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的时候。

        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回走，老警察一脸的高兴。

        救出来这么多人，是非常值得庆祝的，甚至他还想搞个庆功宴，互相分享一下击杀丧尸的经验。

        然而，当老警察下楼，看了一眼众人。

        惊恐，畏惧，愤怒，麻木……

        各种各样的情绪，弥漫在所有男人的眼中，全是负面的。

        没有一个作战组队员，表现出该有的喜悦，连被救出的人也一样。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人多了，但也少了。

        老警察释然了：死人了！

        他瞬间懂了，救人的过程中，有人不幸牺牲。

        但是，隐隐的感觉不对！

        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敏锐的观察到，人群中的男人，愤怒和恐怖都是冲着张戈去的，并不完全是因为丧尸！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强J犯看见老警察身上的警服，控诉道：“你是警察，把他抓起来，他逼着我们去跟丧尸拼命，害死了十几个人！

        而且，他还杀人，是杀人犯！”

        老警察脑袋一疼，怎么出去一趟，死了十几个人，张戈还成了被告？

        他只能装模做样的循例问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说张营长害死了十几个人，有什么证据吗？”

        出声的人是参与强J，最后一个活下来的男人。

        他叫刘子强，外号刘三刀，外地人在这里落户，在江对岸工作，经常见到两个女人，心里很喜欢，但又没资格追求。

        刘三刀沉迷小说，看过一些末日小说，那种主角第一章就先杀圣母，第二章再杀双亲，第三章接着砍死老师……一路砍成最牛存在的爽文。

        灾变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居然真的有类似小说中的丧尸！

        没有犹豫，跑到厨房，抄起菜刀。

        他在政府尚未发布公告之前，无视了几个来家里串门打牌的兄弟，那他们震惊的目光，第一时间砍死了刚刚变异，行动迟缓的双亲，以及另外两个已经变异的牌友。

        甚至，只是重度感染，处于昏迷期的爷爷，只是口渴发出“呃呃呃”的声音，让他误以为是丧尸嘶吼，也被他一刀带走了。

        从此，他成为四人组当之无愧的老大。

        能一刀一个斩掉父母头颅，能砍了自己亲人的狠人，另外三人哪敢说不字。

        严格意义上说，他杀的不一定全是丧尸，也有人！

        重度感染，处于昏迷，还是有百分之五的几率不变异的，张戈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至少被杀的时候，他的爷爷，还没有变异，也许能抢救一下！

        由于刘三刀的狠辣，他们很快冲进几个邻居家里，杀死了刚刚变异的丧尸，搞到了不少粮食物资。

        四人过得还不错，刘三刀是狠辣了一些，但对另外三个好友，没有想刀了的意思。

        然而，另外三人却过得压抑无比。

        某一天外出找食物，偶然遇到两个女人，也想找食物。

        刘三刀表白被拒，他发现自己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靓仔型猪脚，又想到另外几部小说，貌似猪脚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先生娃，再谈感情……

        打定主意，刘三刀就以食物为诱饵，把两个女人骗到了家里。

        然后就是……

        一直到张戈等人的出现，对方拿着突突，说是军队的，而且杀人比自己还狠，抬手就是两枪，直接把好友给杀了！

        杀活人！

        刘三刀懵b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猪脚了，或者说张戈这个大反派，有点强得离谱！

        刘三刀怂了。

        现在不是谁是猪脚的问题，是活命的问题！

        还好张戈想拿他们两个当炮灰，没有继续杀了他。

        这给了他机会，莫非、难道……自己真的是猪脚，这都不死？

        果然，天可怜见！

        居然遇到了警察，还是肩膀戴花的！

        刘三刀赶紧上前痛诉张戈杀人，一直坚称自己认罪，但罪不至死，还反咬张戈一口，举报张戈审都不审就把人杀了，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老警察心里也在骂娘，张戈嗜杀，这一点他知道，安全区的人都知道。

        但是！

        现在还要靠张戈救人，还指望他带大家去粮食基地，老警察根本不敢得罪张戈。

        更何况张戈抓住了刘三刀等人的把柄，强J加拘禁，本就是非常恶劣的犯罪。

        判不判花生米不好说，最低下半辈子也是要踩缝纫机踩到死的。

        虽然，张戈未审先杀，很有问题，放在安全区，又要被关进去。

        但是，老警察也很不耻刘三刀的作为，更加不想为了这种人得罪张戈。

        他还准备和稀泥，想找借口把事情先压下去。

        张戈鸟都没鸟这群人，上前告诉老警察今天的成果：“出去的二十二个人，死了五个，跑了两个！

        其中，死的五个中，有两个被丧尸抓伤，想要逃跑，来不及截肢，被我开枪杀了。

        救出了五十多个，男的三十一个，死了八个，跑了四个，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女的二十个，有两个被四个男人囚禁了十几天，强……非礼了，现在精神都不太好，回头照顾一下。

