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这么长的时间,慕酒甜再次和顾少卿见面,她自认为自己对他的了解,那样的话出口,她想过他会暴怒,更想过他会一口答应,唯独没有想过……
摔门的声音响亮,临走前最后留给她的眼神,酝酿了所有的讥讽和失望。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床头顾少卿遗留下来的手表秒针转动着,还有外面偶然飞过的小鸟,除此之外落针可闻。
足足五分钟,这一年多来所有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重新走马观花的游走一遍,最后停留在顾少卿临走前低沉的嗓音:“现在想想,我承认曾经为了柳梦榕让你有过无数的委屈,但总归我知错能改,可你呢?就算你和盛怀暖有着数十年的交情,但你就狠心到为了她的事情不肯给我任何机会的终究要变成陌路人……”
“酒甜?”
娇软的嗓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一头茶色的卷发可能对比半年前短了些,但依旧自然蓬松的妩媚柔嫩,绯红色的睡衣斜倚在门框上,和白嫩的皮肤搭配成最为显眼的存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算了,我还是先去把尼布尔从睡梦中揪起来先给你检查一下。”
说做就做,如果不是慕酒甜叫住她的话,她恐怕要直奔尼布尔的房间。
就算是半年不见,也没有丝毫的生疏,躲在纯黑色的鸭绒被中,慕酒甜精致的脸蛋被反衬的更加白皙:“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顾少卿摔门的声音那么大,就算是死人,恐怕也被他从棺材板中叫起来了。”
她依旧是一副如此看不上顾少卿的模样,反手将门关上,挑着眉全是趣味:“让我猜猜,顾少卿怎么会这么一副难堪的嘴脸。是不是他和你说了昏迷的事情然后借机想要将曾经的事情一笔勾销,和你求复合却被你拒绝了?”
看着盛怀暖死而复生的模样,慕酒甜过于激动的想要下床,却被她上前一步的按住,娇媚的眉目恼怒:“你做什么,还不乖乖的在床上躺着,我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哪儿都不准去,就好好休息恢复身体,这段时间里我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你,别想耍花招。”
寸步不离。
当接触到温热具有弹性的肌肤,慕酒甜才终于多了几分真实感,她几乎都要忘记当初第一眼看见盛怀暖的时候,自己是如何抱着对方又哭又笑的了,咬着唇:“怀暖……”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呢吗?”
盛怀暖抬手帮慕酒甜擦了擦眼泪,没说别的,耐着性子给她开始讲述这半年来自己是如何几近死亡,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故事其实挺简单,一开始她被柳梦榕推下桥面时也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海中几乎窒息的时候突然间被唐孟救起。
只不过是她受到爆炸的冲击力过大,足足昏迷了七天才清醒过来,一睁眼后便置身于巴黎,原本她是想要立刻冲回西城区找柳梦榕和祁睿锋算账的,但唐孟却在这个时候交给了她一份文件,导致她一直在法国停滞到现在。
“这样啊……”慕酒甜颤抖着手指喃喃:“你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就好……”
不管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要人好好的,她便心满意足了。
慕酒甜原本是不想让自己哭的,可没忍住抬手搂在盛怀暖脖颈的那一瞬间,泪水决堤般的彻底情绪崩溃,泣不成声的嗓音崩的很紧:“对不起……怀暖,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被柳梦榕牵连,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选择遇到顾少卿,那你就不会有这一劫,对不起……对不起……”
无法克制的嘶吼哭喊声。
就算是慕酒甜心底的魔怔被化解了,可终究还是有一些被催眠的潜意识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消散的。
明明是无法预估的事情,却在她的心中全部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压制到几乎哽咽的嗓音,指尖狠狠的攥住盛怀暖的睡衣,真丝的面料:“你骂我吧,这样我还能够好受点,我在西城区一直找你,可是我都没有找到你……茫茫人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一个你……”
“你找不到我是因为我不在西城区,而且就算是你不碰见顾少卿,我也会被祁睿锋和盛伊人伤害的,到时候别说是掉海里了,都有可能直接绑架杀了我。”
盛怀暖这不是在安慰慕酒甜,而是她真的如此想。
按照盛伊人那种表面温顺,实则心狠手辣的性子,假若有一天被她逼急了,说不定早就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了。当年她是如何串通武晋嗣安装的炸弹,现下就能够如何将自己炸得尸骨无存。
“可如果不是我,柳梦榕也不会……”
“你不是已经帮我报复回去了吗?”按照尼布尔嘱咐的注意事项,盛怀暖搂着慕酒甜的肩头,眼角眉梢皆漂亮的笑,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柳梦榕自杀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祁睿锋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酒甜,你做的非常好,我的仇你都帮我报完了,我这次要是回去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真的吗?”
“真的。”
慕酒甜就像是个小孩子般,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泛着血丝,仰脸看向盛怀暖的眼神中都是信赖,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瞬间扯唇笑了起来,那张漂亮端庄的脸蛋,和半年前相比,似乎少了太多应有的张扬气息,反而多了份变故后的颓靡和沉淀。
好不容易帮慕酒甜止了哭意,盛怀暖帮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她其实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尼布尔所说的身体虚弱是什么意思,慕酒甜现在不仅是身体上的虚透,更多的则是精神上的。
随意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行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咱们就不再提了,对了,我刚刚先让顾少卿在楼下等着你,你要不要见见他?”
慕酒甜迟疑了几秒后摇头:“你帮我拒绝他吧。”
“不想见他?”
“不想。”慕酒甜打了个哈欠的困倦:“随着柳梦榕的死讯,我就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最多我有愧于他,准备将顾氏那些股份还给他,也算是足够他度过现在这个难关的。”
慕酒甜从来不喜欢说违背心思的反话,所以盛怀暖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
终究是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而且她虽然是看不惯顾少卿的性子,但承认也暂时没有比他更为深情款款的男人,所以还是柔声劝了句:“想好了吗?”
“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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