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在与张可大谈笑风声之际,沈初盈也刚刚回到了皮岛。
刚一回岛,就被沈世魁派人接回沈府。
沈世魁见到女儿,左看右看,很是着急:“女儿,丁毅那斯,可有为难你?”
沈初盈低头羞涩一笑:“丁将军文武双全,待人友善,对女儿很好呢。”只是,只是就是和奴家说话的时候,那只手,有点不老实。
想到这里,沈初盈的脸更红了。
沈世魁闻言,长长舒了口气,但看女儿脸色又觉的有点不对劲。
不行,夜长梦多?
他当下马上道:“你好好休息,准备一番,毛帅已逝,咱们父女也要往后看了。”
“爹爹,我不会嫁给陈继盛的。”沈初盈立马道。
“。。”沈世魁顿时瞪起眼睛:“你知道了?”一定是阮文燕那个讨厌女人说的。
“这事你说了不算。”沈世魁厉声道:“我说了也不算,陈大人现在统领皮岛,咱们父女生死,皆在他一念之中。”
“女儿啊。”沈世魁语重心长:“为父从一介商贾,奋死而斗,搏毛帅欢心,方始有今日之成就。”
“当今之世,天下纷乱,若没有好的倚仗,将来你我父女,都将是别人刀砧上的鱼肉。”
“父亲定要我再嫁,便要嫁大英雄,大丈夫。”沈初盈下定决心,毫不犹豫:“像丁将军那般的。”
“什么?”沈世魁听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上门敲诈勒索,无耻下作的丁毅,什么时候变成女儿口中的大英雄,大丈夫?
他这才知道自己的乖女儿,已经在旅顺被丁毅那王八蛋洗脑了。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心眼中的大英难,大丈夫,在为父这里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沈世魁气疯了,差点就想狠抽女儿一个巴掌。
“丁大哥说什么了?”沈初盈奇怪的问。
丁大哥?沈世魁脸上青筋都要暴出来。
他跺着脚,气急败坏:“丁毅那混帐,落井下石,敲诈勒索,用你的性命,向我要钱要船。”
“爹爹,你误会啦。”沈初盈笑吟吟的道,说罢从怀中一摸,拿出一张便条递上。
“丁大哥说,他带数千军民,迁至旅顺,百废俱兴,有心无力,迫不得已,才向爹爹你借钱。”
“又怕你不给,所以出此下策。”
“他特意写下欠条交与女儿,也向女儿保证,将来----必定---”沈初盈小脸越来越红,声音也低弱了很多:“加上---嫁妆---一起还了。”
“我呸。”沈世魁眼前一黑,好悬没一口气血吐的当场晕死。
无耻小贼,给我初盈下了什么迷魂汤?
还想娶我女儿?做梦。
沈世魁以前觉的自己行商多年,已经算是奸商一个,老奸巨滑。
今个见到女儿所说的话,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说无耻,大明上下,当属丁毅第一,无人能及,自己拍马都赶不上。
“他做梦。”砰,沈世魁气的拍案而起,一把夺过那纸条,看也没看,嘶啦,直接撕成粉碎。
他当然不相信丁毅会还,要这借条有屁用。
接着厉声对沈初盈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嫁给陈继盛,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等你成亲,我定当请丁毅喝酒。”
“来人。”
砰,外面进来两个兵士。
“带大小姐回房,从现在开始,那里也不许去,也不准见任何人。”
“诺。”
兵士们就要上前。
“铮。”沈初盈从袖中拔剑。
手上竟然出现一把短剑,直接横在脖子上。
“爹爹,你不要逼我。”
特娘的,沈世魁又要吐血。
当天阮文燕就是如此。
两兵士也一脸慒比,当天他们看到阮文燕也是如此。
丁毅这王八蛋,只会教人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沈世魁真是气到暴肝。
他从来没见女儿这么决裂过,心中也是害怕,赶紧挥手示意军士出去:“女儿啊,你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初盈,以他对女儿了解,女儿不像做这种事的人,肯定是丁毅教的,谅她也不敢自杀。
但见沈初盈表情决然,眼神也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他突然怀疑,自己要真上前夺刀,她怕会真的抹下去。
这才几天时间?
