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鸡的嚎叫声穿透空间，传到了姜禾这儿。

        “什么鬼动静？”

        系统悠悠道：【小鸡儿心碎的声音。】

        姜禾忙着开超市，没空管养兽空间那几只，等下班再过去瞅瞅。

        今天的商品管够，营业到傍晚六点，库存也没全部卖完。

        营业额十万积分，账户余额三十八万积分。

        徐达又是最后一位顾客，跟小熊聊了两句，就去了前台结账。

        他刚走出超市门口，就瞅见右侧方摇摇晃晃走来一个瘦小的人影。

        “姜老板。”

        卓玲嗓音略微沙哑，退烧药的效果非常显着，她脑袋已经没那么疼了，就是睡得有点久，双腿发软得厉害。

        姜禾正准备关门回房间，听到有人喊她，随即停住了动作。

        “这位顾客，超市已经打烊了哦，下次再来买东西吧。”

        卓玲刚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太确定她昏睡前听见的对话，是真实的，还是她梦里想象的。

        “姜老板，我不买东西，是想问一下你，曙光超市明天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姜禾微微颔首：“对的，超市明天不会在这儿开业。”

        闻言，卓玲呼吸变得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儿一般。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姜老板，你……能带我走吗？”

        从家里出来的那一刻，卓玲就有了这个念头。

        她太累了。

        在那个家，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的，没有人真正在意她。

        既然待不下去，那就离开好了。

        徐达还没走远，将卓玲的话全听在耳朵里，他顿时心头一紧，连忙转身回了超市。

        “玲玲，姜老板是干大事儿的人，咋可能带你一个小女娃上路？别耽误她的下班时间了，赶紧跟我一块儿回去吧。”

        他亲眼见过姜禾的厉害，能杀人于无形，下午偷东西的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惹怒了姜禾，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么离谱的请求，徐达生怕卓玲被电击，也是看在卓应平的面子上，才过来帮她说话解围。

        卓玲被他拽着往外走，姜禾出声喊住两人。

        “等一下。”

        徐达心里一个咯噔，坏了，坏了，姜老板不会生气了，想找他们算账吧？

        他还不想死啊！

        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徐达回过头，腆着笑脸：“姜老板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刚说胡话呢，您别放在心上。”

        男人战战兢兢的模样，把姜禾给逗笑了。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真有那么可怕？

        “曙光超市的车，花积分确实可以坐。”

        这话一出，门口的两人同时愣住了。

        卓玲挣脱束缚，大步走上前，目光尤为笃定。

        “姜老板，我想坐车离开这里！”

        “你先别着急做决定，搭乘超市房车是有限制条件的，我不会专门载你一个人去什么地方，只做顺路的生意，到了地方就得下车。

        而且，我现在也不确定超市明天会去哪儿营业，目的地未知。

        乘车收费标准是按小时收费，一小时500积分，中途如果停车，计时会暂停。

        如果能接受这些，你明天早上九点前，可以在这儿上车。”

        出租车业务，姜禾也刚刚开发不久，没对外宣传过，全凭缘分。

        但找上门来的生意，她当然会做。

        卓玲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家，更没一个人去过外地，心里有些没底。

        可对比起现在窒息的生活，她宁愿独自去外面寻找生存机会。

        ……

        卓应平吃下一颗速效救心丸后，身体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七点多，他走出家门，去旅馆上班，在楼下碰见了一直在等他的卓玲。

        瘦弱的女生，仰着头，表情和情绪格外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然而，一开口，却让卓应平始料不及。

        “爸，我想去其他地方生活，就跟奶奶说的一样，这里容不下我。

        家里少一个人，您的负担也能少一些，希望您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卓应平微愣，一颗心像是被人用力攥住，生生的疼。

        “玲玲，你是我的女儿，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不用去！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会受欺负的。”

        卓玲无奈地笑出了声，“我在家里受的欺负还少吗？”

        卓应平神情僵硬了一瞬，“玲玲，你出门以后，我教育过你奶奶了，她不会再……”

        这种承诺，卓玲听过太多次，早就不相信了。

        “爸，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告知你。

        曙光超市可以搭顺风车，我打算明天跟着姜老板一起走。”

        “玲玲，这事儿，等我明早回来再说。”

        卓应平还想再劝，但他上班时间快到了，只能撂下这么一句，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卓玲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眼底浮起一层水雾，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两行滚烫的泪，落了下来。

        或许，这是她和爸爸最后一次见面了。

        ……

        养兽空间。

        十万不想再挨嘴巴子，被八万追着满地跑。

        「凭啥你有鸡腿，我没有？！

        啊啊啊，我心里不平衡！

        你让我再吃几口！！！」

        八万咯咯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姜禾不知道两小只为啥会闹起来，让系统给她翻译一下。

        【简单来说呢，就是十万在苏山基地的伙食有点好，八万嫉妒了，因为它只有小零食吃，没有额外加餐~】

        听完这个解释，姜禾沉默了……

        为了吃的吵起来，是八万它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拍了两下手掌，吸引两小只的注意力。

        “都停下，过来听我讲两句！”

        十万跑得快，迅速飞奔到了姜禾跟前，八万不敢在主人面前造次，只好偃旗息鼓，蔫头耷脑地走了过去。

        等两小只都站好，姜禾才缓缓开口：

        “你们出去打工呢，顾客负责让你们吃饱，狗粮、鸡饲料套餐是基础，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是看顾客的意愿。

        他们不买，我也不能强迫别人。

        所以说，在伙食上面，你们之间会有一点点的偏差，能吃到额外加餐，全靠你们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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