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陈歌听到这个名词微微一愣。

        他对这个词语自然不陌生，不过更多的是在网络上见的，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山洪。

        “你们都会游泳吗？”

        女人脸色苍白：“这不是会游泳就能解决的，山洪所过之处，别说人，就算一个村庄都会在片刻之间被冲垮，如果真是山洪咱们死定了。”

        其他女子听到女人这么说，也都露出恐惧的表情，她们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陈歌倒是没什么感觉，普通天灾已经杀不死自己了。

        只要红儿不离开自己，自己就能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其他人只能随缘。

        “山洪中最可怕的并不是洪水，而是泥石流，洪水裹挟着乱石从高处滚下，就算神仙都挡不住……”女人似乎亲身经历过，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全身发抖。

        陈歌立刻跳到寨子上，这才发现这个寨子的位置十分独特，三面环山，寨子就像被大山抱在怀里一样。

        这三面山只要有任何一面发生泥石流，后果不堪设想。

        陈歌直接从半空中跳下来，抓着红儿放在自己背上：你们向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这是下山的路，你们要是能走出去算你们命大，你们要是走不出去只能怪老天爷了。”

        女人们此时也顾不得天上下着暴雨，只能狼狈的往下跑。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

        陈歌发现南面的山坡上土石有松动的痕迹，看样子很快就会发生垮塌。

        “你怕不怕淋雨。”陈歌问红儿。

        “不怕我就不怕。”红儿倔强的看着陈歌。

        陈歌被红儿逗的一乐，就在这时，南面的山坡终究还是撑不住了，上面的乱石被洪水冲下，其气势宛若万马奔腾，非凡人之力能抵挡。

        陈歌非常淡定的捏紧拳头，龙鳞在手臂上若隐若现，对着泥石流就是一拳。

        只见这一拳打出，直接将泥石流从中间一分为二，拳劲贯穿洪水，洪水竟然有逆流之势。

        红儿看到这一幕沉默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人？”

        陈歌伸手在她小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一下：“调皮，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公的吗？信不信我打你屁股，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打过你屁股呢。”

        红儿嘟着小嘴儿，两只手紧紧搂着陈歌的脖子。

        陈歌顶着雨往山下走，不过雨水只要靠近他就会被蒸发，所以从山上走到山下，他们两个身上都是干的，一滴雨都没淋到。

        再往前走不远处就是红灯笼村。

        村民们都在躲雨，红儿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家，红儿的娘亲已经回到家，正在添油加醋的说起陈歌的事儿。

        红儿的父亲和爷爷听的目瞪口呆。

        要是真和自己家婆娘说的这样，这陈歌哪里是人？明明是天上降下来的罗汉。

        砰。

        刚说到这儿，大门突然被踹开，陈歌背着红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全家人吓得立刻跳起来，他们对陈歌的恐惧丝毫不比对土匪少。

        陈歌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土匪，当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

        “那个……壮士……您……”姜老汉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是恐惧的看着陈歌。

        “给我准备点吃的，我路上要吃。”陈歌淡定的说道。

        红儿的娘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干粮。

        “你和村长说一声，土匪已经被我杀没了，以后不用提心吊胆，好好过日子吧。”

        “多谢壮士，多谢壮士。”姜老汉感激涕零：“您一定要在这儿多住些日子，我这就去打酒，兔崽子，还不快点去杀鸡。”

        看着红儿的爷爷和父亲忙前忙后的样子，陈歌也没说什么，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儿：“红儿，你识字吗？”

        红儿摇头。

        村子里面虽然有个私塾，但她爹肯定不会花钱让她读书。

        “以后有机会多读点书，人们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陈歌想起自己以前上学逃课的经历忍不住苦笑。

        如果自己当年好好读书，说不定命运会有所不同。

        红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了，告诉你爸妈，我走了，还有事儿。对了，平时没事儿的话就去私塾多听听，万一能用上呢？”陈歌揉了两把红儿的头，想要走，可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龙女？在吗？给我出来，快点，我有话问你。”陈歌突然叫道。

        “龙女，我……能不能把红儿带走？我不想把她留在这儿。”陈歌声音阴沉。

        他知道这个女孩儿的未来。

        几年之后，红儿会形成一个漂亮的姑娘，但是会被她爸妈卖给村长死去的儿子配冥婚，最终红儿会活活死在棺材里，化作厉鬼。

        “不行。”

        一个声音出现在陈歌脑海里。

        但这个声音并不是龙女，而是红姐姐。

        “因果不可逆。”

        陈歌当然知道所谓的因果。

        如果陈歌带着红儿离开，帮她脱离未来，那红儿的确能度过平平淡淡的一生，但在未来，她和陈歌将彻底切断联系。

        红姐姐不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陈歌突然醒悟，为什么命运一直不杀自己。

        “这就是……因果？”

        陈歌选择拯救现在的红儿，二人未来就会永久分离。

        陈歌选择袖手旁观，红儿几年之后就会非常凄惨的死在棺材里。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命运也肯定因为这种因果，所以一直不敢杀陈歌。

        杀了陈歌容易，但杀了陈歌，就要承受因果。

        “我……”陈歌此时内心是非常煎熬的。

        “不要自责。”红姐姐的声音越发温柔。

        陈歌一咬牙，推门而出。

        红儿就这么看着大雨中的陈歌，眼神迷茫。

        陈歌并没有直接离开红灯笼村，而是来到私塾。

        今天下午，私塾里没有学生。

        陈歌大步走进来，私塾的先生看见陈歌吓了一跳，他之前在村口见过陈歌。

        “这位壮士……有事儿？”

        陈歌直接往桌子上丢了两个金元宝，这是从土匪寨子拿的：“姜老头的孙女你知道吧？过段时间她来你这儿读书，好好教。”

        “懂懂懂！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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