老子十几年的教导?不如丁毅几天的鼓惑?
他真是不敢相信。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沈初盈后退几步,长长舒了口气:“女儿知道爹爹现在很生气。”谷
“袁大人杀了毛帅,女儿也很伤心。”
“但丁大哥被逼无奈,各为其主,也只是个为袁大人做事的小小都司。”
“爹爹,丁大哥说你是聪明人,你冷静一下,听女儿说几句可好?”
“你听完后,若真觉的不妥,女儿便听您的。”
沈世魁看到鬼似的看着女儿。
沈初盈啥时说话这么有理有据过?
要不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真以为这是别人假扮的。
从心底深处,他觉的自己不该听女儿再继续讲下去,但忍不住好奇心,他想了想,沉声道:“你说,我听着就是。”
沈初盈放下刀,脑子冷静一下,默默回忆着丁毅对她说的话。
这些话,她一路回来,不知背了多少遍,生怕忘了一个字,害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片刻之后,她的表情,慢慢凝固,如同像丁毅的脸一般,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语气也浑厚起来。
她整个就在学着丁毅的口气和表情。
“你父亲是个商人,而且是很成功的商人。”
“商人重利,善投资,”
“你要告诉你父亲,古往今来,最成功的投资商人,是吕不韦。”
沈世魁脸色更加凝重,一言不发的听着。
“我丁毅,年方十九,官至都司,是东江上下,最年轻的都司。”
“我斩首两百鞑子,军威赫赫,手下有精兵两千,镇守一方。”
沈世魁冷笑。
“小时候,我跟着母亲上街卖鸡蛋,总喜欢提着一个篮子,母亲后来对我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鸡蛋易碎,若是放在两个篮子,那怕碎了,还能余下一些。”
“有些投资,或许不是一两年能看到收益,但是,成功的商人,都很聪明。”
“聪明的商人,一定不会轻易的下注。”
“毛帅刚逝,东江崩散,下面诸将各不服气,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
“依我看,不出一年,皮岛必乱,有些人可能离岛出走,有的人可能身陷危局。”
“你一定要好好劝你父亲。”
“聪明人,不该立刻下注。”
“请他无论如何,给我一年时间。”
“一年后的今天,我定然让他,心甘情愿,把你嫁给我。”
沈初盈说完,已然满头是汗,她表情紧张的看着父亲。
沈世魁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
足足过了好一回,沈世魁猛的大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
笑的沈初盈心里发毛。
笑到最后,他再次重重拍了下身边的桌子:“果然巧舌如簧,此子,真是可恶之极。”
“女儿你被他鼓惑,也是情有可愿。”
“这贼子的嘴巴,连老子也差点被说动了。”
沈初盈大惊。
“来人。”他再叫。
外面又进来两兵士。
“爹爹。”沈初盈绝望看着他。
“大小姐身体不适,染了风寒,马上派人,送她去南京问医。”
“诺。”两人兵士重重低头。
沈初盈大喜,几乎喜极而泣。
“你也勿用高兴。”沈世魁对着女儿冷笑:“谁胜谁负谁知道,咱们东江镇有的是青年俊杰。”
投资嘛,我不一定要投你丁毅。
袁大人亲信徐敷奏就比你强。
他心中暗暗想着。
沈初盈也不管,反正很是高兴。
两军士很快带着沈初盈离开。
沈世魁突然想到什么,啊呀,低头找地上的欠条,已然撕成粉碎。
“尼娘的。”沈世魁破口大骂:“以这货的德性,没有借条,以后,肯定不会认帐的?”心中十分后悔刚才的冲动。
未几天,皮岛军民中传出消息,说沈初盈在旅顺丁毅营中,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有无耻之徒试图非礼,导致沈初盈不得不去岛外就医。
沈太爷在府中发怒,当场发誓,要与丁毅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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