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真假记忆

        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中，牵引着绳索，伴着人的阵阵哀嚎，李国华抱着头，蹲伏下来。

        一些短暂零碎的画面，如针扎进他的脑子里。一个神秘而又诡异的声音，在大脑里，反复重响......

        “系统启动，记忆梳洗！”一个人的记忆，像卡壳的录像带，时断时续，在脑子里播放起来。

        蓝天、白云、一个大的足球场，这人在奔跑。他面目模糊，个子中等、身材中等，从奔跑的神情判断，他应十分年轻。

        此人脚下踢着一颗足球，两边看台上有一些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为他大喊“加油！”

        汗水滴落，右脚高高抬起，一只足球被“呯”的一声，踢进了一个矮个年轻人守护的球门里。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得分牌上中南大学3：2湖南师范大学，欢呼响起，他被高抛，他的身下一张张笑脸，两边看台人群欢呼雀跃，那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画面切换，他满脸沮丧的坐在一个小路边摊上，低矮陈旧的桌子上、地上，散放着二三十瓶脾酒。

        他坐的桌子旁，两边矮凳上各坐了一个人，他们都十分年轻。一个身材魁梧，体格结实，浓眉大眼的男子，正低声劝慰道：“没找到工作，你可以考研嘛！”

        他神情怔怔的望着前方，画面切换。广茂原野上，蓝天白云下，一座低矮的毛胚房，出现在眼前。

        “你回来了！”一个和蔼可亲，满脸褶皱的老妇人，笑着对他说。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沉默的接过他的行李，闷头向毛胚房里面走去，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眼前低矮破旧的毛坯房，是他的家。

        他缓缓转过了头，李国华惊得倒退，因为站在低矮毛胚房前的人，正是他自己。

        怎么回事？他抚着头，诧异的想。父亲、消失在冲天的火光中，母亲早已离家，这显然不是他的记忆，但......

        怎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画面中的人，是谁？怎么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心处于极度的惊讶中，眉头紧皱着，一股股电流在身上走过，画面倒退。

        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奔跑在原野上，脸上笑得很甜，手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摇来晃去。

        一个十岁左右胖墩墩的小男孩，从身后高声呼喊着跑了过来，声音接近。

        “等等我！你怎么跑这么快。”胖墩墩的男孩，气喘吁吁的说。

        “谁叫你那么慢。”七八岁小男孩，不耐烦的答道。

        两人携手来到了河边，刚准备脱衣下水，一个满脸焦急的三十多岁妇人，急奔了过来。

        “狗崖子，说了不准玩水！”扯过他向前走去，七八岁小男孩边被妇人手牵着，边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河水。

        画面转换，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手拿着一本语文课本在读。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个三十多岁手捧着课本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眼望着七八岁站着读课本的小男孩，忽然道。

        “读得不错！李国华，坐下。”他捂着头，牵着绳索坐在地上，脑子里如针扎般晃过段段记忆，画面中的小男孩，显然就是七八的的他。但是......

        眼前一道火光闪过，父亲消失在火海里。他神情黯淡的想“六岁以后......

        树木葱葱，嘴唇干枯，他满身污痕，到处流浪，遇着好心人施舍、有饭吃。没有，就在垃圾桶、城市各个角落翻找东西吃。

        七八岁流浪到乡下，那个风高月黑的晚上，狼嚎叫着的森林里，他第一次吃人。

        他不可能有人喊回家，也不可能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

        怎么回事？他心怀诧异，眼带留恋的出神想着。

        “你怎么呢？”张梅满脸不解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关心的问。

        一张脸似浮现眼前，漂亮的脸、也很年轻，与个子中等、身材中等，普通的他，不是很相衬，但他们很幸福。

        因为他们相信爱情，年轻漂亮女孩是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追到手的医学系系花，他很喜欢她。

        她也不嫌他贫穷，不嫌他样貌普通，只说“看他老实、本分、不花心。”

        然后，她和他就在一起。他们在红墙白顶的大学校园里，有了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离别！他说：“我们分手吧！”“为什么？”她泪眼婆娑的问。

        “我投去九阳的简历申请，已有了回复，我没聘上！”话落，他眼微红的说。

        “宿舍已到期，我家的条件你知道，不可能支持我考研，也没那么多时间等待我在这里找工作，我得回家去，回老家！”

        “没别的办法？”女孩含着泪，眼怀侥幸的问。

        他摇了摇头，一股刺痛袭上心头，陡地让他无法呼吸，李国华张大嘴急喘着，好象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痛的时刻。

        “你怎么呢？”张梅扯了扯衣角，再次疑惑不解的问。

        “我怎么了？”李国华悻悻的说，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段经历。

        他大学时代的女朋友，跟他分手时，毫不留恋，满目冰冷。

        “你没钱、没车、没房，跟你就是一个穷命！”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头离开。

        李国华脑中多出来的记忆，红了眼眶男人、与他长得一样，经历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他胸口为什么这么的痛，为什么久不涌动的泪水在流......

        脑海里，画面中的男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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