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隔壁有人话,方凯警觉的转身望去,发现有一人从干草堆里钻了出来,仔细看去却是七八十岁的大胡子老人,穿着破旧的棉袄,一脸的皱纹写尽了人生的沧桑,眼角下的一道伤疤显得面目狰狞。
方凯此是心乱如麻,自然没有在意其他,
“老人家,您好!”对于老人,方凯还是很尊敬的。
老人看见方凯后愣住了,心道:“我没眼花吧,听声音不像个老头子啊?怎么会一头白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凯见此,知道这老人在想什么,于是捏了捏肩上的白发满不在乎的道:“没什么,时候得了场病,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愣了一阵后,老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解释了,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啊,自己当然能分辨,少年白发,从你的眼睛里我看的出那种哀伤,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方凯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地注视着这老人。
老人丢了一把干草过去,气呼呼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老是盯着我老人家看,难道没人教你尊老爱幼吗?”
方凯直直的道:“樱”
老人一哽:“那你还这样望着我。”
“我觉得你不简单。”
“”
沉没一阵后,老人才道:“子你什么名字。”
“方凯。”
老人不屑道:“名字很普通啊,给你取名字的人真是没文化。”
方凯皱了皱眉道:“名字是我爹取的,我爹确实没念过书。”
听到方凯的回答,老人不竟大感气馁道:“你还真是无趣!”
“”方凯也沉默。
又过了一阵,老人实在难受啊,若是以前一个人也就这样过了,但今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若不聊聊,非得闷死不可。无奈之下又找方凯道:“方凯,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是被关在这铁牢。”
方凯老实道:“我是被陷害的。”
“哈哈――”
老人大笑道:“每个进来的人都自己是冤枉的,还真是奇怪呢。”
“你怎么不话?”老人问道。
“你不信,我了又有何用。”
老人大方道:“我不信你也可以啊,到我相信为止不就行了。”
“唉!你怎么又不话啊?想闷死我老头子啊!我信,我信还不行吗。”老人一脸委屈道。
方凯道:“你真想听?”
“当然想。”老人肯定的道。
“今出来本是给自己妹买点东西”方凯平静的讲述着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连讲到自己被陷害时语气都那么平淡,仿佛一切与自己一样。
听完方凯的讲述,老人沉默了许久道:“那当时你恨不恨那些人,特别是陷害你的那对父女。”
“恨!”
“那现在呢?”
“厌恶。”
“世人皆浊你独清,你是你浊还是他们清呢?”
方凯一怔,随即道:“我还是我。”
“兄弟可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不理方凯是否回答,老人便叹息道:“我住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可能有三四年了吧,不过具体时间我不太记得了,因为我的下半辈子都是在大牢中度过的。”
方凯听后心中一惊,暗道:“照这老人家所言,他在牢里恐怕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
老人努力回忆道:“呃!我记得我好象是万历二十八年进的牢。对了,你帮我算算多少年了?”
方凯一愣,喃喃道:“果然很久了,万历二十八年到现在的崇祯十一年,有三十八年了吧。”
“哈哈”老人大笑道:“三十八年,三十八年了啊”话中满是心酸。
“老夫名叫厉云,乃是万历十六年进士。当时正遇倭寇犯我神州大地,屡屡辱我朝国威,欺我朝百姓,可我不甘心从此只握竖笔,于是丢下家中的亲人选择了从军杀寇。
那时我没有背景和官职,只能从卒做起,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取的了傲饶成绩。长达十多年之久战争,让我从队长、千户、副参军、到卫指挥使,最后因战功显赫,被皇上封为镇寇将军驻守沿海一带,可以,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和战争。”语气悠远,似感慨、似后悔、似愤怒、似无奈。
方凯望着这位为国为民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敬佩。虽然他心中愤世恨俗,但并不代表对所有人都有偏见,至少对自己好的人他都记得,于是默默的聆听着。
厉云抚了抚胸口问道:“你知道军饶价值吗?”