        四个强J犯不仅不放人，还负隅顽抗。

        我开了枪，当场击杀了两个。

        剩下一个被丧尸抓伤，我杀了。

        最后一个，就是刚才鬼叫的人。

        有几个小孩子，有些没了父母，挺可怜的，后勤分出几个人负责照顾小孩。

        等到了独立营，没有父母的小孩子，会有统一管理。”

        张戈当然不会说，自己击杀两个强J犯的时候，根本没给他们机会投降，进去之后，抬手就给毙了。

        他也不会说，对方真正的死因是，要枪！

        更加没告诉老警察，他一点儿也没有关心被挟持的女人，已经做好了她们被罪犯杀死的准备。

        老警察听得心里很不舒服，灾变才短短的两个多月，人性就开始变了，已经有囚禁和非礼妇女的事情发生，也让老警察刷新了三观。

        哪怕如此，按照老警察的想法，也应该先抓起来审判，再决定如何处理。

        而不是抬手就杀了，然后告诉他杀了几个人，只报给他一个数字。

        简直是......军阀！

        他算是见识到了张戈的狠辣了，这厮杀人是真的不眨眼的，那是人，说杀就杀了！

        连老警察都无语了，当了二三十年的警察，到现在他也没有亲手杀过人！

        张戈才当了几天兵，已经杀人如麻了。

        张戈懒得多解释，要不是这么果断，剩下的两个强J犯，怎么可能老实的投降？

        周围房子里都是丧尸，哪有时间跟他们谈判，怕丧尸不会聚集起来吗？

        看向哄闹的人群，老警察转头呵斥了张戈几句。

        这几天相处，他对张戈有一点了解，只是口头呵斥，张戈一般不会理他。

        张戈是一个务实的人，不是很在意别人骂他，只要不动到他的切身利益，宽容度还是很高的。

        如果动了利益，现在坟头草都长得很好。

        果然，张戈确实没有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老警察，怎么处理眼前的“民愤”。

        老警察也很头疼，他是警察，不可能支持张戈这种滥杀的行为。

        但是他打不过张戈，还得指望对方救人，更需要张戈带他们去粮食基地。

        不可能按照所谓的“民愤”要求，把张戈抓起来，更加不可能按照“民愤”处决。

        然而，人群的情绪被点燃，很多人跟着起哄。

        张戈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老警察，知道这老家伙处理不了。

        人到了晚年，总想有个好名声。

        老警察干了一辈子警察，一直兢兢业业，功劳大不大不好说，苦劳肯定是不少的，名声一直还不错。

        要他晚年去捧张戈的臭脚，昧着良心说杀得好，然后配合安抚众人？

        他自问做不到！

        张戈很有深意的看了老警察一眼，手枪对着天上开了一枪，把人群吓得立马安静。

        收起手枪，张戈冷冷的，扫了一眼带头闹事的刘三刀：“我说过，你和你的同伙儿，如果能击杀足够数量的丧尸，我不追究你们的强J罪。

        你要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两天我可能就把你给忘了！

        不过，你不该以为是，觉得警察能管得了我，就急着跳出来带头闹事。

        我现在判定你带头闹事，意图分裂独立营。

        如果是战时，我会就地枪决！

        这样的人，前不久我用重机枪扫射过一群，杀了不低于十个，还有十几个人现在缺胳膊少腿的，还躺着呢！

        我这次来wh市，就是向军部和省厅说清楚这件事。

        很遗憾的告诉你们，那边一致判定我无罪！

        因为，战时搞暴乱，扰乱指挥，允许就地正法！

        你要庆幸，现在不是战时。

        你只是独立营救回来的编外人员，就不按军规处理了，处罚可以轻一点，驱除就行了。

        现在，立刻，马上，滚！”

        人太多，张戈没有当场击杀刘三刀，要给老警察留点面子，否则不好收场。

        刘三刀惊呆了。

        这是遇到了超级大boss，自己还没发育起来，这可咋办呢？

        他只能朝老警察怒吼：“你是不是警察，当兵的就可以杀人吗？”

