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眼蝙蝠(上)
铁虎看向那个守夜人,刚想“招呼”他时,只见那位仁兄的嘴已经紧紧地被军师白皙的手堵住,修长的手指扣得守夜人的脸肉都深深地凹陷。此时,守夜人的手臂还是半抬着,僵硬的搭附在空中,于是铁虎目光顺着守夜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黑夜中只有点点星光,别无其他。
刚刚新来的二十多号人,看到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骂了句,“没见过世面的乡土娃娃,蓝星星没见过啥子!”
虽然这句话他们说的有些违心,幽蓝色的星星他们也未必见过,但是他们依旧躺了下去,呼呼大睡。当又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听得见干柴烈火之间的“啪啪啪”时,军师来到守夜人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刚才叫什么?”语气温和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他那白皙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好像还想表扬守夜人一番,虽然有些草木皆兵,但是守夜人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
“我刚才在给篝火添柴时,突然火焰冒的老高,差点撩到树梢。我就盯着这红艳艳的火苗子看。突然,我看到星星一下子飞走了!我还看到星星长着黑黑壮壮的翅膀。”
军师善于观察事物,却没有看星星的习惯,心中流过一丝虐笑。唉,这兄弟八成累坏了,连骗小孩都不能够的胡话都说出来了。可是军师是一个严谨的人,不爱轻下结论,况且自己的小的时候就有一种敏锐的感知能力(类似于第六感),这片林子确实有些诡异的气息。于是乎拖着乏累的身子,仰望了一下夜空漆黑一片,密密的布着一个个耀眼的幽蓝色的星星,好美!他在心中默默地赞叹到。璀璨的明星好像距离自己很近的样子,一伸手就能攥在手里。此时军师也有着伸出手臂试一试的冲动。
此时他,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星星!怎么能看得见星星!
这是重叶密枝的老林子,白天行进的时候,阳光投进来都有些不宜,怎么可能到了晚上星星就能够看的清晰呢?莫非,树上的树叶到了晚上都缩回去不成;要不就是病州的天比外面的低,或者病州的地比外面的高。这一切统统没有可能。
看来真相只有一个,这一些亮闪闪的“星星”都不是星星。
好奇心害死人,这是军师的名言,若不是当初自己的好奇心,也许也不会造成李范王刘孙五姓被朝廷株连,现今也不会沦落至此,嗷嗷如丧家之犬。
军师心想不论是什么精灵鼠怪,只要它们和我们和平无事就好。于是又坐回守夜人的旁边,聊了起来,谁让是一个责任在身,一个已无睡意呢。
守夜人先前以为军师高冷,没有想到会主动找自己攀谈。也是欣喜,寂寞深夜独坐苦等的心情,不守夜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叫孟猫儿,是夷平人,没干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唉,只是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才落到这步田地。每次他们去大户人家偷取东西,总爱让我把风,因为我胆子小,一听到异响看到可以的人,我就学着猫叫,通知我那些朋友。虽然有时候我叫的时候根本没有巡夜的人过来,只是我心里紧张误听误看误报了,导致什么东西都没捞着,但是总比赔进性命好很多。所以他们都不叫我的大名,都喜欢叫孟猫儿。每次偷盗都喜欢带着我去,虽然把风的活不多,可是也是个技术活,分的不比在屋里人分的少。”
“只可惜,有一次我们遇到了麻烦。我们一伙人都是从夷平一路偷偷盗盗来到蒯郡的。都听说翼云国的富有繁华,就是走在翼云的贸易街上,一天什么活都不干,只要肯弯腰都能捡到银子。所以我们一群人心无旁骛的直奔翼云国而来,首先到达的就是接壤的蒯郡,想凭手艺‘手艺’赚些钱,然后风风光光回家乡。可是万万没想到刚偷盗第六次的时候,就被关进了大狱。”
“可是他妈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们干的!”一直显得腼腆的孟猫儿,看上去面向也和善,没有想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还爆起了粗口。
“有一天,日上三竿了,我们几个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毕竟我们都是长期上班的人,白天昏觉,晚上清醒很正常的事情。猛地响起了敲门声,震得我一激灵。我们是在蒯郡最不起眼的贫民巷,租的一间泥房。这里偏僻不说,而且人杂。方便我们隐藏自己。我先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瞄了一眼。来的人是馒头张,在这个巷子里做馒头的,每天早早的起来蒸馒头,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挑着扁担去蒯郡里去叫卖馒头,两担子馒头一个上午准能卖完。我看不是外人,也只有他一个人来。于是就把他请进了屋,其他几个人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快醒了。他也就没见外。挑着两个空筐就进来了。我让他做给他倒茶。只所以说他不是外人是因为,我们的许多次‘买卖’都是他给介绍的。就相当于他是和我们一伙的,负责踩点。有时候销赃的买主也是他给联络的。拿到钱给他一些佣金。”
“走街串巷的见识就是比我们这些外来的高明,馒头张也能拉会扯又是本地人,谁家穷谁家富,富到怎样流油。他肚子都清楚。我们刚搬到贫民巷没几天,他就看出我们几个是干什么营生的了。对我们说,像我们这样小偷小摸,走空门挣不到多少钱。要想赚大钱就要有胆子,把手往大户人家的抽屉里摸。我们一开始拒绝馒头张的提议,一是和他不熟生怕是个套话的;二来大户人家又是我们这些小毛贼能进去得了的。所以我们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眼是黑的银子是白的,钱是凉的心是热的。又有谁能跟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过意不去。于是让我去找馒头张聊聊天,看是什么情况。一天中午,我在他家的门口,等着他。他是个四五十岁鳏夫,家里没什么人。我心笨,他精明,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了。他说,‘心动啦,眼馋啦,我回头告诉你们偷哪家准没事,可是事成之后你们要分我一份儿。’他的话里充满了得意和自信。”
“三四天后,深夜,馒头张轻轻地敲打我们的房门,声音很小可我们谁都能听得到,因为我们这一群人一到晚上也就特别的精神。我透过门缝看是他,就开了门。他说,‘有个生意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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