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脑袋？

        我第一眼看见那个东西的脑袋向屏幕飞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让穆元武对我更是轻视：

        “陈……陈稷是吧？你若是连这点东西都不敢看，你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看，你要不干脆直接给庞老先生打个电话，立刻叫车回去。”

        徐应宏只是白了他一眼，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陈稷，怎么了？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并不知道我在正光医院经历的事情，只当我是突然身体不适。

        “有点心理阴影。”我苦笑说，“不过只是从监控录像上来看，倒还真可能有那正神害人的可能。”

        “正神害人？咱们刚才不是说了，这地方拜祭的正神，就是个怪神吗？”徐应宏搞不清我的脑回路，“你说的话，怎么前后不搭？难道你也……”

        我肩膀一甩，甩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道：“我哪里前后不搭了？我方才只是说，仅从监控上来看，会有正神害人的可能。”

        “可是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扭头看向包工头，“不知道怎么称呼？”

        “陈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大姓，姓李，你叫我李工头就行。”包工头非常客气。

        “好，李工头，你这监控录像有没有更改的可能？”

        “额……”李工头挠挠头，“我平时吃住都在这个工地办公室里，所以平时都不上锁，有些时候……”

        “那就没事了。”我笑着点头，“且等我一下，徐应宏，跟我来。”

        “咋还有我的事？”徐应宏疑惑地指了自己一下，但还是乖乖的跟着我出来。

        我们二人才刚出来，就听见工地里传来吵闹声，其中有一个声音吵闹的特别大：

        “我爹都死在你们工地了，你们必须赔钱！”

        “整个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他死在你们工地里，是替你们这些干活的挡灾，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们！”

        “我们村里的人之前就说过，我们这个地方是被正神老爷保护着的，你们不听我们的话，就是在自讨苦吃，这都是你们应该受的罪！”

        “现在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拿钱！你们不能拿钱的话，就找能拿钱的过来，不然就别聚在这个地方！”

        这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咄咄逼人，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老大爷，那个人是谁？”我拉了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工人问话。

        “哎，陈先生？”这个工人认识我，没多说别的，张嘴就说，“那个人，那个人就是那个死了的家伙的亲儿子，也是这段时间来找我们要钱最勤快的人。”

        “是吗？”我抬头看向那个死者的儿子，“这样的话，事情就好玩了。”

        “好玩？到底是什么地方好玩？”徐应宏站在我旁边问，“还有，你把我叫出来是为了什么？”

        “本来是有事情想要对你说，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我打了一个响指，指着那个死者的儿子：“咱们过去，找他聊聊。”

        “啊？”

        徐应宏一脸懵，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我径直走向人群之中。

        “真是的，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理想的是什么！”

        他骂骂咧咧，却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到人群之中。

        走近人群，那个人的声音更大了：

        “你们得给我钱啊，我爹是因为你们才死的，你们要是不给钱，就是自寻死路！”

        “爹啊，你为什么要给这些人挡灾，这些人连钱都不愿意给你！”

        “爹啊，你死的真不值啊！”

        没想到他喊了这么多声，声音竟然没有被多少变化。

        莫非是特地练过的？

        见我走近，有工人起哄：

        “陈先生来了！”

        “陈先生是和穆先生一起来的！”

        “他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正在哭爹的那个人一听到周围人这么说话，耳朵都竖起来了：“陈先生？难道是给钱的？”

        “给钱的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来讨债的。”

        我边说，边靠近那个人——

        刚才距离比较远，我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面相。

        如今靠近了一看，发现果然不如我所料。

        “讨债的？讨谁的债？难道说你也是来找这个工地上的人要钱的？”

        死者儿子兴致立刻被点燃：“要不咱们两个人一起？这样成功率比较高，咱们在这里闹上一闹，估计工地上的领导不会坐视不管。”

        呦，懂得还挺多。

        我心里一笑，却对他说：“我不是来找这个工地上的人讨债的，我是来找你讨债的！”

        “找我？”死者儿子眼神审视我，“我都不认识你，你讨哪门子的债？难道说你和这个工地上的领导有亲戚？”

        “我讨哪门子的债……呵，我是替地上的死者讨债的！”

        我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倒是把死者的儿子吓了一跳。

        但听完我说的话，他一下子被气笑了：“小子，你要是想捣乱，那就滚一边子去，别在这里消遣我！”

        “还替我爹讨债，躺在地上的可是我爹，你还替我爹讨债？你就不怕笑死个人？”

        周围的工人们也都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陈先生，你没开玩笑吧，躺在地上的可是他爹。”

        “没听说过还有替爹给儿子讨债的。”

        “陈先生，你没病吧？”

        徐应宏在旁边虽然也是满脸疑惑，但似乎是明白我要做什么，便没有开口。

        我对那个人只有冷笑——是看了面相，知道了命宫之后的冷笑：

        “你是不知道我讨哪门子债是吧？那我就好好地给你说说！”

        “你面相父母宫有一点红痣，虽然很小，但却是血红，可见你父母有血光之灾。”

        “但你父面相子孙宫塌陷，主后人无德，子孙悖逆人伦！”

        “而且你和你父亲都是神煞吞啖入命宫，吞啖主血脉相残，入命宫则是血脉相害！”

        “由此可得，你父亲并不是死在所谓的挡灾上！你父亲而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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