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分过去半分眼神,英俊的脸孔面无表情着:“如果爷爷来看她的话,不要让人把她带走就行。”
“是。”
从那天之后,祁老每天都抽时间来医院看望盛怀暖,一开始的时候警卫员还格外的注意着,可往后两三天,他便顺其自然了,偶尔还跟祁老身边的警卫员去阳台抽支烟或叫个外卖填补一下五脏六腑。
唯独今天有些特殊,来的不是祁老。
警卫员双脚一并,沉重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莫老首长好。”
“好,我进去看看怀暖那丫头。”
警卫员停顿了下:“那祁老首长呢?”
“他正和你们首长谈事呢,一会儿就过来了。”
按照前两天的习惯,警卫员帮莫老主动的打开门,态度严肃恭敬:“好的,您请进。”
在门口大约站了二十多分钟,里面还没有出来的动静,警卫员也不怀疑,毕竟前几天祁老进去的时候也是一呆一个多小时。
不过倒是莫老的警卫员凑了过来,大家都是警卫连出来的,谁还能不认识谁。
撞了撞他的手臂:“哎,小茂,我去阳台抽根烟,你去不去?”说着,将口袋中的香烟盒子掏出来,在他眼前凑了凑:“老首长今天刚给我的,特供,别的人可都抽不到,便宜你这小子了。”
被祁睿锋拨过来,名叫小茂的警卫员很明显心动了,却朝病房看了眼,有些迟疑:“首长让我守着盛首长。”
“有我们老首长在呢,又不会出什么事,偶尔偷个懒又没人说,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啊。”
说着,他便抬脚自顾自的准备往阳台走。
惹得小茂没几秒钟就连忙追了上去,小声的叫嚷着:“哎,等等我啊。”
虽然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莫老依旧对外面的事情了若指掌,看着盛怀暖那张精致苍白的小脸,拐杖在地上碰了碰:“鬼丫头,你想好了,如果这么一走,至少五年你都回不了西城区。”
“小酒甜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明明是按照她的尺码送来的衣服,现下穿在她的身上却又大了个号,在明亮的灯光中,她扯唇的笑意有着少许的嘲弄:“只要有祁睿锋,我就不觉得西城区还有什么好值得我留恋的。”
“你这丫头。”
从小便倔强,但谁曾向在爱情上会艰难到这种地步。
从沙发上起身,将飞机票、身份证和银行卡等一些列的东西递过去:“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没有。”
她下意识垂眸瞧了眼,飞机票上并不是她的名字,还有五六张之多,都是飞往世界各地的,出发地都是西城区,出发时间都差的不是很多,很显然不是换乘。
茶色的长发随便被她用根皮圈挽到了脑后,就算这段时间一直进行食补,精致的脸蛋也终究没有补出来什么血色,反倒是衬出一双丹凤眸黑湛湛的:“莫老,这是……”
“六班飞往不同地方的航班,你可以随便选择其中任意一班,谁都不会知道你到底去了哪儿。”他停顿了下,看向她:“包括我们也不会。”
这么说,只要她搭乘着飞机离开,就算是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中。
“还有银行卡,你可以直接在飞机场兑换好外币,在追查的时候也不会追查到。”莫老帮她想的面面俱到,看着她红唇泛出涟漪般的笑意,最终按捺不住的多说了句:“这次引产终究让你元气大伤,睿锋那小子给你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让你的脸色稍微好看些,你到时候到了国外一定要自己注意身体,就像是当初你去卧底般,以后就只能够靠着你自己了。”
不过这次要比当初好得多,没有任务和危险。
她笑的越发灿烂:“好,我知道的,莫老。”
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也不知道莫老使用的是什么办法清空了祁睿锋安排所有看守医院的人手,不过却没有将她送到飞机场,莫老在半路便离开,司机也只是听吩咐将盛怀暖放在登机口。
剩下的路,就只有她自己。
以抽签的方式从几张机票里随意的抽了张,连看都懒得看目的地,盛怀暖在机场找了家商店将身上的衣服全换了套,刷卡买单,茶色长发放下来,一身湛蓝色长裙,又搭了副墨镜,踩着双合适的平底鞋:“尼布尔,我半个小时的航班去找你,大约用时……”她歪头想了想:“十六个小时吧。”
还需要倒航班,她才不会这么傻直接用这几张飞机票不知变通的。
随意将原本的衣服扔进垃圾桶中,连同手机一起的最后一句话:“哦,对了,记得帮我准备一下……药。”
飞机起飞前半分钟,一封定时短信发了出去。
收件人:慕酒甜。
短信内容很短,就四个字。
【我自由了。】
……
