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由是如此外臣我才得以苟得一条性命。”在解释完自己为何兵败潮白河后,唐通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回到。
尽管关于战报他已经极大的美化了,但败了毕竟就是败了。汇报和文书可以骗人,战线与折损的士兵却是实实在在存现着的。
“臣死罪!还请陛下治臣贪功冒进之罪!”唐通不愧是老油条,这一个贪功冒进说的甚是巧妙。
首先他唐通是受了兵部的诏令才前往顺义的,尽管压上了主力但在文书方面到底还是无错。如此一来这个贪功冒进的冒近便不成罪名,至于贪功,要是人人都如唐通一样交上三四百个鞑子头颅崇祯高兴还来不及呢。
“死罪,死罪,要是人人死罪你们是要朕一个人去治理大明吗?”朱由检高坐在龙椅上对唐通的这类言论嗤之以鼻。
他不是新登宝殿的信王,而唐通亦不是昔日在他身前夸下海口的袁蛮子。
“那臣……”
“朕召你来不是为了这些事情的。”朱由检打断了唐通的发言。
其语气里的决断之意,无不是在侧面告知唐通他朱由检对潮白河兵败暂不看重。
“守卫京师,北拒鞑寇你有多少把握?”朱由检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站在大殿中央的唐通。
“如果只靠京营的士卒和外臣手上的这些兵马的话臣只有五分把握……”
“大胆!”唐通的话还未说完,王承恩便打断了其的发言。这位忠心事主的宦官,此刻正对着唐通怒目而视。
“唐总兵!陛下安危关乎社稷,你怎可以说出如此言论来!唐总兵,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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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公公,战场绝非儿戏。自古以来何人敢保证有完全之策呢?就算是秦王世民不也有过败绩?”唐通犯难到。
“够了。”朱由检浅浅的说了一句,而随着这一句落地王承恩当即便又退了回去。
“唐爱卿既然敢说自己已经有了五分把握,那么必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既然如此也将后面的五分把握与朕说一说吧。”
“是。”唐通于是又继续说了起来。
“眼下京师兵士虽多,但却缺乏良将。古人云得一将可重千金,眼下大敌当前寻将已是奢望,所以臣想……”唐通不敢把话说开,这事情的决断还是在崇祯。京营兵马羸弱又久经欠饷,这样是士兵要是上了战场,那做出什么事情恐怕便就不为将领所指挥了。
“唉……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呢?但是国库以空,就是朕的内库也早已是虚无一物。这钱,你说要从何而来啊。”
“啊这…容臣细想片刻。”一听到崇祯这样说话,唐通差一点便就愣住了。
朱由检是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搞钱吗?不,他知道。他不仅仅知道,而且早就惦记上了。
勋戚。
但勋戚们到底还是与国同休的,朱由检不想逼恼了这些人。所以钱是一定要的,但是这开口却一定不能由朱由检他去说。要找一个替死鬼去为朱由检吸纳这些人的怒火。
而唐通就是这么一个替死鬼。
唐通自然是不想这样去充当崇祯的棍棒,但是他也绝无有其他办法。
毕竟是他自己将话说至此处的,朱由检先前不治罪,并不代表着等下不治罪。
“臣有一个法子。”唐通最终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此次南下,家卷里面只带了唐平寇一人,那三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可还在宣大府待着。
“哦?爱卿快说。”朱由检在内心微微一笑,以为自己的手段相当高明。
但早在一旁坐着的陈演与张缙彦早就看透了这位陛下的心思。这两个老油条一面去细听朱由检与唐通的君臣对话,一面去细想自己该捐纳多少银两合适。
“陛下藏富与民,臣建议在明日召集京中的大小官员与各方勋贵。这些人都是与国同休的,外臣相信他们一定会拿出陛下所需的钱财来的。”唐通不敢把遣兵要粮这种**手段去与崇祯讲,便只好不把话说完。
“陈首辅与张尚书以为如何啊?”崇祯并没有立即同意唐通的建议。
不,倒不如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自己的这些想法。他还想问一问像是陈演、张缙彦这些大臣的意见。
“陛下。”陈演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全然无有刚才与唐通相谈时的筋骨。
“臣领的俸禄还剩五十两,臣的儿子那里还有三四百两。还有陛下赏赐臣的房子,哦,还有在顺天府臣用来颐养天年的院子。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应当有五千五百两了。臣愿意毁家纾难,如果唐总兵不介意老臣愿意亲上战场为皇上搏几个鞑子来。”
“哼……陈首辅有话尽管直说,朕不是听不得谏言的人。”朱由检的语气很不好。在其看来在此刻哭穷的陈演无疑是在和他作对。
“陛下。”张缙彦也站了出来。他与陈演都是文官在此刻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陛下,臣等都只有零散家业。如若开捐,恐怕必有小臣的生活难以为继啊。”张缙彦试图让将崇祯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勋贵头上去。
毕竟他们这些文官,大多都是吃俸禄过日子。至于什么孝敬、贺礼、这都是人情,是要还的,可没有什么银子。
“官至首辅的小臣?”
“陛下!臣等实在是难有钱财余留。老臣是进士出身,在京师为官每日除了要给家中余钱外,这四面的打点可是不少。就说这炭敬和冰敬吧,每年都得要臣上白两银子。臣的俸禄才多少呀,更何况还有四处的人情。但臣确实是愿意为圣上分忧。”
“臣绝不是故此卖弄,实在是臣只有这些啦。”
“唉……唐爱卿你看呢?”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没有想到堂堂大明王朝首辅竟会摆出这个样子来。
“陈首辅所言不虚。”唐通不假思索的说到。他虽母庸去捐助国库,但这种东西还是离自己远一点的好。
“唉……”朱由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气里满是虚荣与无力。
“臣等死罪……”下面的大臣又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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