        张戈拔枪直接瞄准了刘三刀：“我给你十秒的时间，不要怀疑我说过的话。

        不听话的后果，你今天已经见识到了！

        十秒，不消失，死！”

        老警察想说些什么，被张戈冷冷的瞪了一眼，给顶了回去：“你想让我带着这种货色，去独立营避难，去搞坏独立营的规矩？

        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容不下这种垃圾！”

        张戈回转头冷漠的看着刘三刀：“你还有五秒！”

        打开保险，一枪打在刘三刀的脚上，鲜血飞溅。

        张戈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有两秒！”

        “走……我走！”

        刘三刀顾不得脚上的伤，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狂奔而去。

        张戈这才收起手枪，面向人群：“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觉得我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很害怕我。

        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已经在密谋逃跑，不想跟着我去独立营。

        不要自作多情，也不用以为我想留你们！

        要离开的，随时可以离开。

        只要不是犯错的，登记一下，你们能拿一份粮食和物资再走。

        但是！

        留下来，就要守规矩，就要跟丧尸拼命！

        我救你们，不需要你们报答。

        不过，需要你们也去救别人。

        这是交换条件，也是你们留在独立营，接受庇护的条件。

        独立营，不收吃白饭的，除了小孩子！

        必要的时候，女人也要拿刀去跟丧尸拼命！

        如果有人想要离开的，找这位警官登记一下，领取一天的粮食。

        然后，各走各路。

        本营长绝不拦着！

        不想走，不敢走的，也不想留在作战组的，可以申请进入后勤组，粮食和物资供应减半！”

        原本，很多男人想离开，听到可以转为后勤组，不用去拼命，立即停下脚步。

        想离开，无非就是不想死。

        留在后勤组，就不用死了，自然不需要离开。

        张戈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立即补充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后勤组的男人，地位将来会非常低！

        别人吃肉，你们连汤都没得喝；

        别人吃鱼，你们只能看着！

        还有，后勤组的男人，不允许谈恋爱，想找对象，后勤不是相亲场所，独立营不会允许战斗组在外面厮杀，后勤的人在后面享福。

        一旦你们找了对象，会强制加入作战组。

        隐瞒不报的，男女一起驱逐，不发遣散费！

        有媳妇的男人，必须加入作战组，别人没有义务，帮你保护老婆孩子！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继续留在作战组的，早点休息。

        明天，继续实战！”

        三十多个男的，又犹豫了。

        大鱼大肉，倒是能忍一忍，不吃就不吃。

        两个月都熬过来了，没有人会为了口腹之欲，去跟丧尸拼命。

        就算只能吃七成饱，也不会有人去冒险。

        然而不许谈恋爱，找对象，否则就要强制加入战斗组？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每天找五姑娘谈人生吗？

        一大半男人犹豫不决，只有少数几个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在一众女人鄙夷的目光下，向老警察提出了申请去后勤组。

        老警察也是从基层干过的，拍照，记录一气呵成，还搞了份备案。

        最终，有个男人带头了：“嘛的，不改了，就在作战组。

        我还想当排长，升连长，娶媳妇呢！

        总不能以后日子太平了，跟儿子说，当年他老子怕死，怂到丧尸被杀光了，天下太平了，才娶上媳妇的吧！”

        老警察很欣慰的点了点头，二话没说，从张戈送的几根烟里面，抽出了一根被弄断的烟，递给了男人。

        男人也很豪气：“我叫郑光海，以前跑船的，警官肩膀上的花，一看就知道是所长吧！”

        老警察呵呵笑了，先给郑光海点上烟，然后再点上自己的，有些得意的说着：“我三十年前就是所长了。

        现在……不说也罢。

        局子都没了，什么级别不重要了。

        你以后就叫我祁副厅就行了！”

        “咳咳，咳咳咳！”

        郑光海差点被一口烟呛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可不是傻大粗，“厅”是什么级别，在长江上跑了十多年的船，跟警察打了多年交道，能不知道吗？

        郑光海的豪迈，瞬间就没了。

        从此之后，跟祁副厅站在一起，不自觉的弓着腰，矮了半截。

        祁副厅笑眯眯的，看着郑光海的举动。

        这让他很受用，有些怀念起灾变之前的日子了。

        郑光海也是会来事儿的人，不仅帮忙留住作战组的人，马屁也是拍得震天响，逗得祁副厅一直在笑。

        这是个想进步的人！

        他看准了张戈是个不管事儿的人，杀心大，脾气古怪，不容易接触。

        于是，郑光海选择果断抱紧了祁副厅的大腿。

        这么做，自然是想坐上连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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