紧赶慢赶那人却消失在视野中。
娘不是说爹和别人做生意了么?不可能来京城啊!
或许是我看错了。
孟蕊芳连忙往大雄宝殿前走,她第一次来京城,和大家走散可就麻烦了。
走到大雄宝殿跟前,就见好些人在急匆匆寻她。
“芳丫头,你跑哪里去了?”
孟学义瞪着眼道,“若是你走丢了,我如何给你娘交代?”
孟蕊芳不想撒谎,就对孟学义道:“我刚刚看到我爹了······”
“孟红?他在京城?”
孟学义气呼呼道,“人呢?给我叫出来!不声不响就跑到京城来,家里一个大摊落,又是猪,又是地,还有孩子们,你娘怎么顾得上来······”
孟蕊芳摇摇头道:“太爷,没追上,或许不是······”
“应该不是,他肯定又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灌黄汤去了······”
孟学义突然停住道,“芳丫头,你也去上一炷香,求菩萨保佑。”
“太爷,不上了!”
孟蕊芳摇摇头,调皮道,“你也去求,我也去求,他也去求,都把菩萨害苦了,不知道该保佑谁呢?”
“嗯?口无遮拦!”
孟学义瞪眼道,“菩萨在彼,虔诚一点!”
孟蕊芳自知失仪,忙伸了下舌头。
“小姑娘说的有点意思,孟大人曾经说过,人人有难求菩萨,菩萨有难去求谁?”
大伙都等着安大雄说下文,可他却紧闭嘴巴。
人就是吃不了这种半句,有人忍不住问道:“安大哥,菩萨求谁?佛祖么?”
安大雄摇摇头道:“孟大人说,求人不如求自己!”
众人听罢嘻嘻哈哈,安大雄又道,“我给你们说个真实的事情,那年会试,秦相问大人考试有把握吗,他说你们不用担心,他已经疏通好了关系,虽然后台很硬,但也要走一遍程序。那时候谁都想不出这么硬后台的人是谁,大人却说这人是观音菩萨······”
“哈哈哈······”
······
入学考试开始了。
孟氏有十四个女孩报考医学院,三个秀才考师范学院,两个秀才考农学院。
孟青云安排人送考,他则避嫌,因为这些考试都是他组织的。
这次考试很简单,考点就在本校,考场设置和后世一样,一个教室里面有两个监考老师,三十个考生。
考完后糊名封卷,由本校随机抽调老师阅卷。
试卷都是百分制,阅卷也实行分题制,一个阅卷老师只阅一道题。
考试入场也不搜身,但若是考场作弊,则会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试卷发到手里,孟蕊芳快速浏览,发现题目很简单。
就是些常识性题目,简单诗词、数学等知识,还有一片文章,题目叫:假如是一名护士,我······。
补充完整题目,写一篇不少于五百字的文章,题材不限,诗歌除外。
孟蕊芳几乎是一蹴而就。
然后她开始发呆,这么简单的试题,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考不上功名呢?
她自然不知道,这个入学考试和科举考试相比较,连屁都不算。
考试结束,各学院紧锣密鼓阅卷,然后根据成绩从高到低排序,最后选出合格的学子。
张榜的日子到了。
孟氏子弟皆大欢喜,十四个女孩全部入围,只有师范学院淘汰了一位。
来了十九人,入选了十八人,这录取率高得让人眩晕。
些功劳自然是孟青云的,如果他不坚持让女孩读书,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接下来便是报道注册。
报道仅限三日,三日后不报道者,按自动放弃处理,然后按名次替补。
······
“陛下,你得替我们做主啊!”
录取榜出来后,宗室率权贵集体发难,盛秉风率一众人进宫,堵在太极殿一定要讨要说法。
“说宗室五代之外属于百姓,臣等遵从,说门荫的官取了,臣等也遵从,说官绅一体纳税,臣等还遵从······就这样了,孟青云还要赶尽杀绝,试图把我们的子弟一网打尽,全都赶出京城,陛下,孟青云不给臣等留活路,臣等实在活不下去了······”
盛腾不解道:“诸位爱卿,这······从何说起?”
大伙七嘴八舌把孟青云从宗室书院和国子监挖人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然后谴责孟青云蛊惑他们的子弟放弃科举,报考新建的那些学院。
尤其盛秉风声泪俱下,他的两个举人孙子宁可离家出走,也要报考师范学院。
由于是举人,他们破格录取,下已是榜上有名。
像这样的宗室和权贵子弟也有不少,他们都把一把辛酸泪洒在大殿内。
其实他们非常希望别人家的孩子去考这些学院,尤其有功名的孩子走了,他们的子弟就少了许多潜在的对手。
对他们是好事。
但现在他们的孩子报考这些学院,他们就不高兴了。
他们的孩子都是做官的料,怎会去当教师、郎中这些伺候别人的职业。
这人丢不起。
最后对着盛腾泪流满面哭诉,说孟青云无端在书院加入思想政治可,是害了学生。
他们举了好些例子,说把孩子教成忤逆不孝的人了,连长辈的话都不听,还玩离家出走。
孟青云就是罪魁祸首。
孟青云皱眉思忖。
他想到会有这场哭诉,但没有想到在现在才哭诉。
这场悲情大戏出现在他演讲后就正常,现在录取榜都张贴了才上演······绝不是他们反射神经长的缘故,应该有一个大阴谋。
孟青云突然问道:“诸位,读书苦么?”
“苦!”
答案一致。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官员都是十年寒窗熬出来的,对儒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有敬畏也有后怕,唯独没有亵渎。
谁若说不苦肯定会引来数落,但他们不明白,孟青云为何这么一问。
难道读书苦,就不读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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