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甜愕然失笑,她真的只是这么顺嘴一说罢了,而且这道伪命题明明是他先提起来的不是吗?
蹙眉,仰脸去看顾少卿。
那张温淡在阳光中的俊脸,逆着光圈的眉眼氤氲着深不可测的矜冷感,让她没忍住的失笑,还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捧住,用他平日里对待她的调调,嗓音压低的调笑:“顾先生,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没有躲闪,只是用很冷静的嗓音:“没有。”
“你刚刚都紧张了。”慕酒甜凑上去主动吻了吻他的薄唇,噙着股说不出的凉意,轻笑:“吃醋就吃醋了,不要总是憋在心中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中的蛔虫,猜不到你的想法的。”
顾少卿没有回应。
慕酒甜也无所谓,重新窝在他的怀中,和他十指相扣着百无聊赖的把玩。
就这么在军区大院的门口,时不时还有着挂着通行证的车辆出入,可他们两个人全然不顾,素白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平白衬得他修长的厉害。
四周轻薄的风吹过,偶然还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源源看来,挺拔的男人怀中抱着的小女人纤瘦的恰到好处,两个人厮磨在一起的画面平白蔓延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旖旎氛围。
盛秦棋开着车从大院里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只是没有了往日里的刺目感。
停车下来,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随意的往车身上一靠,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口袋中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口中,垂眸用打火机点燃,烟头红光明灭,抽了口他才出声:“怎么?泡女人都泡到我门前来了?”
不管怎么说,盛秦棋对于慕酒甜而言都是哥哥一样的存在,所以她自然羞赧,连忙想要从顾少卿怀中起身,却被他毫无预警的重新扣住手腕,轻轻一拉,重新将人拥住,明目张胆毫无犹豫,黑眸淡淡看了眼对面站着的男人,嗓音温淡到极点:“我和我太太拥抱,似乎不关盛少什么事吧。”
盛秦棋漠然一笑:“太太?”英挺的眉目浮现出淡淡的桀骜,望向视线中穿着同样黑色西装,却显露出优雅贵公子气息的男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酒甜似乎和你离婚后还未复婚,你这一声太太也叫的未免过早了些。”
“这么说,盛少是打定主意想要抢我的人?”
他的人。
究竟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如果换做是平日里,盛秦棋一定会呛声回去,毕竟不管怎么说慕酒甜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就算是身为娘家人他也有责任打压顾少卿有妄想嚣张的念头。
可薄唇轻启,刚准备开口,便莫名其妙想起别墅里他出门前才刚刚和他吵完架的小女人。不,都不算是吵架。
慕酒甜走后,盛秦棋又上了楼,却看见纪姻就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铁制的雕花栏杆并没有经过特殊的加粗,甚至可以说纪姻只需要身子往前倾一倾便可以彻底和他说再见,更不要说两条纤细的小腿完全悬空在半空中,前后摇摆着,几秒钟的交替,落在盛秦棋的眼中就像是电影中放映着的慢镜头。
“纪姻。”
眸底瞬间皲裂开恐惧的纹路,大踏步上前,还未靠近,便听见她清明又警告的声音,都未回头:“别再靠近了。”
脚步下意识停止,其实按照盛秦棋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的将她从栏杆上抱下来也不是非常困难,但……他不敢赌。
“我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的确抱了利用你的心思,我是家中的独女,而你又聪明,以后纪家交给你也不算是太差,再加上你将我当做是你喜欢女孩的替身,我当初就在想,我一定要让你服服帖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才算完,却没想到……”
她嗓音轻盈的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因戏生情的公开借口,毕竟只有把控不住感情的人才会用这么烂的理由,却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成为我最看不起的那个类型。”
盛秦棋身侧的手指蜷缩:“你想说什么?”
“你的呼吸声加重了。”
纪姻扭头看了他一眼,语调再自然不过的漫不经心,小脚在晃动的时候一时间没能勾住家居鞋,粉白色就那么掉了下去。
看得盛秦棋说不出的心惊,再也按捺不住的大踏步上前直接将人从栏杆上抱了下来,手臂几乎是控制不住紧绷而发抖。
纪姻就这么靠在他的怀中,温浅的嗓音笑起来依旧带着骨子中的傲:“其实我就只是想说,这次是鞋子,下次说不定就是我自己了,盛秦棋,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看我到底敢不敢,好不好。”
娇嗔的嗓音中弥漫着的似乎都是他们情爱过后她不失傲和情念慵懒时的模样,可现在听起来,却平白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定了几秒,盛秦棋将纪姻放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才松手,居高临下,嗓音压得很低:“你想要怎么样。”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啊。”她双腿继续晃动着:“而且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是,是你想要怎么样?”
