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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我可没有所谓的是非观

        休息室很隔音,在外面并不能够听到什么动静:“是怀暖和祁睿峰闹起来了吗?”

        “没有动手,两个人也有分寸,并没有在桀炵面前闹翻。”唐孟依旧维持着冷静,深红色的长袍微微有些褶皱,却能够从眉梢下压的程度看出来担忧来:“我不便插手这件事,所以鲁莽将你找过来,希望慕小姐见谅。”

        “没关系。”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刚准备推门走进去,从走廊深处匆匆忙走出个侍者,制服似乎是不夜地狱的,朝着慕酒甜颔首后,态度恭敬:“唐爷,小少爷的情绪不太稳定,恐怕给您亲自过去一趟。”

        “好。”指尖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慕小姐,我去看看桀炵。”

        “唐先生慢走。”

        目送着唐孟的身影离开,慕酒甜才将面前的门推开,玻璃破碎的声音刺耳。

        她故意没有将门关住,从外面就能够看到茶几整个被掀翻在地上,男人那斯文淡漠的眉眼瞬间投射过来,带着滔天的怒意:“滚出去。”

        “有什么冲我来,朝酒甜发脾气算什么男人,她又没招惹你。”

        “是,她没有招惹我。”一句话,祁睿峰便转移了对象,薄冷的凌冽浓稠到几乎覆盖整张脸的地步,上前一步,朝着盛怀暖逼近:“因为招惹我的人是你,当年不顾一切纠缠的人是你,爬上我床的人也是你,用尽心思要和你订婚的人还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孩子只是你一个人的?”

        一番话,明明说的都是真相,却像是毫不留情的针狠狠的刺入盛怀暖的心头。

        猛然的疼,蔓延开来,盛怀暖上前一步,高跟鞋几乎是踩在碎玻璃上:“你说的没有错,你在整场我和你的交锋中全部都是无辜的,所以对于孩子的事情你更是无辜的,当年我去求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现在你依旧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大概是按捺的太久了,盛怀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耐性能够这般的好。

        眼角眉梢都勾勒着绵长的讥讽,毫不收敛:“如果想要孩子还不容易,你让盛伊人给你生一个,你们不是要订婚了吗?滚滚床单,那就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有必要来认你五年间都没有尽到丝毫责任的孩子吗?”

        “那是你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她的呼吸急促,一张妩媚的脸上剩下的只有大呼小叫:“我承认我当年追着你走,破坏你和你小宝贝之间的感情,可你却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不是吗?给着我希望,暗地里和我上着床,还在和盛伊人谈着柏拉图式的马拉松爱情。”

        红唇勾起,眸底的阴影也跟着加深:“祁睿峰,有些话我看在我曾经喜欢过你的份儿上,并不想说的太过,是你他妈非让我揭开你这层虚伪的面纱,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你的脸上,告诉你,你只是个不要脸的人渣。”

        最为淡漠的情绪猛然的炸裂,祁睿峰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盛怀暖压在了沙发上,大掌扣着她的后脑,不顾一切的俯身撕咬了上去。

        “祁睿峰。”

        尖锐的嗓音,慕酒甜抬脚便想要上前,却被顾少卿一把揽住。

        那张愤怒的脸倒映在他的瞳孔中:“酒甜。”他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嗓音略沉:“你别冲动,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外人的不能插手。”

        “别拦着我。”几度想要挣脱,可女人的力道再大也大不过男人,慕酒甜睁大着一双眼睛:“顾少卿,你没有看见祁睿峰正在欺辱怀暖吗?别冲动,我怎么能够不冲动?”

        这辈子,几乎是盛怀暖最恨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

        两个人之间不能够称之为吻,而是撕咬,像是两只没有理智的野兽一般,毫不收敛的撕咬着对方。

        顾少卿拦着她的手臂一顿:“酒甜,你相信睿峰能够处理这件事。”

        “为什么?”

        “他们都是成年人,有着他们的……”

        “理智吗?你觉得祁睿峰现在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慕酒甜指向他,健硕的脊背几乎要将盛怀暖整个人包裹其中:“桀炵的抚养权,他有什么资格来争取,甚至他都没有资格让桀炵认他,他只是一个曾经想要害死怀暖,甚至护着一个不要脸小三的男人。”

        “难不成祁睿峰认盛桀炵的时候,要告诉桀炵,他是不被期待生下来的孩子?”女人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还是说要告诉盛桀炵,他父亲在他母亲家破人亡的时候直接让他母亲滚?”

        四个人两两纠缠,谁也没有注意外界的动静。

        锦盒掉落地面的声音和慕酒甜略带嘶哑的吼叫相比,几近哑然无声。

        唐孟一瞬间反应过来,向来清隽的眉眼张扬着削薄的戾气,浓稠到几近凌冽,上前一把将毫无防备的祁睿峰拽了起来,迎面便是狠狠的一拳,无法躲闪。

        “妈的,唐孟?”

