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惊惧又疑惑。
一名胆子大的山匪很快稳住心神,朝其中一个倒挂的人走近,伸手向他的口鼻处探去:
“二当家,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马上的二当家当即下令:“救他们下来!”
多名山匪下马,围到树下救人。
正在这时,一支支利箭突然从两旁的树林中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朝山匪们袭来。
山匪们大惊失色,赶忙抽出武器护身,二当家一边挥动手里的兵器,一边寻找箭雨飞来的方向,他下令:
“在那边,你们几个去看看!”
几个武艺高强的山匪手握钢刀,纵身跃起,朝树林里攻去。
树林里亦跳出几个黑影,两方交手缠斗起来。不足盏茶,武艺高强的山匪们便被扔到了那二当家的马前。
一群黑影从树林窜出,手举尖锐和利刃向他们攻来。
众山匪慌忙迎战,但早失了先机和气势,此时显得手忙脚乱,毫无章法。
“撤!”
双方交战了一会儿,许多山匪受伤,二当家瞧出了己方的颓势,赶忙率先调转马头。
但只是跑了不足十丈,座下的骏马就被绊马索绊倒了,众山匪们人仰马翻,十分狼狈。
二当家万分惊慌,赶忙跃起,正欲拔刀出击,一柄寒意森森的利刃抵在了他的身后。
十六冰冷的声音道:“叫你的人住手!”
“好汉饶命!我这就叫他们停手!”
二当家很是配合:“都住手!快住手!”
听到他的喊声,众山匪纷纷停下了动作,很多人早已满身血污,伤痕累累。
“好汉可还满意?”
二当家微微转身:“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有幸遇到,也是缘份,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咱们交个朋友?”
感到身后的利刃有微微松动,他猛的抬起手臂,一枚暗器朝十六袭去,他赶忙趁机逃跑。
十六侧头避开,打落暗器,不紧不慢的飞身去追二当家。
二当家被迫转身迎战,但只数个回合,他的脖子便挨在了十六的刀刃上。
二当家额上冷汗涔涔,依旧挣扎:“你们是何人?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
“无冤无仇?”
忽的,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被密林遮掩的山路上,一位少女踏马而来,娇小的身躯脊背挺直,宽大的斗篷随风拂动,气势逼人。
“你们包藏祸心,派人混进流民里,妄图抢掠我的宅邸,还敢说无冤无仇?”
“你,你是?”二当家既震惊又疑惑。
他们那么周全的计划,怎么就被识破了?
将那么多人倒挂在树上,这样令人惊悚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阮绵没理会他,只侧头吩咐袁诚:“将他们的兵器缴了,人绑回去!”
“是。”袁诚恭敬一礼,挥手让身后的家丁护院去收兵器,绑人。
阮绵又朝十六欠身一礼,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十六颔首回礼,手提刀柄,重重击向二当家的后颈处,随即二当家晕厥了过去。
“回去吧。”阮绵朝身后的绿茉道。
绿茉打了个呵欠:“您坐稳喽。”
自家姑娘年幼学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下去过,磕破了头,流了很多血。
从那以后,夫人便不准姑娘学骑马了,甚至也不让姑娘跟着学武,姑娘很听话,没再碰过这些。
是以自家姑娘不会骑马,得让她带着。
她双手环过自家姑娘的腰身,执起缰绳,猛夹马腹,马蹄扬起,疾驰而去。
回到别庄,东边的天空已浮现出了鱼肚白。
阮绵吩咐,送受伤的家丁护院去医治,其余人去歇息,又吩咐人给抓回来的山匪灌了大量迷药,其余事交给万管家,便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城门开启,一名小厮匆匆忙忙纵马跑进京城,去了陈御史府上。
没过多久,一则消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出:
山匪混进灾民里,企图劫掠京郊几户人家,幸被安远侯阮姑娘识破,及时通知了各家,才使各家免遭山匪掠夺。
且阮姑娘还率家丁护院,擒获了所有来袭山匪!
消息很快被四皇子的一名幕僚知晓。
“殿下,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
他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四皇子府,将此事报知了四皇子。
四皇子拧眉思忖片刻,点头:“替我给韩府送封信。”
阮绵一直睡到晌午,有丫鬟来报,顺天府来人了,是熟人,四皇子。
做为唯一的主人,阮绵自然得现身相迎,于是让丫鬟们为她梳洗更衣。
来到前厅,四皇子正在饮茶。
“臣女拜见殿下。”
“免礼。”
四皇子放下茶盏,抬手示意她坐。
阮绵施礼谢过,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便听他道:
“我来,一是将灾民带去安置,此事朝廷会接手,便不劳烦阮姑娘了。
二是将这些山匪带回去审问,圣上已下令,命我与韩将军带兵剿匪,必会将这些山匪一网打尽,阮姑娘不必忧心会再受山匪侵扰。”
“陛下英明!祝四皇子殿下旗开得胜!”阮绵向前倾身一礼道。
四皇子抬眸望向她,眼前的女子面容平静,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堪称典范。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纤瘦娇小的女子竟那般聪慧,善良,有胆识?
识破了冒充流民的山匪,连夜给其他人送信,还率人擒获了山匪。
其它三家,除了城东那家将山匪挡在了外面,另外两家都让山匪进了宅子。
人老成精的陈老夫人擅于内宅勾心斗角,却不知江湖险恶。
见灾民上门,素日吃斋念佛的她,忙令人给他们置备可口的饭食,并拨出一处空院给他们居住。
城西的富商,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更是将年下存的好酒好肉拿出去款待,并单独辟出厢房给灾民们居住。
而眼前的女子,从一开始就对灾民们存了提防之心,这才能发现那些山匪。
她聪慧又谨慎,的确比自己的妹妹强百倍、千倍,怪不得能让沈维桢那般疯狂,那般放不下。
可他并不后悔。
妹妹如今在沈府虽没有夫君相伴,但沈家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是宽厚之人,从不会为难妹妹,府中下人也极规矩本分,并没有因妹妹不被看重,而有所轻慢。
妹妹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品茶刺绣,日子过得惬意安闲,这便足够了。
已经比十几年来,他们在王府过的日子好太多太多了。
妹妹不是个好高骛远、得陇望蜀之人,她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只是心中有愧,愧对那个有名无实的夫君,愧对眼前这位女子,叫他一定要好好关照她。
可这次,她却间接帮了他一个大忙!
送走四皇子,阮绵回了后院,四皇子会去剿匪,她并不意外。
年前他在几件事上落了下风,现在机会送上门,他当然不会错过。
这便是她不惧山匪报复的原由,她料定四皇子为了提升在朝堂的威望,会借机请求剿匪。
她并不担心四皇子的崛起,只有势均力敌,几个皇子才会争斗不休,新帝在那个位置也不会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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