巴黎的冬日银装素裹的画面的确比西城区显得更为浪漫,距离被强行关在医院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小腹拢起来的程度要比之前更明显了些,就算是罩着件外套也让人忽视不了,尼布尔原本还想要留下来照顾盛怀暖到生产,但一台高难度的手术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就连飞机票都定了,在明天下午三点。
顺手帮她从客厅带出来点小吃,精致的盘子摆在玻璃质的茶几上显得格外好看,尼布尔在沙发上落座,看着盛怀暖捻起叉子,明明是银质的却在她白嫩的指尖生生被比了下去。
他有些感慨,掏出手机,点开日历算了算:“如果手术顺利的话,我应该就只会离开半个多月,到时候再回来也不会耽误你生产。”
“放心吧。”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精致的小脸巴掌大,有着少许的慵懒,盛怀暖随意的笑:“就算那药物真的能够暂时性的营造出打胎的迹象,也没有什么医学实验来佐证它的后遗症是给我生产时增加负担,你不用天天这么如临大敌。”
“那药终究没有经过临床验证,如果不是你强求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的。”
盛怀暖是动过真的将孩子打掉的念头,可肚子里胎儿一日日的长大,还有偶然的胎动终究让她放下了这样的念头,最终一通电话求到了尼布尔的跟前。
将樱桃放进自己的口中,吃掉果肉又将果核吐了出来:“无妨,就把我当做你的试验品了。”
“你这鬼丫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才养出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大性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尼布尔停顿了下,语气试探着:“听说祁睿锋在你被送出来后,被祁老打断了腿,关起来了。”
“哦。”不轻不重的应,盛怀暖打了个哈欠,昨晚看小说稍晚了点,现下倒是有些犯困了:“那关我什么事情,他不过是替我贡献过两回精罢了,原本我是不准备收拾报复他的,谁叫他非要撞上来,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西城区的闹剧那么多,祁睿锋还真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
除了一开始的水花外,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反倒是……
待尼布尔离开后,盛怀暖强忍着困意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到了盛秦棋那里。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不是他本人,而是一道轻柔的嗓音,却也遏制不住骨子中透出来的傲居:“你好,哪位?”
盛怀暖想了想,歪头:“嫂子?”
“你是……怀暖。”
果然是纪姻。
听闻她哥用小酒甜换来的利益去换了纪家二老的出狱,要说是他将纪家击垮后的良心发现,盛怀暖第一个就不相信,要知道她哥本来就不是个多么有良心的人,更不要说是在经历过家破人亡和失忆后,更是跟这个词挂不上任何的关系,那么究竟是为了谁?
听着电话那头解释的嗓音,她便一目了然。
“怀暖,我现在已经和你哥离婚了,你也不用叫我……”
“嫂子。”她嗓音轻柔的将纪姻的话打断,茶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随意用手指把玩着:“小悦悦最近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去看过她,她有没有忘记我这个姑姑啊。”
都是从世家里出来的,纪姻又怎么可能不懂盛怀暖的意思,不着痕迹朝不远处的男人看了眼:“没有,她挺好的,年纪还小,你要是再不来看看她的话,她恐怕就真的要忘记你这个人了。”
“我也想回去嘛,不过给等上几年了。”
“你哥来了,我把电话给你哥。”
说着,连忙将手机递上去,可一抬眸就撞上男人纯黑色意蕴着浅笑的瞳眸之中。
不知为何,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加快,她几乎下意识的加重手指间的力道,很快反应过来:“怀暖的电话,找你的。”
“好。”
动作自然的接过来,动作间手指有轻微的接触,惊得纪姻收回的动作极快,如果不是他意料到的话,怕是连手机都会摔在地上。
甚至她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听见悦悦叫我了,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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