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重新折回来接慕酒甜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在车上,男人俯身凑过去给她系着安全带,鼻尖隐约能够闻到少许烟酒的味道,她看着:“祁睿锋送回去了?”
“对,送回祁家老宅了,他的情绪不怎么好,有祁老在,他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发动引擎,顾少卿淡淡的陈述。
当初盛怀暖落水被慕酒甜强行按上死亡的名头的时候,祁睿锋便弄出一回发疯的事情来,闹得不小,半个西城区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听说了风声的,更不要提慕酒甜这样亲身经历过。
她笑了笑:“这倒也是,之前是西城区除了武家也没什么对手,现下秦棋回来了,清理掉武晋嗣后,虎视眈眈的正对着祁睿锋呢,他当然不能够不顾及着点。”
“你似乎对睿锋的敌意不小。”
“我不是一直都看不上他吗?”
这也不是近两年的事情了。
“恩,的确。”车窗半降,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给他挺拔的身形仿佛萦绕上一层光圈,更衬得他眉目间淡漠到无痕:“你对他抱有敌意,盛怀暖也是如此,兜兜转转,把受了的委屈全部都还给了他。”
顾少卿开着车,所以从慕酒甜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侧脸矜贵,眼角眉梢勾勒出来的都是哂笑,庸淡的眯眸。
淡淡的情绪在心底最深处波动开,她垂眸,指腹摩擦着安全带:“你觉得这件事是怀暖做错了?”
“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说不出是谁对谁错。”
“所以呢?”慕酒甜磕了磕眸:“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顾少卿抽空睨了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一眼,她的长发垂落在身前,遮住了大半张的脸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捏着方向盘的大掌加重了几分,低笑了声:“你不觉得盛怀暖的态度太过心冷了吗?”
“心冷?”
那祁睿锋当年做的仗着盛怀暖爱他的事情就是盛怀暖活该,好不容易,她现在占据上风就要保持着所谓的大度,不能够以牙还牙不成?
忍了忍,慕酒甜没有说出口,只是后视镜中显露出一张净是凉薄嘲弄的温凉小脸:“她做的是有什么不对不应该的地方吗?让你这么说她?”
“他……”一个字吐出薄唇后,顾少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趁着红绿灯将车子停了下来,侧脸过来,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蛋,低声哄着:“我们不要因为他们的事情争吵,没有必要。”
“好啊。”
她艳生生的笑声,却歪头看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他未说话,眸色深深的睨着她,看着那纤细的睫毛在他的视线中颤颤巍巍,俏生的酝酿出的都是欠吻的怯意,没忍住,俯身,便直接压了过去。
慕酒甜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男人的唇给狠狠的堵住,长舌搅拌的凶狠有着熟稔她敏感点的技巧,让她原本想要反抗,却不得不融化在他的怀中,腰肢发软。
最后直到是红灯变绿灯,不断的被身后的车辆按着喇叭催促,顾少卿才堪堪的放开她,微微泛着薄茧的长指在她的唇边蹭了蹭,看着银丝牵扯,才有着闷笑声的重新驶动车子。
艳红色在脸颊上不断浮动着,如果不是顾少卿离开的快,慕酒甜几乎想要咬死他,像是个炸了毛的猫儿一样,紊乱着气息:“顾少卿,你不要脸,这是什么情况你竟然做这些?”
“恩,我不要脸。”顾少卿平平淡淡的将名头承担下来,连视线都没有分过来半分:“我吻我的女人还需要分什么时间和场合?”
“不要脸。”
慕酒甜已经温怒到不可自制,也不知道随意摸到了什么就朝着他砸了过去:“祁睿锋不要脸,你也不要脸,你们兄弟两个人脸皮怎么都这么厚。”
按照她从小接受的教养而言,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她所能表达出来的最重的。
金属撞击在车边上的声音。
原来是慕酒甜没什么好扔,便随手将手机扔了过来。
低笑声,毫无恼意,看着那张怒意蒸腾却又被吻得活色生香的小脸,顾少卿觉得无论被骂什么,他都沉溺其中,怡然自乐……
如果在没有看到慕酒甜手机屏幕跳跃出来的短信的话。
【计划成功,只剩下最后一个条件了,到时候就算是祁睿锋朝我痛哭流涕,我也绝对不会为了他留下。】
最后两个字闪烁到他的视线范围中。
握在方向盘上的指尖猛然的收紧,这一情况,就连旁边的慕酒甜都发现,顺着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瞳孔微缩:“我的手机还我。”
顾少卿并没有和她抢,只是看着前方的路,用一种哂笑中带着凉薄嘲弄的嗓音慢慢的启唇:“盛怀暖准备离开西城区?那你呢?”
慕酒甜手忙脚乱的检查了一遍短信内容,在警告自己今后一定要给短信箱设置一个安全锁的情况下,咬唇缄默了两秒:“她说的不会为了祁睿锋留下,意思是不会和祁睿锋和好罢了,她现在应该喜欢的是唐孟。”
“所以,你承认从盛怀暖回到西城区为止到现在,她都是在耍他?”
慕酒甜和盛怀暖之间,现阶段最需要保密的便是准备飞往法国的飞机。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所谓。
所以索性便顺着顾少卿的话继续说下去,颔首,慢慢的,似乎是在斟酌着字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点祁睿锋应该是猜到的,所以现在的结果就算是怀暖设计,也是他自己默认,怨不得任何人。”
话音刚落,就看着顾少卿毫不犹豫转动了方向盘,从车流直接冲到了路边,然后一脚踩下刹车。
就算是慕酒甜系着安全带,也依照惯例,身子往前倾,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惊呼声:“顾少卿。”
没有人回应。
金色的阳光在夏日里格外的常见,温暖又刺目,却怎么也融化不了现下车厢中宁寂到落针可闻的氛围。
不知道因为什么,顾少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单手从身上摸出盒香烟,似乎是烦躁的想要抽,却又踌躇了两秒,只叼在根在薄唇之间,没有点燃。
五官立体的俊脸面无表情,嗓音嘶哑含糊:“我承认,睿锋之前是做过一些让盛怀暖受委屈的事情,但扪心而论,自从她回西城区后,他又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现在要如此大费周折的玩弄折辱他?”
“玩弄折辱?”
慕酒甜觉得顾少卿用词过于严重了,仰脸蹙眉看着那张清俊冷冽的脸:“你觉得这便是玩弄折辱了,那祁睿锋曾经做过的那些,不是更为严重?”
“当初只是有盛伊人在其中,睿锋他……”
“你就说当初的事情是不是祁睿锋自己主观意愿上做出来的?”她打断他的话,偏头笑了笑,用那种格外讥讽的调调:“就算是不可避免的有盛伊人的挑拨,但有谁用枪逼着祁睿锋做那些一而再伤害怀暖的事情,还是说这些伤已经在身上造成了疤痕,却还要怪怀暖自顾自的去细数?”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酒甜……”嘶哑的嗓音低沉,顾少卿定定的看着她讥讽嘲弄的脸,深邃的瞳孔倒映:“终究,他现在对她很好。”
“什么叫很好,在历尽千帆后觉得还是怀暖最爱他入骨,最能够为了他而卑躬屈膝,便利用这冠冕堂皇爱情的幌子,重新掉头回来准备不顾前嫌重修旧好,这就叫对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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