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我看着羊咩先眨了眨眼,方又睁开,似在适应光线的强弱,又好像在适应现实中的一切。
跟着,羊咩侧着头看了看旁边,花狼正静静的站在那里;我透过潜伏的云杉树的树枝看了过去,发现花狼满脸的关心和紧张;但我想,这一点花狼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羊咩望着花狼,稍微有点愣神,他的双眼充满了复杂和矛盾,然后没过多久,羊咩又眨了眨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花狼见羊咩醒了过来很是惊喜,但还没等他的惊喜劲上头,羊咩又睡了过去;这时,我见他心中一紧,低头问羊咩:“你怎么了?”
羊咩没搭理他,也不知他是睡了还是没睡,反正我见花狼脸一红,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了喉咙,挠了挠头,没趣的退到了一旁。
我暗笑:“想要旧账一笔勾销,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跟着,羊咩的身体逐渐平稳了下来,而花狼似乎也已精疲力竭,他头靠在云杉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我见羊咩身体大好,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当我从花狼他们驻地返回我宿营地的时候,我全身已略有些僵硬,我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天已微亮。
当我再次返回花狼他们驻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这时只有羊咩一个人躺倒在地,而花狼已不见了踪影。
我猜想:“花狼,应该寻找食物或者饮水去了。”
我瞧了瞧羊咩脸色,虽然仍缺少血色,但比较三天前已经好了许多。
这时,一个黑影从我身后突然冒了出来,我心一惊连忙往下一蹲,潜伏在灌木丛中,此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浑身一紧,却不敢动弹,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影子,而且正被钉在地上。
然后,黑影逐渐走了过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心探出头往前一看,是花狼,他手里正拿着一个鼓鼓的水囊,向羊咩的身边走去。
我见他们没什么事情,我又返回了我的宿营地,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花狼和羊咩都呆在森林里。
我见花狼有时会呆呆的望着羊咩很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多;而我注意到花狼的目光对羊咩,少了几分对于货物的打量而多了许多柔软的温和,这一点我想他从未察觉。
至于羊咩,自从花狼把他从锷鱼的嘴里拔出来后,羊咩望着花狼有时会温柔,有时则充满了仇恨,但人却渐渐的多了一些笑容,而且逐渐迎来了久违的活泼。
我望着这一切,心想:“如果有一天,花狼接收到我送给他的‘意外礼物’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这一刻,我微眯了眯眼,又添了添嘴唇,心中有股味道在慢慢升腾,这让我有点兴奋。
某一天,当我又潜伏到花狼和羊咩驻地旁边的云杉树林的时候,忽然天空平地打了一个雷,跟着一阵白雨降了下来,我与花狼他们往地下一扑,噼里啪啦的一阵物体砸了下来,我的身体割出了血并隐隐作疼,而且逐渐变得不能动弹。
我心一慌,呲着牙,费力的往天上看了一眼,只见天空逐渐变黑,一只大鸟逐渐接近森林然后“哐当一声”掉了下来,接着天空滴滴答答下起了黑雨,然后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我心一惊,呲着牙,急忙往后爬去,想着:“我该怎么办?”。
忽然,大鸟又发出一声巨响,跟着一连串“呯”“呯”“呯”爆炸声响了起来,跟着火光四射、物体横飞,而我匍匐在地,双手抱着头向上天祷告能够避开这一劫难。
这时,我的眼角余光隐约看见有个小火球正从天空往下掉,他擦过云杉树枝哧溜着往下滑落,伴随它的还有云杉树枝断裂的喀嚓声和一股浓烈的松脂油烧焦了的味道,跟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油脂味扑鼻而来。
我一惊,嘴一叫,但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双眼大睁的望着前方,因为我的前方正很倒霉的躺着一个人,但马上他就不是,因为他身上正燃烧着大火,风助燃了这股火势,作死的往他身上吹,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一具干枯的焦尸。
此时,这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正瞪大双眼,拼命的张着他已逐渐焦枯的双手拼命向我这边挣扎,我见他的腿不停的向后蹬,张着大嘴似在呼喊着什么,然后风一吹,火一闪,他就变成了一个火球;同时,一股浓烈的人肉糊了的焦臭味不断的往我鼻子和嘴里飘。
然后,一个个橘黄色的火焰从天而降,伴随着金属物体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巨大声响,然后一个个橘黄色的火焰在我身边迅速的燃了起来,我的耳旁尚响着云杉树木燃烧时所发出的劈啪作响的声音。
森林里顿时弥漫出一种怪怪的焦臭味,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冲进我的鼻子里,我抬头一看,脸色一白,黑呼呼的汽油从天而降并滴落在我的身上,而且我看见眼前许多个橘黄色的火焰在一个个燃了起来,并且逐渐向四周扩散。
我心一惊,连忙向前爬去,我的手很快磨破了皮并流出了血而且血流得越来越多,所经过的路逐渐染红并形成了血路不断在我身后漫蜒。
