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慕酒甜怎么可能还不懂。
顾少卿的电话号码被她拖到了黑名单中,他便让祁睿锋借着名头将自己叫来,为的不外乎是……
身边有人经过,她直接扣住那人的手腕,眸底像是寒冰一般的凉,却嗓音很是轻:“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明白?你不可能看不明白的。”祁睿锋朝她撇过来一眼,是侧立着的,所以她感受到的并不是很清楚,只察觉到透骨的凉意和嘲弄:“有着武家的辖制,我的手伸不到公海去,所以正好和少卿利益交换一下,法国是吗?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一趟的,把她捉回来也只是顺手的事情。”
说完,祁睿锋动了动手腕,想要摆脱慕酒甜,却没有使上很大的力道。
她看过去只觉得好笑,红唇勾起若有若现的弧度:“怎么?现在发现你爱上了怀暖?”
祁睿锋不悦的蹙眉:“关你什么事?”
“说来你也真是有趣,她喜欢你的时候你强撑着父母双亡而彭然而出的可怜自尊,不肯接受她那样张扬又得意的大小姐性子,所以去喜欢一个天天温顺又期期艾艾的盛伊人。”慕酒甜笑着:“等到怀暖家破人亡后的落魄不堪时,你又觉得你和她之间的身份持平了,所以又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绑在你的身份。”
她打量着那越发漠然的眉眼,隐匿着的都是迸射而出的恼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
她的嗓音拉长:“我给你说,就算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再看上你,你这么低三下四的,是不是骨子中就是个犯贱的?”
这不是第一次慕酒甜对祁睿锋恶语相加,却是他在感知到盛怀暖毫不爱意后的第一次,每一个字眼都落在他心头的空落感,有着股想让他直接甩开她的慌不择路。
不着痕迹的深呼吸:“少卿。”
慕酒甜顺着动静看了过去,顾少卿从沙发上的方向走过来,不知为何,几日不见后的再次碰面,他眼角眉梢之间少了那股子的温润矜贵,反而多了几分棱角和……邪冷,指尖捏着香烟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肆意,有着股全然的陌生。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双眸深邃的紧锁在她的脸上,嗓音低沉:“酒甜,睿锋还有事,让他先走。”
祁睿锋这个人自卑又敛着绝对的自尊,有着祁家那样的家室,平添了股强势无二的性格,他从来说出来的事便一定会做到。说要抓住盛怀暖,便会将她强行囚禁在自己的小岛上,当初要不是怀暖出了意外,恐怕怀暖身边的人和物都被祁睿锋不着痕迹的换了个干净。
而且这个男人从小便清楚,盛怀暖身边说话最管用的并不是盛叔或者是欢姨,而是慕酒甜。所以他对她的态度向来包容而退让,就像是现在……
杏眸忍不住眯了起来:“他去做什么?捉怀暖?”
“出任务。”
说到底,还是去法国。
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被顾少卿攥进了掌心之中,祁睿锋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视了眼,抬脚离开时轻描淡写:“对了,别在我这睡女人,弄脏了还给老子吩咐人清洗。”
“祁睿锋。”
被点名的男人回眸来看了慕酒甜一眼,黑泽的眸底隐匿着的都是深深的嘲弄:“怎么,难道少卿能够忍住不碰你?”
这个男人……
别墅大门被关上后的下一秒,慕酒甜便立刻将顾少卿的大掌甩开,原本也想要跟着离开的,但想到小桀炵,忍了忍:“桀炵呢?我要把他带走。”
“都说了,他在拳击室。”面对她不甚友好的态度,他也没有半分的恼意,平静斯文的帮她将散落在脸颊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当年盛怀暖死的猝不及防,你就算是有心管盛桀炵也分不出很大的精力,再加上你和……亚尔曼的结婚,他一直都被养在莫老那里,也该是时候看看他的拳脚功夫如何了。如果过关,可以直接送到基地去。”
慕酒甜没忍住,杏眸瞪大:“他才六七岁。”
“不小了,当年睿锋被送进去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岁数。”
“我不同意。”
说着,慕酒甜便准备强闯进去,却被顾少卿一臂拦住,不紧不慢睨过来的眼神失笑:“你是盛桀炵的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如果我替他的亲生母亲不同意,是不是就有资格了?”闯不进去,慕酒甜便站定脚步,手指在身侧蜷缩了下:“那祁睿锋又有什么资格,他就算是桀炵的亲生父亲,那也只是血缘上的,将来怀暖嫁给了唐孟,唐孟才是他真正法律上承认的父亲。”
“恩,你说的都对,只可惜……”
说着,他拉住她的手腕,并不断的将手指下移,去牵她的手。
慕酒甜忍了忍,没有挣脱:“可惜什么?”
“可惜现在盛桀炵养在莫老这里,莫老又向来觉得睿锋这个后辈虽然话不多却可靠,再加上是亲生儿子,莫老又怎么能够不同意呢?盛怀暖就算是想要管,天高皇帝远的……”
适当的停止,慕酒甜的手指被他捏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般,爱不释手,黑眸一眯,突然岔开话题:“你的手腕很细,我觉得手链似乎也很适合你,只不过脚链在精致的脚踝上会更漂亮。”
简简单单的字眼,却别有深意。
就是因为听得懂,她的手指才在他的掌心里不受控的蜷缩了下,指尖柔软微尖,不轻不重的划过,痒的似乎顺着神经钻入了心脏最深处。
顾少卿眸底蓄着的笑意越发的深邃,宛若是湛湛不见底的黑洞:“听闻秘书说,我这段时间送过去的脚链你似乎都不喜欢,我的人刚走,你就让人把礼物都扔进了垃圾堆里。既然那些你都看不上,那……”他的掌心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红绒盒子,很精致:“我自己亲自设计的呢,满意?”
最后两个字,萦绕着的都是性感而低沉的笑意,在舌尖转了两圈才被吐出。
慕酒甜瞅着他,停顿良久后才又垂眸看向小盒子。
不用看,她都知道里面放着的到底是什么,顾少卿又是怎么样的旖旎意思。
如果她不接的话,小桀炵就会被……
换做是平日里,他那样小的年纪送入基地也就进去了,毕竟有着莫老和祁睿锋的双重保护,就算训练时会有摔摔打打,也会保证生命安全。但现在……
武家对祁睿锋虎视眈眈,就算是将他打压到谷底后也不肯善罢甘休,穷追不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不要说现在基地里武家几乎算是一手遮天。如果被他们知道祁睿锋的亲生儿子在基地里的话,他们肯定会用盛桀炵来威胁他,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毕竟基地每年都有几个死亡免罪名额。
慕酒甜斟酌,顾少卿也没有丝毫的催促,红绒小盒静静的在掌心中躺着,黑眸紧锁在她的脸上,安静而耐性十足。
她冷眼瞧着他颀长斯文的身形,脑子中所有的思考能力仿佛是毛绒线般乱成了结。
空气中弥漫出来的都是男士古龙水和尼古丁混杂着的味道,指尖紧攥在掌心中,几乎要扣出血来,她才缓慢的伸出手,准备去拿那红绒小盒。
可几乎要触碰时,男人直接收手握紧,一双黑眸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居高临下的维持着轻薄淡笑,隐匿了所有强势的嗓音俯身下来,低声蛊惑中有着显然易见的哄骗:“乖,酒甜,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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