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渔余光中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性丧尸站在身后，此刻她浑身僵硬，手里紧紧攥着钥匙不敢再动弹。

        冷静！冷静！

        她身上还喷着隔绝气息的香水，只要稳住不动、不要闹出动静吸引丧尸就一定会很安全。

        看上去小小一团的季渔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心里迫切地希望丧尸赶紧走开。

        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磊昨天没有捞到什么吃的，饿了一天已是满肚子火气。

        他不敢面对丧尸，只能每次在白天丧尸不怎么活动的时候趁机扫荡别的住户。这栋单元楼共25层，赵磊每次都带着丈母娘宋大妈在前面当挡箭牌，一有丧尸的动静他就丢下宋大妈往家的方向跑。

        但他运气还不错，从1楼到20楼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偏偏在21楼碰上了个硬钉子。

        回到家的赵磊越想越气，冲丈母娘和女儿甜甜拳打脚踢一番，信心又回来了。

        “什么臭小子，肯定和人家有一腿，不然怎么偏偏帮她！”赵磊神情不屑，手里攥着菜刀，“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老子不仅要抢了那丫头，还要拿那小子磨一磨我的刀！”

        就这般赵磊骂骂咧咧地爬着楼，手里还推搡着走在前面的宋大妈。

        感觉身后的丧尸已经开始向楼下走去，季渔强忍住不要回头看。

        未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季渔欲哭无泪，握着铁棍的手指泛白。

        丧尸僵硬地转身，与宋大妈碰个正着。

        宋大妈吓得两眼翻白，反应迅速地蹲了下去。而赵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皮肤溃烂的红衣女丧尸，猛地向自己扑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丧尸直接啃上了赵磊的脸，一股血液的铁腥味弥漫在楼道内。

        季渔站起身，将铁棍握在身前。

        就在这时，对面的门打开了。

        纪延看着对面打扮乱七八糟的女孩，画着奇怪的妆，成功把自己的脸弄得很糟糕，头上还粘着看上去令人作呕的粘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他，迅速漫起水雾。

        他不知怎的有些烦躁，什么也没说，抽出季渔的铁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丧尸，踩着上次威胁女孩的男人尸体将丧尸从楼道窗口扔了出去。

        季渔看着眼前淡漠的男生，他又把铁棍擦干净了还给了自己。

        纪延一双浅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季渔眨了眨眼，轻声向他道谢。

        而宋大妈看着满地的鲜血，解脱般地哭出声来。

        ……

        季渔把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刚出浴室正擦着头发，却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是我，纪延。”门外是一道清冷的声线。

        季渔没有犹豫，给他开了门。

        上午救下了季渔和宋大妈后，纪延不仅把现场清理好，还叫住季渔告诉她，他会带着她练习杀丧尸。

        “为什么要帮我？”季渔当时有些疑惑。

        而纪延却是有些冷淡地甩下一句“互相照顾”便转身离去。

        开门后，纪延看着面前娇小的女孩，一股不曾察觉的红色爬上他的耳根。

        无他，季渔头发还没干，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热气。女孩浑身白得发亮，一双猫眼微微带着雾气，向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纪延有些僵硬地跟着她进了屋。

        季渔请纪延先在沙发上坐着，赶紧回房间给自己加了件黑色的羽绒服。

        回到客厅，纪延看上去有些拘束，棉服领口似乎还有一颗乱动的小猫脑袋。

        听到季渔出来的声响，一人一猫齐刷刷看向了她。

        纪延咳了两声，看季渔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猫，解释道：

        “我觉醒了异能后经常出门杀丧尸、取物资，不放心阿花就把它从外面带回来，一直带在身边。”

        说到阿花，他的神情也温柔了些。

        “你也觉醒了异能吧，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异能波动。”

        “我，我觉醒了空间异能。”变美异能太过奇特，她不想沦为其他强者的禁脔，只能用系统的空间作为掩饰。

        但纪延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你的样子变了，这就是你把自己变丑的原因吗？”

        他为什么能看出自己的变化？！妙妙不是说自己的变美速度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主人不要着急，妙妙确定你的美丽符合世界意识。”妙妙安慰道，“我们系统这方面是很规范的。”

        季渔有些为难，红着脸对纪延说谎：“我，我哪里有什么变化，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纪延的直觉很灵敏，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会让她的气息有了不同的变化，但他没有再多问。

        见她的第一面，纪延就觉得她很可爱。

        她对自己来说是不同的，纪延告诉自己。

        那日异能觉醒帮助他的气息与季渔相关，所以他愿意跟在她身边。

        “我异能觉醒时险些失败，感受到了你觉醒异能带来的能量，这才活了下来。”为了让季渔打消戒备，纪延告诉她实情，“如果你需要队友，请第一个考虑我。”

        虽然季渔与纪延相处不多，但他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干净、很纯粹，所以如果她想走出舒适圈、开始自己的末世之旅，她会第一个选择纪延。

        “那说好了，我们现在是队友了。”

        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季渔的小脸微红，煞是好看。纪延看上去还是那么冷淡，但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季渔还不知道，到了很久的以后，如果只剩一个人看她的眼神没有痴迷、没有狂热、没有欲望，只有映着漫天星辰的纯粹，那个人一定是纪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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