低笑,似乎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充其量只是你的阶下囚笼中鸟而已,还能有什么可想的不成?”
这话嘲弄又讽刺。
伸入裤袋中的大掌收紧,大约过了几秒,他才继续:“从今天开始,我会找人上来照顾你的起居,如果你想要出门可以和她说,保镖会全程陪着你的。”
“怎么,准备从监禁变成看管?”真话被纪姻说的毫不犹豫,眼角眉梢都勾勒着轻笑:“是不是还要把这个房间的阳台封了,然后还不允许我碰任何的刀具或能够自杀的东西?”
她说的,他正在想。
“没用的。”
两个人站的很近,近到纪姻抬脚都能够踢到盛秦棋小腿的地步,白嫩的脚尖染着粉红色的丹寇,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也魅惑的厉害……
可却衬得她嗓音更加凉:“如果说一个人想死的话,你就算24小时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也有的是办法。你更不要想用我父母或者是女儿来威胁我,国际犯,你的权利就算是在盛家巅峰状态,怕也没有这么一手遮天的能力吧。”说着,她还看了眼盛秦棋的表情,阴郁而令人生怖,但她笑得却更加平静灿烂:“还有女儿,她不仅是我的骨肉,也是你的,我相信我死后,你也不会虐待她的。”
“而且凭借着你的眼光,就算是今后再娶别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对待你前妻的女儿,如果不疼爱的话,也最多只是漠视而已,或者实在看不惯用一笔钱把人打发到国外去任其自生自灭罢了。但这对于我女儿而言,这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番话,纪姻说的既平静又坦诚,就像是将死之人最后一份的心平气和。
盛秦棋的脸色已经极度的晦暗,他现在才算是清楚纪姻和慕酒甜之间的区别。
明明一样的倨傲聪明,偶尔还透出几分娇气来,但慕酒甜虽看起来冷心冷清,但实际骨子中却想要顾全到所有人,或者她所谓的大局,可纪姻不是。
独生女,被娇惯的不谐世事而自由随心,虽不像是盛怀暖一样嚣张得意,也在有些事情上自我独立,给所有人一种没有依附便活不成。
但,她在这种事情上却比谁都更果断决然。
“你就不怕……”
“不怕。”
他还未说完话。
似乎看出盛秦棋的心思,纪姻静凉一笑:“当然不怕,我连死都不怕的。”
“既然不怕死,那为什么害怕好好的活着?”
“因为我是该恨你的,受了从未有过的委屈,但我却发现我做不到啊。”
盛秦棋终于明白纪姻身为导演拍摄的影片为什么在国际上屡屡获奖,她太懂得话要怎么说才会更直击人心。
回过神来,香烟几乎都烧到了指尖,他手指一松,亲眼看着其掉落到地面上,然后若无其事的重新抽了支出来,幽蓝色火焰明了下,然后便有青白色烟雾将他笼罩:“帮我给祁睿锋捎句话。”
“什么?”
盛秦棋语调平静:“有事可以让他冲着我来,别打怀暖的主意,出了国的人我不会让她再回这个火坑的。”
“火坑?”顾少卿重复着,清贵的脸色上的温度稍稍回暖:“你觉得是,但对于盛怀暖却不一定。”
“你是觉得她还喜欢祁睿锋?”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顾少卿的大掌缓缓摸着慕酒甜的长发,发丝柔软到让人爱不释手:“是给看盛怀暖自己想要让故事朝什么方位发展。”
“我妹妹,我自己会管,只劳烦顾少帮我带句话就是。”
“那抱歉。”
顾少卿干净的眉目在阳光下落下一层轻描淡写:“我最近还有点事,恐怕帮不了你这个小忙。”
“看来祁睿锋对于顾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兄弟,毕竟就算是我和他两相争斗的话,现在处于劣势的人也不是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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