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为我今晚不会回来了是吗?”
看祁睿锋半晌都没有说出后半句,盛怀暖好心帮他填补上,看着男人在黑暗中清隽斯文的脸,笑的更甜了些:“虽然你还一直叫我书画,但我已经不是当初年轻傲慢的盛书画了,当年我能够因为你有半点亲近盛伊人的动作就甩你好几天的脸子,可现在,你今晚就算是和庆珂庆小姐睡了,我也会老老实实呆在你的地盘上,谁叫你扣着我哥的命脉呢,你说是不是。”
最后甚至有着俏皮的眨眼,却让男人的脸部线条瞬间冷硬下来,金丝眼镜下漆黑的眼眸有着细细密密皲裂开的冷漠。
明明让人看着都生怖,可盛怀暖偏生的不害怕,歪头看他:“时间不早了,你不准备洗漱休息吗?”
她这幅姿态……
男人控制不住心态,俊颜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
她越是乖顺的摇头,他太阳穴两侧的筋脉就越是明显,最后强逼着自己用最平静无奇的嗓音:“我走后,你都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从床上坐起来的身影。
也看着她笑,无辜又温软,和七年前判若两人,唤着他的名字:“祁睿锋,想听真话吗?”
“想。”
“哦,那我告诉你。”她就这么抱着被子,在一片死寂中用再清晰慵懒的嗓音轻笑,不带任何的嘲弄滋味,好似祁睿锋想知道,她便将真话告诉他:“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今晚不回来的话,我是不是要去谢谢庆小姐,毕竟她上了你的床,也就代表我距离被你抛弃的时间不长了。”
“抛弃你?”
“对啊,你既然拿捏那么多的把柄来威胁我,不外乎就是想让我乖乖在你身边,如此,我便乖,既然乖,那自然这场游戏也需要你来喊停的。”
乖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只是一味的顺从,不会放进来丝毫的心思,更不会……重新爱上他。
他要的明明根本就不是这个。
他只是想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想要她爱他。
呼吸一下子沉下来,从喉咙中不可遏制的唤出她的名字:“书画……”
“我在。”
她抱着被子歪头看他,在他半晌都没有说话的前提下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水光:“时间不早了,我好困,你洗漱一下也早点休息吧。哦,对了……”她扯唇笑了下:“你要接吻或者是睡我吗?我听着你呼吸沉了,应该是想要做这些了,不过你小心点,我还怀着孕呢,你应该还没有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才是。”
这些情侣或者是夫妻之间的亲密事,被她说的如此例行公事和毫不羞涩。
安静了几秒,男人的嗓音淡淡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不该的吗?”
她眨眼,似乎是真的不懂,心平气和:“你无须在我面前隐藏的,毕竟你最不堪最令人作呕的一面我早就领略,还装什么呢?”
一片死寂。
黑暗中有着男人的低笑,还有着窸窸窣窣布料摩擦过的动静,骨节分明的大掌解着衬衫的扣子:“的确是,我无需隐藏。”
话音刚落,沉重炙热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压了上来,浓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少许香烟的味道。
祁睿锋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抽过烟了,甚至在盛怀暖的跟前没有过。
身子放的很平很稳,任由男人的手指掐在自己的下巴上,用几乎咬在她耳尖的嗓音:“从你回到我身边后的第一天到现在,正好50天,我从没有碰过你,不仅是因为你怀着孕,更是在等你心甘情愿的一天,现在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
这个词,用的不错。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需随着你顺着你,你说是不是?”
她没有点头,却无声无息的勾起一抹笑。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他被刺激,又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最后接受她送给他的礼物。
指尖动了动,祁睿锋却突然间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的脸。
她就那么平躺在床上,皓腕被他高举在头顶上,平静温顺的没有恨,没有怒。
而是无欲无求,死寂的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是一种接近于面无表情的冷漠和凉,一双漂亮到接近于标本的丹凤眸就这么睁着直直的看着他,空洞而冰凉,甚至倒映不出他任何的表情。
毫无由头的心慌感猛然冲上脑海,惊得他整个身子不受控的轻颤。
明明……明明两个多月前,她还能够骂自己恼自己的,就算是在墓地里,她也是用那种决然而冷漠的姿态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却也没有现如今的姿态。
回忆一下,似乎是他被峰回路转的感情冲昏了头脑,从未发现过她无声无息却又清明的变化。
半晌,他都没有任何继续的动静,盛怀暖才半掀着眼皮瞧他,静静的开口:“不准备继续了吗?”
“我累了。”
主动从床上撤下来,逼着自己站在床边用最为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开口:“我去洗漱,你先睡吧,以后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也不用等我。”
“好,我知道的。”
他转身,能够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很显然是小女人重新钻回了被褥之中,甚至还将枕头重新抚平,动作自然又快速,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心脏有刹那间的疼痛,被祁睿锋强忍着转身,抬脚准备去浴室,却又接到警卫员的电话,他瞧了眼被褥下凸起来的弧度,转身离开了卧室,反手帮忙关住门。
祁宅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盛怀暖躺在这里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动静,被褥上依旧弥漫着祁睿锋身上那股强势清冷却令人疯狂的味道,四面八方的侵略着她的呼吸,就像是刚刚他强行压下来时的强势,可盛怀暖却磕着眸子,红唇无声无息的扯开一抹笑意。
瞧,她送的礼物到了。
几乎不到三分钟,开门的声音要比刚刚关门的动静还要大些,杂乱却沉重的步子行至她的床边,被人从后方凝视着,一股寒意顺着毛孔钻了进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凉,可盛怀暖却不怕,甚至都没有翻身过去,红唇微启的清晰而冷静:“他动手了,对吗?”
“你什么时候和他见的面?”
“你的警卫员有说莫老准备什么时候见我吗?”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和他见的面?”
祁睿锋追问的实在是太紧了,盛怀暖这才从床上起身,就算是不施粉黛也依旧妩媚精致的小脸上弥漫出轻薄的笑意:“你应该是派人时时刻刻都跟着我才对,我没有时间联系他。”
祁睿锋深深的笑了出来。
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扣住她的下巴,俊脸逼近,带着彻头彻尾的寒凉感,落在身侧的大掌紧攥着手机,哂笑:“没有时间联系他,那你刚刚的言之凿凿都是从哪儿推断出来的,恩?”
“你生气了。”
“盛书画。”
“我觉得我还挺有本事的,让你哭让你笑让你生气的。”与祁睿锋彻头彻尾的恼怒相比,盛怀暖的神色温淡到无法描绘,盯着那双皲裂开细缝的黑眸:“我想你一定有很多的问题才是,唐孟的人手是谁借的,基地的平面图又是谁给他的,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和炸药又是谁帮忙的。”
祁睿锋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她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一味倾诉衷肠的小女人了,炙热的就像是一轮太阳,就算是对他的喜欢就像是女孩子喜欢美丽的洋娃娃一样,但无声无息却又明确。
这些年来岁月没有在她脸上落下任何的烙印,可心上有。
微微泛着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书画,你恨我,但基地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莫老,还有我爷爷,甚至还有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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