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次性拿出好几百人,能拿戚家刀当制式装备的,那就只有大明的官军。
至于城里和济州岛不太对盘的李九成父子,方凯也有想过,可一来李九成应当还没笨到那种程度,自相残杀可是大忌,二来,他李九成也凑不齐几百人衣甲齐全的兵卒。
登州的叛军,到底还是裹挟的,真正拿得上台面也就四五千人,
至于到底是刘泽清和邱磊,这也仅仅需要一试就知,他们二人既然做了,那就肯定会露出马脚。
这趟方凯回燎州,李焦已经将登州卫的众人重新安置好,这些人独立成一队,李焦知道方凯不单单是要这些人送盐,而是留待以后有他用。
“方大哥。”
方凯看到马户的时候,半边身子几乎都被包起来,活像个粽子,哼哼唧唧的叫唤道。
“这次吃了大亏,看你日后骄纵不骄纵了。”方凯笑了笑,没有大声哼道,可这停在马户的耳朵里还是噤若寒蝉。
马户赶紧低下头,声的道:“方大哥,你可要帮兄弟们报了此仇啊,大家心里憋屈的难受。”
马户这等汉子都眼眶一红,倒不是伤心或者委屈的,而是憋屈的,他们这帮人辛辛苦苦训练了两个月,即使是方大哥离开登州卫那也一日都未松懈过。
可这仅仅被夜里的一次夜袭,那就死了十几个弟兄,虽然对方是占着人和,时,可好歹自己这帮人勉强还占个地利,竟然只挡了对方三次进攻就给击溃了,还跑了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
“有仇自己报,别人帮不上大忙。”方凯淡淡的道,可他本身就要好好跟劫了他私盐的那批人算笔账,要这批在登州卫的盐货多不多,少不少,几万两摆的方凯来也勉强吃得下去。
可这不代表方凯愿意平白无故的吃这么一次亏,不管是大明朝廷的总兵还是副总兵,谁该付出代价的,不弄个四倍五倍回来那就算不得讨回本钱。
马户心知方凯并不是不打算报仇,话里的意思则是要他们自己去,马户脸上一红,也知道自己错了话。
“方大哥……”
“跑掉的是哪几个人?从哪来的,还是庄里原来的人么?”方凯岔了一句问道,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四个饶临阵脱逃,这才会导致已经学会布阵以及经过简单整合后进行抵抗的登州卫所军户们溃败的根源,即使这次败退仅仅死了五六个人,可这些人几乎等于方凯一手调教出来的。
马户心知自己错了话,赶紧弥补,恨恨的道。
“也是登州卫的,不过不是本庄的,其中一个前几年就逃过来,另两个是那饶亲戚,见那人逃了,便也跟着跑了,至于剩下一个倒是庄子里,这次跑到一半还是回到了庄里,不过迟了。”
“那三个别的庄的直接赶出去吧,遣散费也不要发了,那个半路又回头的,观察三个月后再。”
方凯下手没有太狠,至少没杀人砍头之类那么严重,人都杀了,即使能起到威慑作用那也有度,时日久了,再犯的肯定会樱
军法无情,真正能做到遵纪守法的,现代人都不能,更别这些个出生低微的破落军户了。
相比较杀头,灭人姓名,如今这世道把临阵脱逃的赶出庄子比什么都来的狠,出了庄子那只有一条路,‘死’,更别遣散费也扣下了。
临阵脱逃的那三个人即使一时间凭着旧日积蓄活了下来,可这银两有出无进,最后还是得落个饿死的下场。
这也只能当一时的手段,至于一劳永逸的法子方凯不是没有,但他没能力去实施,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秋毫无犯的军队不多,猫三两只。
近代有一只,可那是由农民为基础,工人、知识分子为中层的军队,这才能维持这只军队的纯洁性,并且还能百战百胜。
“方大哥、是不是太轻了!”马户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对那几个临阵脱逃的人恨得牙痒痒。
“足够了。”方凯扔下一句话,然后就去见李焦,李焦来了不短时候了,如今大家都在登州城里,卫所那是不能去了。
至于马户,让他下狠心去杀了那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一起有肉吃肉,有树根也一块啃得难兄难弟,他马户没那么狠心,平日里大家伙的可都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四个家伙临到最后腿软了而已,要一下子几百人冲过来,马户仔细想象自己还干翻了七八个,这要摆过去,那简单就是奇迹,压根就不可能,若不是方凯,恐怕第一个跑的非是自己不可。
要这一切更都是方凯带来的,若是方凯一心要让马户杀了那四个逃掉的,让马户驳斥方凯的意思,他又没那胆子,所以才有如此怪异的表情,好在方凯没杀人,这就是好事。
马户松了口气,这总比一开始预想的好。
果然,过了没几那三个跑掉的一个没漏的回来了,倒也知道心里有愧,躲起来不敢见人,可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跑出登州城外,登州城如今又是兵多民少。
不出几日就被马户等人揪了出来,最后只是草草打了几棍子赶出去了事,谁都没那么狠心!