        祁睿峰瞬间反应过来,一双眸子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反手便厮打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接受过正经训练的,每一招全都是杀人的招数,骨头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光是声音,便令人心惊胆战。

        而盛怀暖,仿佛全身的力道都被人卸了,保持着被囚禁的姿态,平躺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动弹,气息微弱。

        “砰。”

        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慕酒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子弹从自己眼前划过,直接射穿祁睿峰的手臂,而后在墙壁上开了一个孔。

        房间里的画面仿若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唐孟反手将祁睿峰按倒在地上,洒落一地的碎玻璃渣便近在咫尺。

        顾少卿的脚步下意识的便准备上前,却猛然被一只素白小手拉在原地。

        回眸,慕酒甜的面色僵硬却平静,仰脸看着他,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顾少卿,刚刚你对我说过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外人的不能插手。”

        “酒甜。”顾少卿几乎充耳不闻,看着唐孟眸底蘸着的杀意,狠狠的拳头落了下来,将本就淌着鲜血的伤口进行二次伤害:“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我不能不管。”

        他强硬的想要上前,却让拽着他手臂的慕酒甜踉跄了下。

        “顾少卿……”略略刺耳的嗓音,慕酒甜一步上前,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伸展手臂挡住:“你到底想做什么?刚刚祁睿峰强迫怀暖的时候,你拉着我不让我去管,现在祁睿峰处于劣势,你却告诉我,你不能不管?”

        “这不是同一层面的事情。”

        “我不想管那么多,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顾少卿的兄弟是兄弟,我慕酒甜就无所谓?”

        凉薄的眼神,字字句句的苛责,顾少卿眸色复杂的将视线紧锁在慕酒甜脸上良久,才缓缓的垂了下来,嗓音略带沙哑:“过来,我抱抱你。”

        慕酒甜乖顺没有反抗,两个人纠缠之中,唐孟早就将祁睿峰扔到一边,上前去搀扶盛怀暖,低声的询问她的情况。

        唯独盛桀炵看似绵软的小手捏着一把左轮,后坐力让他整个胳膊发麻,却抵抗不住心头的疼意,一步步上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祁睿峰受伤的手臂上。

        还带着童音的话语冷着:“我问你,刚刚甜姨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有人回应他,眉梢狠狠一蹙,盛桀炵着急:“我问你话呢。”

        “桀炵。”慕酒甜有些看不下去,低声喊他:“事情不是你想的……”

        “甜姨,你先别说话。”

        转眸看了慕酒甜一眼,盛桀炵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小西装熨烫的平整,他却丝毫不在乎,阴沉淡漠下来的眉眼终于和祁睿峰有所相同,轻轻的笑:“我亲爱的父亲,我在询问你呢。”

        “如果我说是呢?”

        一大一小对视着,相似的眉眼一片冷,略显成熟的那个微皱:“我当年的确不知道你的存在,但盛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也无需害怕我和盛……你母亲之间有不可挽回的深仇大恨。”

        “所以你承认,你让我家太后滚了是吗?”

        从胳膊上淌下来的血几乎要留到他的脚尖,盛桀炵垂眸看了眼,在组织里,这样的画面和颜色他看得多了,几乎是从他记事开始就伴随着他。

        一开始他不懂,后来他懂了,却没有了平常小朋友的惧意。

        短胖的手指把玩着左轮,比正常的枪支要小不止一个号,很显然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盛桀炵不清楚房间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大致能够猜出来,微微磕了磕眸子,稚嫩着嗓音:“我不会承认你的,太后说过,我爸早就死了,晚上我抬头看天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他在天上看我。所以我希望下次见面,你当做是不认识我就好,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来点什么,你应该清楚,我可没有所谓的是非观……”

        “盛桀炵。”

        女人懒洋的嗓音突然的响起,让还在放狠话的小脸瞬间狰狞了下,抿了抿唇瓣,从地上麻溜的爬起来:“太后,我帮你收拾了那个……”

        “谁让你坐地上的?”一根手指头就点住了盛桀炵的小脑袋,阻止他继续往前走:“我给你说了,随便乱坐的毛病给我改了,要不然下回我让你穿乞丐的衣服在地上打滚。”

        “恶霸。”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盛桀炵也不知道将缩小版的左轮收了回去,刚刚还萦绕着不像是他这个年纪阴冷的小脸,此时此刻不满的皱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凑过去:“我只是觉得我家太后说的是,我改,太后让我改什么我都改。”

        嗤笑,盛怀暖垂眸:“我让你改的多了,也没见你改了哪样。我给你说,你可别学某个王八蛋,要学就学你那个失踪的舅舅,他可要比王八蛋有能力多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盛怀暖所指的到底是谁。

        却无法反驳。

        如果盛秦琪还在的话,衔可能真要比祁睿峰来的高一些。

        半倚在唐孟的怀中,红唇被咬出好几个牙印,没有再流血,可唇角还有着干涸的血痕,衬得盛怀暖眉目淌着说不出的妩媚气息,似乎是还没有说够:“你看见你甜姨了吗?”

        “恩。”

        “你舅舅当年可喜欢她了,要不是你舅舅失踪了,你现在恐怕就给喊她一声舅妈,就不会被王八蛋的兄弟给连皮带肉的吃进去。”

        “盛怀暖。”

        有些话说的隐晦,盛桀炵没有到年纪,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着,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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