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粉色面包车这么标志性的东西在，都不用姜禾怎么吆喝，立马就有客人飞奔过来排队。

        一个女生兴奋大喊：“啊啊啊，妈妈呀，我出息啦，居然碰到曙光超市刚开门！”

        她每天都会去超市排队，但很少能买上东西。

        超市的自热小火锅、盒饭、泡面、卤菜、酸辣粉，她已经馋很久了！

        可可爱爱的女生，姜禾看了也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你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哦，可以过去挑选食物啦。”

        张伊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从来没这么“富有”过，一时之间，有点无从下手。

        选择恐惧症犯了。

        不管了，不管了，每样都拿上一点，反正她哥哥会赚积分，她卡里也不缺积分。

        自热小火锅，拿六盒！

        盒饭、卤菜一样三份。

        泡面、酸辣粉各十桶。

        面包二十个。

        矿泉水十五瓶、可乐来三瓶，牛奶六盒。

        日用品也得买点儿，卫生纸五卷、湿纸巾五包，卫生巾六包，手电筒两个。

        一股脑选完后，却发现自己拿不下。

        她把东西费劲巴拉地搬到姜禾跟前，一脸不好意思地问：

        “姜老板，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可以先拿走一部分，剩下的等会儿来取吗？”

        “你放在这儿是没问题，但我不能保证东西不会丢哦。”

        曙光超市没有寄存服务，姜禾也没义务帮人看东西。

        如果实在拿不下，她会建议客人少买点，或者自己想办法。

        张伊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哪个也不想放弃。

        每一样，都是她的小宝贝。

        好不容易走一次大运，坚决不能让运气溜走。

        “姜老板，你帮我算一下积分吧，这些我都要。”

        张伊想到了绝妙的法子，她哥看她这么久没回去，肯定会出来找她。

        找过来正好能帮她，把东西都搬回家。

        嘿嘿，她真是个小天才。

        张伊开了一桶泡面，付了20积分后，再去接热水。

        等了三分钟，她就迫不及待掀起盖子。

        热腾腾的蒸气迎面扑来，把张伊给香迷糊了，赶紧拿起叉子，狼吞虎咽地开吃。

        没有桌子，站着吃，也丝毫没影响她吃得贼香。

        张伊就像一个活招牌，其他客人闻到这个味儿，都按捺不住了。

        买泡面，买！

        姜禾进了五十多桶泡面，五分钟不到就全部卖光了。

        羊毛手套和羊毛袜，仍然没什么人买。

        还好，有积分的客人，会看在姜禾的面子上，愿意带走一两双。

        毕竟姜老板努力推销，看着也挺不容易的。

        这样一双一双慢慢卖，两天之内，总能卖完。

        半小时后，张伊果然等来了她哥，男人三十岁左右，一开始很凶。

        “张伊，你搞什么，来这儿买东西，也不跟家里打招呼，不知道我和妈会担心吗？”

        女生忽视他凶巴巴的语气，指着地上的食物和日用品。

        “哥，你看，我买到了好多好东西！”

        她扁扁嘴，有些小小的委屈。

        “就是因为买太多，拿不下，才在这儿等你来找我嘛。”

        张峰这才注意到妹妹脚边的东西，全是珍贵的物资，平时想买都买不到！

        他语气软了下来，“走，回家吧，妈一个人在家该着急了。”

        兄妹俩一人抱着一堆东西，离开了曙光超市。

        -

        队伍中间，李燕芳把自己的脸裹得很紧，恨不得把头低到胸口，畏畏缩缩的模样，像是怕被谁认出来。

        姜禾保持微笑脸，积极迎客：

        “你好，欢迎光临曙光超市！

        有积分卡可以直接去挑选商品，没有的话，请到我这儿来办理。”

        李燕芳眼睛盯着地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卡。”

        姜禾皱了皱眉：“你说什么，麻烦大声一点。”

        系统声音欠欠的：【她说，她没K。】

        “统子，泥垢了。”

        见对方半天都不敢抬头，姜禾有些不耐烦：

        “你想来买东西，就大大方方的，不要浪费时间。”

        李燕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手，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露出整张脸。

        “对不起，姜老板，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看到是她，姜禾瞬间了然，把黑盒子拿了起来。

        “要不要办卡？”

        李燕芳迅速抬头，双眼发亮，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我能办吗？”

        姜禾反问：“你一没得罪我，二不是超市的黑名单人员。

        为什么不能办？”

        闻言，李燕芳又低下了头，现在想起那件事，她仍然心有余悸，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男人……”

        姜禾直接打断她：“你们虽然是夫妻，但得罪我的人是他，和你没关系，我不会迁怒无辜。

        只是，如果你想买了超市的东西，回去给他吃……”

        听到这儿，李燕芳拼命摇头：

        “我不会的，他已经死了！”

        那天，陈天鹏被电击后，过了好久才醒来，跟姜禾说的一样，他变成了植物人。

        全身上下，只有那双混浊的眼睛能动。

        李燕芳常年遭受家庭暴力，已经被打压到，不知道反抗两个字怎么写。

        她把男人一步步拽回床上，浑身脱力，瘫在地板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突然间，闻到一股尿骚味，陈天鹏大小便失禁，尿床了。

        他不能说话，嗓子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即使瘫痪了，他还是把李燕芳当奴隶一样使唤，眼神格外凶狠，示意她给自己换衣服。

        李燕芳恍若初醒，天天打骂她的男人，现在都站不起来呢，自己为什么还要伺候他呢？

        之后，她没再管陈天鹏的死活，吃下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粮食，撑过了极热。

        而陈天鹏，在瘫痪的第二天，就被热死了。

        基地居民外出赚积分的热潮，李燕芳也参与了，她和邻居组队，捡了不少值积分的首饰。

        她不敢面对姜禾，就把首饰都给了队友，让他们买了东西，只用分一小部分给她就行。

        直到今天，无意中发现曙光超市开在了这里，李燕芳才鼓起勇气，走进了队伍当中。

        姜禾微微挑眉，唇边绽开一抹清浅的笑。

        “恭喜你，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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