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终于一条奇怪的船开到了九原城的码头。

        这条船和大明的任何一条船都不一样。因为它是一种短粗胖，而且吃水浅的怪船。为了增加表面积，扩大浮力，他的宽度特别大，和长度几乎是2.5：1。

        杨凡的思路来源于清末和民国时期，四川的川江上，有很多特别设计的列强的浅水重炮舰。因为吃水浅，可以在枯水期朔江而上，直达重庆上游江面。

        船上的武器比较少，主要是一到两门重炮，剩下的就是些机枪。

        重炮解决堡垒，机枪对付步兵、骑兵。

        因为船小可以在内河里掉头。掉不了头，就倒车往回走。

        虽然速度不快，但是逆流而上还是没有问题的。为了减小船体，使用的是烧煤油的小型蒸汽机。逆流7节速度下，续航可达两千八百公里。

        这条船蒸汽机放在了船尾。为了配重，船头设计了一座圆形露天敞开式炮塔，安装了一门36磅海军用铸钢长炮。

        用人力摇动齿轮组，旋转炮架方向和俯仰角度。

        这门重炮是专门为上舰开发的。将用来取代所有的，目前海军装备的各种口径的舰炮。今后，杨凡的舰艇将全部统一成这种舰炮。搞很多口径不一致的火炮除了加大维修的负担，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代的炮战如果不能击穿敌舰毫无意义。杨凡不打算走西方风帆战列舰的那种靠着数量取胜的道路。就用大口径，尖头圆柱形弹头。更利于穿甲。203毫米的直径也可以装填炸药。

        这种炮的口径比，达到了惊人的32倍径。重达五吨。最大射程2500米，有效射程1500米。这款舰炮是最后一款前装滑膛炮。

        下一波装备的将是后装线膛炮。

        目前，全金属弹头、药筒，底火、引信都已经过关。拉膛线的机床也已经投入生产。是彷制的十九世纪美国的膛线机。

        后膛炮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技术难题。如果说有的话，就是只能用黑火药做发射药，射程比较短。等以后火棉胶片成熟了，就可以换上无烟火药了。

        前部是可以旋转的露天的，后半部分敞开式炮塔，有一个半圆形的钢制炮盾。船尾是动力舱。舰桥放在中间的位置。舰桥的上部两侧平台上，各安装有一挺加特林转管机枪。

        这次带着船来的是黄浩。他已经交卸了差事，完成了平叛工作。兴禾团练也回到了驻地。皇帝论功行赏，黄浩得了个参将。

        但是，杨凡体系的人，对朝廷的官不太感冒。

        他们在乎的是老爷给的军衔。因为这些军衔代表着不同等级的待遇。朝廷的参将除了名字好听，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处。军饷都拖了一年没发了。

        运输处长黄浩，升了陆航少将军衔。这是一个新的兵种。归属于陆军，称号为陆军内河航行舰队。主要是在内河作战的。

        黄浩交卸了运输处长，转任新成立的陆航司令部总长。

        “你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搞运输，搞后勤。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打仗也是把好手啊。”杨凡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黄浩有些汗颜，其实论打仗，比他强的多了去了。实在是大明的官兵太烂，把他给显出来了。这不，重新入伍了。

        “老爷，我好歹也是讲武堂速成班出来的。虽然一直干运输，但是专业可没有丢下啊。”

        “行，以后陆航就交给你了。回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们有行动。”杨凡说道。

        “喏！”黄浩立正，用标准的军姿给杨凡敬了一个礼。

        杨凡给他回了一个军礼。

        这小子，这是说明他始终是一个军人，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

        当天夜里，天黑后，码头上灯火通明，一条丑陋的蒸汽船。正在升火，烧热热水，增加蒸汽压力。

        杨凡带着张五典等人，登上了这条船的舰桥驾驶室。

        张五典本是两榜进士出身，纯粹的文人。虽然干了半辈子带兵的事情。但毕竟年过七十了，体力不如年轻人，上阵也抡不动刀枪了。

        所以这次出来，就带着家里武力值最高的儿媳和孙女。

        一上船，顿时让张凤仪大失所望。和之前她看到的飞剪船那种宽敞的空间，豪华的装修，整洁的外观完全不同。

        这条船设计的非常狭小。楼梯又陡又窄，内部空间也非常狭窄。天棚也低矮，到处都是钢铁管线。稍不注意就会碰头。

        睡觉的地方都是用吊床，早上还要收起来。

        也没有海船那种餐厅，估计吃饭要轮着吃，蹲在甲板上吃饭。不下雨还好，要是下雪下雨，根本就没法吃饭了。

        唯一还算宽敞的地方就是舰桥的驾驶室了。这里有十多平米。位置较高，视野不错。

        张五典到是一点都不嫌弃，兴致盎然的一会去机舱，一会去炮塔，一会来到驾驶室看舵轮。

        “有很大的进步，蒸汽机越做越小了。不知道功率怎么样了。”张五典感叹道。

        “张公，功率提高了一倍，现在单台有八百马力了。这条船是双蒸汽机的。一旦有一台坏了，另一台也能继续驱动返航回去修理。就是造价不便宜。因为怕锈蚀，我们的机油和滑油性能不太好，大量使用铜构件，增加了费用。海船上同样也有这样的问题。”

        张五典问道：“烧燃料油比燃煤贵吧。”

        黄浩说道：“是的，贵不少呢。但是油料的燃烧值高，同样携带煤炭和油料，油料续航是燃煤的一倍。我们有时候煤炭搭配燃油一块烧。”

        尽管燃料油和沥青是目前技术下，原油裂解后最后的产物，但是价格还是比煤炭高。因为蒙古地区和山西都不缺乏煤炭。很多煤炭都是露天矿，开采容易，价格非常便宜。

        机舱很脏，张五典也弄了一身油。张凤仪更是小脸儿黑一道白一道的。不知道她手摸了哪里，然后不小心弄到了脸上了。

        “杨大哥，这个船也太小了，也就驾驶室和前面的炮位相对宽敞些。”张凤仪从来见过这么狭窄的环境。

        杨凡笑着说道：“没办法，只能尽量往狭窄设计。因为这是内河里作战的船舶。个头大了，在狭窄的河道里没法掉头。”

        这时后，张凤仪发现，后面还有四条驳船被这条蒸汽战舰拖带着。上面布满了一捆捆用苦布抱着的，带着一根竹竿的东西。

        杨大哥弄这些类似，糖葫芦的草把子的东西干啥，今晚去草船借箭吗。

        “杨大哥那些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那是第一批送来的康哥列夫火箭。是今晚我们给临河城放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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