一个个焦黑的尸体不断在我旁边燃烧,一个个嘶叫的火球不断在我身边跳跃,一阵阵咯嚓、咯嚓云杉树断裂倒地的声音不断的传到我的耳边,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冲灌着我的鼻端,而我正如爬虫一样四脚朝地向前攀爬着。
此时,我的嘴里反复念叨着:“老天保佑,阿弥陀佛。”,我第一次诅咒起自己呆在这该死的森林,第一次憎恨起爹妈没多给我生出一双腿,我已经疯了、像个神经病,但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拼命的向前逃;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当我终于能隐约站起来的时候,风呼呼的吹了过来,还作死的一个劲变大,我心中的紧张、害怕和恐惧已达到了顶头。
我诅咒老天,因为我发觉现在求它没用,我此刻嘴里反复念叨着:“老天不救,我自救。”;然后,我拼命的向前爬去,不知爬过了多少道火场,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具焦黑的尸体,当风一吹,我隐约感觉到鼻子前端的焦臭味终于散了一些,然后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过,在我昏倒之前,我似乎隐约看见了沼泽地。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乌漆麻黑,而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毕竟能够活着就很不容易。
但我马上眉头一皱,心一惊,连忙呲着牙,摸了摸手脚,“还好,都在!”摸完,我暗想又松了一口气,我的手上湿漉漉,我又呲了一下牙,血一滴滴往下掉,我猛然一惊,似想起了什么,哆哆嗦嗦的把手探向里衣,心一松;“还好!它在。”,然后,睡一闭,我又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打开双眼,天已大亮,我能看见我身边水洼遍布,有许多小动物在低头喝水,它们在嘶鸣、嬉戏和跳跃,远处还有许多白鹭起起落落,它们或在仰天嘶叫或在低头饮水,好一派生机勃勃的场面。
我哆嗦着从里衣摸出干扁的野红花,颤抖着把它送进我的嘴里咀嚼着,一边嚼一边吸着气,这样边吸边嚼好不容易把野红花给嚼碎了,然后我又咬着牙慢慢坐起来;阳光暖暖的洒在我身上,让我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但是也让我额头汗珠耀得我一阵眼花。
我艰难的侧过身,慢慢的往身上各处伤口涂抹着野红花的绿汁,一边抹一边在想:“也不知是否够用,但总算比没有好。”。
我心怀着忐忑,竭力小心着使用,还算运气好,最后够用,当我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汗流浃背,混如一只落汤鸡。
我歇了一会气,又养了一会,稍微能动弹的时候,我做了一回野人,茹毛饮血的吞吃一只活的蛤蟆,蛤蟆还在我嘴里“呱呱”叫着,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强忍着恶心和反胃把它活吞了下去,因为蛤蟆的味道实在让我有点够受。
我忍住这股酸液又缓过一阵,我终于感觉好些了,可能是补充了食物,可能是太阳的照射,总之我又活了过来,我想:“活着真好啊!”。
这样又过了好一阵子,我正在沼泽地上寻觅食物,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黑点逐渐变多、变大。
我心一慌,连忙闪身礁石后,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前打量,原来出现了四个人影。
其中有两个人我认识,正是羊咩和花狼,另外两个我不认识,像是一男一女,神情很是狼狈,隐约还受了一点伤。
我望着他们,想了一会,又回头望了一眼远方的森林,心想:“这不会是从大鸟上掉落下来的“羊串子吧”,也不知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为什么叫他们“羊串子”,是因为这一男一女实在很弱,单薄如柳絮的身条儿,在风中摇摇晃晃的走着,而且眼神好像都不太好使,走路都用摸的。
不过,男的有张好脸蛋,他长得够丑,黄色的皮肤上挂着一张占了右半边脸黑色的胎记,让人一看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下牙的。
至于女的,我知道花狼是不感兴趣的,但难保羊咩不动心思;我仔细一瞧,那女人有一张瓜子脸、柳叶眉、杏眼、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她的皮肤十分有弹性而又白晰,而且身材也挺不错的、前凸后翘,符合羊咩出事以前的标准。
我着重又检查了一下那女人的脖子和裸露出来的皮肤,发现女人脸蛋虽标致但脸上神情却很木然,而且裸露的皮肤上有许多处尚能看见有青红的印记,我估摸着她已经遭受了祸害。
这是一出“狼吃羊的好戏”,不过吃羊的是一只小狼,而且是一只正在被祸害的小狼。
羊咩和花狼逐渐停了下来,花狼他们手里好象拿着削尖的长木棍,然后羊咩好象用尖木棍对着“羊串子”们在前面的水洼处比了比,似乎还对的女的说了一句什么,接着那个女的,也就是那个长得标致的女的,从羊咩的手里正接过水囊,羊咩的手飞快的蹭过她的身体,一脸淫笑着又狠抓了她两把胸部,女的从头到尾似乎没有感觉,她的神情呆滞,一如当初的羊咩。
突然,他们的脸色变得很是苍白,接着女的发出了一声尖叫,羊咩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十分难看,花狼已十分着急,黑胎男也仿佛活了过来,拼命的跑向女的身边;沼泽地上徒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天空上正阴云密布,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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