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猎物,还是只被顾少卿盯上后就不肯松嘴的猎物。”
“好了。”慕酒甜无视他的玩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怀暖应该就到达巴黎了,记得我提醒你的事情。”
待到盛秦棋那边回应,她又闲聊了两句后将电话挂断,仰脸看着正在解袖口的男人,嗓音轻薄着:“手机我是自己拿着,还是交由你保管?”
“随你。”
“那你就不怕我背着你让别人过来救我?”她笑着歪歪头,刚刚染回来的黑发衬得她小脸白嫩而娇艳,红唇敛着笑意:“不管是我拿捏盛怀暖的地址来逼祁睿锋帮我也好,或者是求助于盛秦棋也罢,如果我想要做到的话,总归是可以的,不是吗?”
的确。
不过,男人将袖口解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的餐桌上,没有半分怯意的低笑着开腔:“如果你想走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别墅里我没有安置任何的保镖,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拦。”
慕酒甜看着他只是笑:“是吗?”
“当然。”
小手一松,瓷质的汤匙一下子就落回到粥碗之中,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溅出几滴粥汁来,正好落到她的手背上,不冷不热。
别墅里安静到几近于死寂。
椅腿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慕酒甜起身,脸色几乎到面无表情的地步慢慢踱步往外走,每一步软底拖鞋都和地板接触到毫无声音。
几乎到门口都没有等来男人的阻止。
身侧的拳头攥紧,素白小手按下门把又打开,在还差最后一步就要逃离的边缘,她终究止住了脚步,看着门外的漆黑天色,没有回眸,也没有动作。
餐厅里没有任何的动静,男人就坐在那里斯文清隽的用勺子往薄唇中送着粥品,黑眸微低,脸色寡淡到极点,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彬彬有礼却疏离至极的态度。
僵持,等到身后传来男人随意抽了张纸出来的动静,她才兀自笑了下:“在青宅你没有安排保镖,那在关着望舒的别墅里呢?”
“你说呢?”
全程,他没有看她一眼,似乎整个房间里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一样,起身:“我说过,我要的只是虞望舒,至于你……无所谓,闹够了就回来吃饭。”扬声:“于婶,把太太的粥拿去热一下。”
“好的,先生。”
胳膊又怎能抵得过大腿。
慕酒甜终究还是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乖乖的端着于婶热好的粥品一点点的吃,任由眼角余光中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裤朝着她迈了一步,就算是没有偏首都能够清晰的嗅见男人身上的古龙水气息。
头顶上的嗓音低低淡淡的:“盛怀暖出国的事情我会在十分钟后打电话通知睿锋,按照从祁宅到这里的路程算下来,你的吃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十分钟后。
那场班次还有一个小时就会落地,就算是祁睿锋得知消息给塔台下达返航的命令,多数也不太可能,但其中终究还有半个多小时用来挽回。
顾少卿这么做,对于双方而言都留有情面。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就算是拉直了,发尾也有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小的卷曲,随着慕酒甜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度,她抿了抿唇:“祁睿锋一天都没有发现怀暖已经不在西城区的事实?”
“盛怀暖和你学的,很聪明,她安排了个替身在老宅里,还让盛秦棋多方给睿锋找麻烦,他到现在才将将脱身。”
也就是说,祁睿锋一直都没有发现。
“那如果他知道的话,会很生气的对吗?”
“当然。”
“所以……”慕酒甜擦了擦嘴,无声的弯了嘴角:“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挺无耻的,明明选择放弃顾少卿的人是她,现在又凭借着顾少卿对自己的爱而期待着被保护的人也是她。
如果换做是在正常人的眼中,她应该算是绿茶婊了,正好,还能够和她这头刚刚拉直的黑发做一个呼应。
自嘲而漫不经心的想着,顾少卿没有回应,慕酒甜也无所谓,耸了耸肩:“没关系,只要能够保证祁睿锋不动手就行,他那个粗鲁的男人,我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怀暖也不是……”
戛然而止的话。
那张属于顾少卿的俊脸压下来,距离拉近,呼吸纠缠在一起,慕酒甜觉得只要自己再仰仰脸恐怕就会和他鼻尖相蹭的。
“想要得到我的保护,恩?”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喉骨中低低的挤出来,带着嘲弄的笑意,给人一种不知名的意味:“就给看你能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黑白分明的杏眸蓦然睁大了些:“那你想要什么代价?”
“你觉得我缺什么?”
金字塔尖上的公子哥,顾少卿恐怕什么都不缺。
而他缺的她现在又给不起。
咬唇,字眼刚准备吐出来,就听见他的哂笑,不高不低:“想清楚再说,酒甜,你清楚的,我为数不多的耐性已经在今天早晨抓你的时候浪费的干干净净,你确定要这么平白的招惹我?”
这也是慕酒甜细想都觉得脊柱发凉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往,顾少卿绝对用威胁或者是强迫的手段将她压在床上,先纾解了他心中那股不满的怨气后再说其他。
可这次却没有,表现的克制和平静,那是一种按捺住所有的七情六欲后张扬而出的令人心悸的邪肆,就像是有什么恶魔蠢蠢欲动的潜伏在暗处,稍有不慎便会跳出来狠狠的咬住她的颈脖。
下意识的摸了摸:“我承认我这次没有告诉你便准备离开是我的错,但顾少卿,我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我是走是留都由我自己说的算才是。”
“的确是你说的算,现在仍然由你说的算。”
可小望舒拿捏在他的手中,就算是他肯放她走,她又怎么可能走的了?
有些几分无法沟通的头疼,慕酒甜失笑:“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我现在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你会信吗?”
“会。”
“顾少卿,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确定我还爱不爱你。”
“所以……”男人脸色淡漠的无动于衷,骨节分明的手指帮她将脸上的发丝撩开,这是自从她早晨回来后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动作:“等你想清楚后再回答我,我不着急的。”
“你……”
这样的顾少卿,慕酒甜根本无能为力。
或者是说,她对他从来都无能为力,只要他不再秉持着那浓重的爱意而对她一而再的退让时。
偏脸,躲开他的手指,姿态抗拒而疏离。
他的手指僵硬在原地半秒钟,然后不急不缓的收回,直起腰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你还有十分钟吃饭时间。”
不知是警告还是通知。
转身,顾少卿毫不犹豫的按下祁睿锋的电话号码,嘟嘟的忙音响起。
慕酒甜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从哪儿油然而生出的怨气:“顾少卿,你就准备用小望舒来拿捏我一辈子?”
电话还没有接通,他维持着平静的姿态继续踏上一层台阶,未曾偏首,嗓音克制着冷然:“当然不,但拿捏你对于我而言,再容易不过。”
更不要言,他已经找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顾少卿……”
他没有再回应,而是将手机放在耳侧,低哑的嗓音带着轻薄的嘲弄:“睿锋,你的女人跑了。”
从祁睿锋的住所到青宅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可以说他们这些世家出来的公子哥所购买和居住的别墅区都在这一片,但对于顾少卿所猜测的十分钟而言,几乎是超过了两倍的时间别墅大门才被一脚踹开,从祁睿锋身上蓬勃而出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怒火,冲到慕酒甜的跟前,直接将她面前的餐桌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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