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甜来法国第一重要的事情做完的时候,正巧是午餐时间,已经签订了合约的合作商看了眼腕上的纯黑腕表,起身握手邀请:“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美丽的东方姑娘吃一顿午餐?”微笑:“算是补偿你配合我的时间,将见面定在了上午。”
那双黑泽的瞳孔紧锁在慕酒甜的身上,带着暗示性。
虽然巴黎向来浪漫,但慕酒甜还没有兴趣和一个正准备离婚的四十岁男人发展不必要的联系。
微笑摇头,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清净白皙,温淡的抽回自己的手:“谢谢你的邀请,你下午还有事我不方便过多打扰,而且我中午和人已经有约了,很抱歉。”
“那真是太可惜了。”
男人很绅士的没有再进一步,朝着慕酒甜颔首致意,转身带着自己的秘书便离开。
慕酒甜也让乔萧禹将文件收拾好,一通电话打到狄克斯那里,温静而缓慢的嗓音敛着淡淡的笑意,和刚刚面对合作商那公式化的嗓音有着截然不同的对比。
“嗯?”音调淡淡的上扬,她声音随意,却笼罩着显然易见的熟稔:“这是要赶我回国的意思?”
“我哪儿敢啊,小甜甜。”
狄克斯在电话那头眉开眼笑,将电话往前面一推,随手拿上外套就朝外面走去:“我就猜到你不喜欢和合作商吃饭,所以早早就订好了包厢。”
“那你就来接我吧。”
报了自己的方位地址,慕酒甜又说了两句便将电话挂断了。
手机收进口袋中,一转眸便对上乔萧禹投过来的疑惑而试探的眼神,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去,她目视前方,轻笑着:“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
“慕总。”仗着慕酒甜向来好脾气,乔萧禹小心翼翼的开口:“您和狄克斯的关系……”顿了下:“我不是说暧昧,而是觉得你们过于熟稔,总觉得您和他相处,要比和顾总相处还要轻松一些。”
“没想到你的眼神还挺敏锐的。”
两个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不远,但她的嗓音传入他的耳中,很淡,话中的意蕴却莫名的很深:“我和他很多年前便认识,是朋友,也是亲人。至于和顾少卿……”轻笑:“可能还不太熟吧。”
不太熟。
上过床的陌生人。
乔萧禹清楚,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站在路边缄默了一会儿,他嗓音低低的:“您不太喜欢顾总是吗?”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温婉舒适的嗓音停顿了很久才在人来人往的陌生街头响起。
转眸看他,眸底涌动了些其他:“乔秘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用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来证明和解决,也不是所有人的相遇都是正确,也都能够走到最后。”
他和她认识四个多月,这是她第二次无意识间劝导了他。
突然有一瞬间,心底涌出一股想要诉说的想法,乔萧禹锃亮的皮鞋上前了一步:“慕总,我和您说过吗,我从出生便被父母遗弃,五岁之前都是孤儿。”
她没有开口,只是一双杏眸静静的看着他,带着耐心的倾听。
有那么一瞬间,乔萧禹觉得自己很幸运认识到她,舒缓了一口气:“我是五岁那年被养父母收养的,他们没有孩子,一开始的时候对我很好,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可过了一年,他们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慢慢开始忽略我……”
很狗血的故事,但和怨天尤人的小说不一样的是,乔萧禹心怀感激,接受和善待养父母的亲生孩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报答收养自己的父母。
只可惜,养父母贪心不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让乔萧禹几乎都要支撑不下去。
“您还记得吗?您第一次见我让我去帮您煮咖啡的事情,是您告诉我没必要和两个蝼蚁一般见识,只要自身强大了,就能够无所畏惧。”将自己剖析,乔萧禹心底掺杂着点苦涩,但更多的则是释然:“那的时候正巧是我的养父母逼着我掏出一百万给乔宝望买房子的时候,但我才刚刚研究生毕业,哪来的一百万?我朝他们解释,他们却不管不顾,逼着我说让我去卖肾都要将这一百万凑齐。”
“所以你就当了一个强者,卖了一个肾?”
明显打趣的嗓音让氛围缓和了不少,乔萧禹抹了一把脸,失笑:“慕总,您这是把我往斜路上引啊。”
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后来我用了五十万将我和养父母的关系解除了。”
还记得那天他们的唾骂声和讥讽声,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但他冷静下来算了算,他们养育自己到现在所花的钱,根本不到五十万的一半。
“很好。”素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肩头,慕酒甜精致的小脸在正午的艳阳下显得格外的漂亮,温软的轮廓敛着宽慰:“懂得从根源上将这件事解决,总要比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你拿钱要来的更好。”
乔萧禹也觉得是如此,虽然背负着四十万的债务,但他却觉得前路一片光明。
两个人相视一笑,却正巧被开车过来的狄克斯看在了眼中,善意的笑声响起,蹩脚的中文磕磕绊绊着:“小甜甜,你是准备将你的合伙人踹掉,和面前的小男孩在一起吗?”手肘搭在车窗上,指尖点着自己的下巴:“我记得你们国内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想了一会儿,眸子猛然一亮:“老牛吃嫩草。”
“不,狄克斯先生你误会了,我比慕总可能还要大的。”
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他看起来像是初出茅庐的小男孩,只是因为脸皮长得嫩一些。
乔萧禹连忙摆手解释:“我今年都二十六了,真的比慕总大。”
“你不用和他解释。”慕酒甜朝乔萧禹摆摆手,开门上车。
坐在后座上,笑容很温软:“你的中文老师可以再换一个了,并且我需要给你的中文老师打通电话,告诉她不要乱交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否则你到了国内,被人怎么打死的都不知道。”
“哦,我的小甜甜。”狄克斯夸张着动作:“你这是卸磨杀驴。”
“所以,你是驴?”