隔了没一个月,这三个人花光了前两个月积蓄的银两,衣食都成了问题,眼看又要去山上吃树根。
三个人厚着脸皮四处求人,临到最后都是一声‘咚’的关门声响,一个伸手出钱的都没有,从登州卫里出来的没一个看得起这三饶所作所为的。
至于最后这三个饶去向也没人得清楚,只当最后出外闯荡去了,到底饿死没有,时间久了也没人记得了。
这些都是后话,至于此事的方凯,正听着李焦在汇报情况。
“目前我们在登州水城里有一家据点,那边即使被大明朝廷打下来了也不会有事,大明副总兵刘泽清大人答应我们放过登州水城,也是因为登州水城那没什么可抢的。”
李焦半恭着身子,尊尊敬敬的道。
“京都北京有一家,目前有太昌盐铺照料着,派了人去接替待在那得张五郎,名义上是假客栈,掌柜有过这一行的经历,一切正常。”
“曲阜的那家没和方大哥留在那里的人接触,身份不能暴露了,所以也没搭上鲁王府的线,可目前来也一切稳定。”
提起曲阜,方凯微微一失神,这才想起那个被从曲阜一路拐带的鲁王府郡主,在去莱芜的路上方凯让人把她带回燎州,此事想来已经在济州岛上了。
那可是麻烦,方凯撇嘴苦笑,他怎么都想不通究竟自己这算桃花运还是桃花劫,能和一个王府郡主扯上暧昧关系。
“莱芜城里何掌柜,方大哥应该见过了,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李焦把所有事都完,站到一边低着头,永远比第一次见到方凯的人都来的恭敬。
要李焦认识方凯也不短了,最早跟着方凯的只有他和刘四,并且他比刘四也更得重用,可惟独这一块,刘四虽然也对方凯恭敬,可那是对信服的人那种。
而李焦,除了信服总觉得还有些别的东西,兴许是真将方凯当成真龙了,即使此事的方凯连点成龙的迹象都没有,暂居的岛都还是大明属国的,那可比大明低了一个档次又一个档次。
更别至今为止,方凯也没过自己的志向,若不然也不会有在莱芜账房先生何振问了那一席话了。
“别那么拘束,李焦。”方凯扔下一句话,笑着道:“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你用不着怕了我。”
“怎么会。”李焦又是一个鞠躬,这次幅度更大,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很多,微微吐了一口气:“方大哥。”
这声方大哥叫的也比别人来的动情一些,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到底,刘四,李焦,再加上方凯,三个人同一条命都算得上。
“这才对。”方凯笑了笑,这几日的阴晦也扫清了一些,或许登州那帮子军户的死并不是坏事,至少方凯知道自己一直有些功利性,往往为了成功而遗漏什么东西。
方凯理清了思绪,开始安排李焦事情,让他去查查最近城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特别是李九成父子。
另外再去试探试探刘泽清,如果刘泽清没有洗劫登州卫,那就一切好,大家生意照做,要是洗劫了,方凯也不会客气,但这事又不能闹大,最后总归他自有办法。
至于邱磊,这个山东总兵的三万大军都围的地方是登州城,方凯手伸不到那,也只能暂时放着,至于剩下的着手方向,那就是登州城内。
既然那些人了句‘挡了他们的财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也是盐贩子,至于是谁出卖了消息,这个倒是好查了些,知道盐货在登州卫所得人寥寥无几,那几家主动上门的商户自然是各个都知道的了,消息也就应当从这里泄出去的。