方凯摇了摇头
厉云有些痛苦的道:“那就是战争,也只有战斗才能体现军饶价值。”接着又问道:“你知道军人最希望什么吗?”
方凯又摇了摇头
厉云伤感道:“其实,军人最希望的就是没有战争。有战争就有死亡,谁又希望自己死呢,自己死后亲人们怎么办。”
“十多年的战争,我看到战友兄弟一个个的离开自己,但却无能为力。你,我让就算当了皇帝我又能怎样?”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是被别人听到定是死罪,还可能连累身边的人,不过方凯却并没有任何什么紧张,反而一副淡淡的表情。
“仗打完了,我们的使命就完了,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怀着满是惆怅的心情回到京都,可当我去看望我战友的亲属时,发现有的饿死了,有的被奴役,有的被丢在一处没人照料、受人欺凌
当年我义弟与我一同从军,可是为了救我,结果被寇贼杀死,临死前让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我当时答应了。可当我回到他家时,他母亲已经被人打死,而女儿不堪受辱也自尽而死。让我没想到的是,害死他们的人正是我义弟上司兵部尚书的儿子。
我们在前线打仗卫国,但这些个败类不但享受着荣华富贵,就连他们的亲人都欺辱,怎叫人不心寒,怎么叫人不愤怒啊!
当我得知此事后,告上朝廷。没想到朝中之人不但相互串通勾结,还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最后由于没有证据,皇上也不再过问此事。
可是我怎么能让这些败类如此逍遥法外,于是我一怒之下闯进兵部,杀了那兵部尚书等八人,再到尚书府杀了他儿子共二十六人,那次真是好不痛快,简直可比击杀贼寇了。哈哈”厉云狂笑着。
“咳!咳咳”
多年没有大声笑过,厉云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痛快过后代价也是沉重的,皇上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今将我逮捕,罢去我官职,把我打入牢之中若只是如此,老夫我死也心甘,可是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简单。其实皇帝早对老夫猜疑,怕老夫拥兵自重,这次的事不过是治罪的一个借口罢了。想想多少年来,哪个皇帝对手握重兵之臣不是疑心重重,就连一代明主也不能免俗。“
“战士卫国杀敌阵,纵死沙场也不悔,多年忠诚只埋骨,换来他朝心未寒。老夫所做之事,上对得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所以从未有过后悔没想到后来皇帝居然听信谗言,不但将我打入死牢,连我的家人也没放过,全都给抓了起来。”厉云闭上眼睛仿佛不愿去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
“兄弟,你可知老夫为何一直活到现在也没被杀吗?”睁开眼后,厉云问道。
方凯沉吟片刻道:“他们不杀你,定是你还有他们可利用的地方吧。”
厉云眯着眼睛到“恩,没错,正因为我心中藏着一个惊之密,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活者,而且我的亲人才能平安。”看着铁窗外的月色,心中满是思念。
这一夜,方凯没有修炼,而是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静静的听着这位老人叙述着他的一生。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陪老人话了,所以老人越讲越精神,没有感到一丝疲惫。
“为了这个秘密,皇上将我秘密的关押起来,对我严刑逼供,废去我的武功、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最后还以我的亲人来要挟于我,我不惜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把这个秘密守住不,因为我知道一但我出来秘密,我和我的亲人将全被灭口。
他们知道这样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异士,想用**之法将我催眠,可我十多年戎马,心中意念早已坚定无比,反到是那异士受到反噬变成了白痴。哈哈
那时的我,在他们眼中成了名副其实的鸡肋,想杀又舍不得,但有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把我一直关了起来,并派人看守。”
“那你的亲人呢?”