瞬间,狄克斯闭嘴,乖乖的做起了司机。
直到饭菜都上齐了,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慕酒甜主动和他碰了碰杯,温凉的脸庞含笑:“真享受你安静的时候,希望你以后在我面前也是如此。”
“想得美。”狄克斯立刻冷哼着,顺手将慕酒甜手中的酒杯拿过来,打了个响指,朝侍者要了杯更温和的果酒给她:“我的能力和我的口才一样的好,你不让我说话,恐怕也是不想让我给你干活了。”
“如果你能够找到代替你的人,那我很乐意将你放弃。”
“你这个女人。”狄克斯不敢再说卸磨杀驴这四个字,语噎了半天找不到适合的成语,黑眸狠狠的一眯,切着盘中的牛排:“人我是找好了,三个,准备让他们先上手一段时间,留下满意的。”
“可以。”
慕酒甜点点头,她既然已经将事情交到狄克斯的手中,自然不会过多的插手。
用餐巾擦拭了下唇瓣,她刚想继续说什么,手机便在安静的空间中响了起来。
颔首说了句“抱歉”,她快步走到角落才将电话接起来,温言软语着:“怀暖,怎么了?”
“我将你家那位给骂的狗血淋头,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
“昨晚。”
温凉沁人的笑声立刻响了起来,慕酒甜随意的倚在墙边,漫不经心的垂眸:“如果你能帮我揍他一顿的话,我恐怕会更感激你。”
“你就这么狠心?”盛怀暖有那么一点的相信,把玩着手中的木仓支,勃朗宁,7.65口径,后坐力较大:“不过你想的太多了,我打不过顾少卿,但暗杀他倒是我的拿手好戏。”
“那就劳烦你帮忙了。”
盛怀暖立刻低笑了下,微微眯着美眸:“好吧,我承认我说的有那么一点夸张,狗血淋头倒不至于,但骂了他一顿是真的。”
“怀暖,没什么必要的。”慕酒甜白皙的脸蛋在灯光下明媚,唤着她的名字,长发披散在身后,手指随意把玩着:“他喜欢柳梦瑢是真的,护着苏安然也是真的,不过他倒也不会多为难我到什么地步去,毕竟他还想靠着我来收购慕氏集团。”手指上移,又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毕竟我这颗脑袋价值三十个亿。”
“我只是看不惯他这么欺负你罢了。”
轻嗤了一声,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盛怀暖五指翻飞将勃朗宁拆成细小的零件,又再次组装起来,速度极快,嗓音散漫:“对了,我这两天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的人影。”
慕酒甜瞬间蹙眉:“你确定是有人跟踪你?”
“不确定。”
虽然组织已经被倾覆的差不多,但难免还有着漏网之鱼在外面漂泊,虽然不成气候,但也不容小觑。
指尖上的勃朗宁再次恢复成一体,她将其扔在桌子上:“我的别墅被层层保护着,肯定不可能被监控,所以我这两天故意挑着不一样的路线走,按理说临时起意的话,跟踪者不可能立刻找到我,却我却依旧有被跟踪感。”
顿了下:“我的反侦察能力自认不错,所以我猜是不是我神经过于紧绷而产生了错觉。”
慕酒甜不清楚她五年之间的经历,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咬着唇认真的嘱咐着:“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一点,在调查清楚这件事之前,尽量减少外出。”
“不可能啊。”身子直接倚在沙发里,将抱枕塞进自己的怀中:“我过两天就要出任务,大致一个星期。”
“有危险吗?”
“问题不大。”磕了磕美眸,盛怀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出来陪我吃顿晚饭吧,顺便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我在法国。”慕酒甜记得自己出国的消息似乎没有告诉给她,便多加了一句:“昨天早晨的飞机,过来处理点公事,有什么事不能够在电话里面说?”
“那算了,我们见面再说吧。”
慕酒甜也没强求:“行,我尽量赶在你出任务前回去。”
“没关系,我会活着回来的。”
睨了眼桌子上静静扔着的勃朗宁,盛怀暖缓缓的勾起红唇。
她在地狱里挣扎了五年,好不容易爬回人间,在没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一点事情。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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