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慕酒甜强迫自己深呼吸,指尖在身侧细细密密颤抖着:“我知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看见盛伊人,她大致能够猜出来幕后一直针对修的人到底是谁,可她却怎么也不明白对方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修只不过是个雇佣兵而已。
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亚尔曼在病房里的话,她眸色一冷,朝着亚尔曼看过去:“你说修是几年前到你身边的?又做了雇佣兵多少年?”
“到我身边也有四五年了,至于那之前,似乎还有两三年的时间辗转在雇佣兵集团和其他雇主身边。”
盛家家破人亡的时间是七年半前。
那么时间正好对上。
心底里溢出来的是一层细细密密的不安感,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却在最直观摆在她面前,她甚至能够大致猜出事情的经过和结果。就算是有着红酒的安抚,慕酒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身上的温度也冷到入手生凉。
亚尔曼不小心碰到的时候都惊了,蹙着眉将身上西装脱下来:“冷不冷,是不是郊区的温度太低了?”
整个身子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幅度不大,却根本停止不了,亚尔曼还想要说什么,铁皮房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他将西装仔细的搭在她的肩头后才朗声吩咐:“进来。”
修和手下人,带着盛伊人走了进来。
从门口的角度正好亚尔曼的身影将慕酒甜挡得结结实实,盛伊人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瞧见,还维持着普通人见到带枪人时害怕紧张的脸色,咬着唇:“你们将我带到这做什么,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我只是过来埋猫的,只是……”
戛然而止,呼吸一下子加重。
所有人都看着慕酒甜披着亚尔曼的西装从他身后站起来,而盛伊人则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画面般,吓得嗓音真正颤抖起来:“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慕酒甜的脸色很凉:“我来这是瓮中捉鳖的,那你来这是做什么?”
不外乎就是幕后之人想要杀掉修,却又忌惮着修口中所说的邮件,所以想要让盛伊人引修前去他们指定好的地点,从而将修直接活捉,这也是为什么盛伊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修跟着她去埋猫的地方看的原因。
她一步步的从亚尔曼身后走出来。
亚尔曼虽然和盛伊人见过面,但都是在人数众多的宴会上,所以两者之间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很大的印象,只是最多有点眼熟罢了。
慕酒甜敏锐的感觉到盛伊人的态度无比的戒备,却只能够维持着她刚刚的借口不变:“我是过来埋猫的。”
“埋猫?”她讥笑:“你敢养猫吗?白色波斯,就不怕养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欢姨的身影?”
盛伊人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的抖动了下:“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和我说清楚。”
慕酒甜的情绪有些激动,扣住盛伊人手腕的力道不小,已经疼到对方吃痛的惊呼:“慕酒甜,你放开我。”
慕酒甜已经能够预测到接下来她能在盛伊人的口中听到什么样子的事实,却还是不甘心,她想要问一个原因,当年盛伊人忍心害死对她如珠如宝的亲人的原因。
似乎是因为想起了旧事,慕酒甜的脸色越来越冷:“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的势气带着的都是咄咄逼人的气息,眉目冷然迸射出的层层冷意似乎都端着居高临下的架子,整个一副盛伊人从小便反感的嘴脸。
盛书画是从小被宠得嚣张傲慢不问世事,无论高调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将天通个窟窿出来也都有盛家父母护着宠着,当初差点踹死莫家二少,后来也在双方相互的道歉中不了了之。
明明……明明她都帮着将下了药的水端给盛书画,亲眼看着盛书画喝了下去,明明她把所有人都给清走的。
还有慕酒甜,本就是和她一样不怎么样的出身,甚至还不如她,却无时无刻不端着温凉倨傲的大小姐模样,就算是和她一样在盛家借住,却不用和她一样各处讨好,从始至终只要温温静静的待在那里看看书写写字便能够得到一大片的赞美之声。
仿佛在她的质问中置身于当初的情景中,心中浓郁的嫉妒感蓬勃而出:“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我来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当你是谁啊,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给谁看呢?”
慕酒甜的表情凝重了三秒钟:“所以,你讨厌我。”
“对啊,我当然讨厌你。”
“你也讨厌盛书画对吗?”
“当然。”两个字被扔出来,盛伊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将慕酒甜的手甩开,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上全是凉意,突兀笑起来的模样似乎有着魔怔般,长发披散在身后,有着莫名的凄厉感:“我讨厌你,也讨厌盛书画,凭什么你们能够活得那么自由,明明我爸是为了救盛书画他爸而死的,那么叔叔养我是为了还这份救命之恩,凭什么又要让我去当盛书画的玩伴儿,让我去卑躬屈膝的讨好盛家的每个人?”
“卑躬屈膝?”
慕酒甜就算是生活在慕家那样畸形的家庭中,除了没有安全感外,也没有生出这般阴暗的心思,所以她真的不懂:“盛叔对你不好吗,几乎把你当做是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你说你想要学钢琴他们立刻就送你去,还花了大价钱给你买了最顶级的钢琴,你在盛家里何时受过不公平的待遇?”
“那是为了我吗?是盛书画想要学,他们才想要让我陪着盛书画一起去,我只是陪练,或者是说是叔叔为了刺激盛书画的道具而已。”
“那钢琴呢?”
“那也是盛书画的。”
慕酒甜摇头,她真觉得盛伊人是魔怔了。
当年报钢琴班的时候她在场,明明是盛伊人提出想要学习钢琴,盛叔欢姨在同意后的一周内又觉得书画天天跟秦棋他们那群男孩子混在一起,没个女孩子该有的模样,所以才将书画也送了过去,说是就算能够沾染点文艺气息也好。
包括钢琴,更是可笑。
那架钢琴自从买回来,盛书画连碰都没有碰过,整日里霸占着的人都是盛伊人。
“所以……你不甘心,串通武晋嗣害死了盛叔欢姨?”
“对,他们这些看不起我欺负我的人都该死。”瞳孔放大到极限,盛伊人脸上有着愤怒到无法自制的愤表情,偏生看起来全是狰狞:“反正武晋嗣要害死他们,炸弹是他安装的,我只是负责提供了个情报而已,又查不到我的头上,是盛书画好命,那天一直不要脸的缠着祁睿锋,就算是我在一旁催着她上船,她也不理我。否则的话他们全家都该死,都该……”
“啪……”
一个巴掌重重的扇了过去。
慕酒甜再也按捺不住,精致脸蛋上的血色已经褪去的干净,只剩下苍白,指尖因为力道过大而泛着刺痛。发丝在动作间微微飘到脸上,让表情变得模糊:“他们该死还是你该死,就因为你那点自卑又龌龊的心思,生生的害死了十八条无辜的生命,其中还有两个人是你的亲叔叔婶婶。”
剩余的便是轮船上的水手和侍者。
“还有怀暖,难不成她没有在你刚到盛家的时候事事顺着你护着你?是后来你顶了她对祁睿锋的恩情,她才疏离你厌恶你的,说到底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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