“我和他们被分开关了起来,后来被我的旧属给救了出去。本来他们想把我也救出去的,但看守我的人都是一些大内高手,所以他们没有成功,反倒死伤惨重”语气显得十分沉重,可想当时的情况之危急。
“我的兄弟们并没有放弃我,一有机会他们都会来想办法来营救我,但每次都是死伤惨重,所以皇帝就把我换到死牢里,让我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
直到十多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帝死后就一直没人在来询问过我,直到前几年我被流放到这里。
不过这里却很安静除了平时狱卒来送饭以外,平时就没什么人来打扰,连犯人也很少见到,就是被抓进来以后,不到一的时间就会被人带走了,看来这里的衙门也不简单啊。这几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被压到这铁牢里来的”
讲着讲着老人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其实厉云不知道,当初皇帝为了保密,对外宣称已把他处死,所以他的事只有万历皇帝一人知道。而皇帝临死前只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朱常洛。皇帝死后,各位皇子为了与王爷争夺皇位,所以并没有太在乎他。可人算不如算,太子朱常洛登上皇位后一个月就被害死,以至于厉云被遗忘在了死牢里,直到崇祯1630年牢整顿,把一干死囚全都流放到个城县的大牢里,厉云才展转来到宁县城大牢。由于是死囚,根据大明律令,凡死囚者必牵涉极广,须好好看管不得有失。所以他直到现在都活的很好,除了多年的寂寞与孤独。
翌日
厉云早晨醒来,见方凯正在隔壁打坐,也不去打扰,坐在地上想着什么
一阵后方凯突然睁开眼睛道:“狱卒来了!”
厉云闻言一怔,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就会有狱卒送饭过来,但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凯当然不会是自己的精神力感应到的,于是淡淡道:“听到有脚步声,轻重和昨的那狱卒相同。”
厉云更是愕然:“我也是个练武之人,虽然武功被废,但耳目还是非常灵敏的,可我怎么没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啊!?”
方凯没有回答
一阵过后果然来了一位狱卒,把饭钵递过去不耐烦的道:“吃饭了,妈的,你们这些囚犯都能吃这么好,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方凯接过来一看,果然有菜有肉还有鸡蛋,比自己家里吃的要好的多。
厉云接过大碗后,就开始猛吃,像是几没吃过饭一样。狱卒牢骚了两句后也不再什么,把昨的碗筷收起来就离开了。
厉云吃了一阵后,发现方凯还在望着饭碗,好奇道:“你怎么还不吃啊,待会冷了味道就差了,放心不会有毒的。”
方凯道:“我在考虑要是充军以后每顿都能吃的这么好,那我是不是就不走了。呃,不如把爹也叫上。”
“咳咳咳咳”一句话,差点让厉云把饭全给喷出来。
“咳我…咳咳你也太离谱了吧因为我们是重犯,所以才吃的好点,当兵的人怎么可能吃这么好。而且你也别把这待遇当作享受啊。”
见厉云如此狼狈,方凯不竟翘了翘嘴角道:“我只是而已,对我来,没有什么比自由自在更享受的。”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了笑容。
“看样子你的功夫很厉害啊,刚才这么远都能听到脚步声,你师傅是谁啊?。”吃过饭后厉云摊着肚子躺在干草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我没有师傅,从都是父亲锻炼我,长大以后就自己锻炼自己。”方凯老实回答道。
“哦!”厉云不好意思的道:“昨真是谢谢你听我唠叨了一夜,这么久没人陪我话,所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呵呵。”
“没什么。”完又开始继续打坐修炼。
昨夜打坐时方凯发现自己受的伤不但全都恢复了,而且体内那道紫色的元气,不但变的粗,而且精神力也能够一点点的控制运行,虽然很慢到却已经完全被他控制着。
回忆当时的情况,方凯才知道,因为当时异常的愤怒,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解开心中的疑惑有投入到修炼之郑
沉没一阵过后,厉云突然从草堆中起身,移到铁栏杆旁道:“兄弟,我想请你帮个忙校”颓废的神情一变,显得严肃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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