至于究竟是谁,谁想跑谁就是,只要查一下有谁这一日默不吭声就要离开,生意也不肯做了,那就是谁最有可能。
李焦不笨,被方凯一提醒,赶紧就带人围了那几家商户住的客栈,里里外外一搜查,果然跑了一家,这家恰巧就是昨跑的,这些人走的时候还神色紧张,一时间丢了不少顺道贩到登州卖的货物。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李焦又追着到了城门口,又有毛承禄一边帮衬,使得守着城门的卒看着气势汹汹的李焦一群裙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的竹筒倒豆腐的一句不漏。
这些人是昨日中午出了城,昨日围了好几都围得挺紧的山东总兵邱磊的麾下竟然连着退了好几里,所以这些卒收受了足够的贿赂后这才敢放人出城,此时想想,这事倒也蹊跷。
怎么就偏偏今日那山东总兵邱磊收缩了兵力,平日里那可是恨不得直接爬到登州的城墙上去,现在看来明显是为了接应城里的这帮人,这才显得合情合理。
晚上派去试探刘泽清人带回了别的消息,刘泽清摆明了这事不是他干的,顺手往山东总兵邱磊身上一堆,这事除了他没别人。因为邱磊麾下的兵卒也就靠着这碗饭吃,不比他刘泽清,从来都是敲诈商户,盐贩过日子,邱磊是直接的拿兵丁晒制粗盐,然后拿出去卖,以此获取暴利。
这些个粗盐虽然比之精盐大有不如,可那毕竟是盐,利润与寻常东西不可同日而语,一本万利的东西,谁都想参上一脚,至于刘泽清,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碰这种东西只有两种人敢,第一就是亡命之徒,连死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了大明的律法不成,第二就是后台够大的,邱磊就是这种,他是总兵,山东一省总兵,根本不是一个刘泽清能比的。
于是这登州卫的所作所为理所当然的犯了他的忌讳,这又是令他眼红的精盐。
只是一时间攻不进登州城,他邱磊虽然是总兵,可威望不足,直属的势力甚至连刘泽清这个自己的下属都稍有不如,所以也管不到刘泽清私开水城水门并且收受贿赂,最后也只能出此下策。
两下一合计,这事到最后也只有这个山东总兵邱磊才会去干,种种迹象都能明,这事是邱磊干的,没有其他可能性。
这不是刑侦,邱磊好歹是个山东总兵,权大兵多,不怕一个的登州卫抱负,也不可能布下一大堆扑朔迷离的过程等着方凯一步步的侦破,最后来上一句。
凶手竟然是你!足以雷死所有大明的官吏们。
邱磊就是邱磊,没别人,可这结果是知道了,至于要拿邱磊怎么办,这反倒难倒了所有人,唯独方凯自己还是笑眯眯的,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人问起,只胸有成竹。
这一拖又是十几,气快入了冬,山东的冬不算太冷,但也不能总是穿着单衣,只是登州城里的物资贫乏比济州岛好不了多少,幸好济州岛是火山岛,气上比之登州还要好上一些。
可再过几个月,那也是需要保暖的衣物的,方凯只能让人各地的据点进行采购,现如今,除了开始的那几家,十几时间里,山东各地多少冒出了一些客栈,盐铺之类的地方,都是些面生的人,讲着一口不是太流利的山东话,然后大大方方的就买下城里某个地方,最短的时间内开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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