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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墨轩和安静第88章

第88章

        静初一句都答不出来这些她都不知道,她甚至连她是个好人是个坏人她都不知道,但是静初内心觉得安素是个善人,浮尘师太见状拂袖一甩转身离去,门被从内阁反上起来了。

        她看此情形也不知改如何是好,静初双腿一曲往地上一跪,刚刚下完雨的地上是阴凉阴凉的,更何况这九月天本身就是有些寒意的,风吹着秋风刺骨的刮在她的脸上,腰间的道符摇摇欲坠被风吹的乱晃似乎像是要掉下来一般。“师傅你若是不收留下他,静初就此长跪不起。”静初对着禅房的实木大门狂吼。

        她这一叫嚷可倒好师兄们都从灶房跑了出来,“怎么了,静初,你怎么跪在这地上啊,快起来。这天这般凉,就属你打小体弱多病了,你那身子骨怎能受得了?”静怡冲到跟前一边说着她一边跟静禅搀扶着她,静初胳膊一甩“若是今日师傅不应允我,我就长跪不起。”她说着还用她那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禅房大门。

        “若是想跪着那就叫她跪着方可,无需管她。”浮尘师太的声音从禅房内传出,“静初,你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啊,师傅向来最疼的不是,这天地上湿气重,快别傻了。”若惜看着地上的若水,二人也觉得莫名的奇妙,师傅向来是最疼小静初的,静初也打小嘴甜长得也讨喜三人人中也就属她最鬼灵精,二人束手无策的看着地上的若水。

        “我心意已决,任何人说都是无用的,若是师傅不收留下安素施主娘俩,我就在这长跪不起。”她一动也不动的如同一块石雕一般,这下这二人算是明白了,静禅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小静初,你真傻,何苦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的糟践自己呢。”两个人不约而同个人看着她,摇了摇头,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又是何苦呢。

        “静初你说你为何今日这般傻,师傅可是要伤心极了。”静怡也试图的劝她,静初摇了摇头“静初心意已决,师兄再说无意。”她仍是执意要跪着,静禅摇了摇头拉上她们两个起身离去“你啊,总是这般傻。”静禅说完便走了。

        果然不出一会凉意袭身,静初感觉自己的双腿都麻木的不能动弹了,她挪了挪继续跪着,一边跪着一边心里背诵着佛经,也不知是何时静怡师兄将饭都做好了,向来请师父用膳。

        她看了一眼小静初“静初你这是何苦呢?吃饭了你也快起身吧,别再傻了。”静怡试图搀扶起若水只是若水仍是挣扎不起。

        浮尘师太打开门看着地上跪着的静初,冷哼一声“愚昧。”然后转身离去,“她若想跪就叫她跪着方可,跪到那山无棱天地合,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浮尘师太说完严厉的看了静怡一眼,静怡只好不舍的放开静初尾随着师太离去。

        静初看着师傅跟师兄两人离去快速的动弹了一下,跪了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腿早就麻木的没有知觉,她侧了侧身子,脑中思绪万千,静初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愚勇,师傅向来是惩罚分明的人,发起火来也是非常凶悍的。上次静初执意要留下阿欢师傅不依最后罚若水抄写了一百遍金刚经,静初心想大不了就还被罚写佛经,师傅也不会叫她跪着多久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浮尘师太回房,此时已经午后师太该睡午觉了,她看都没看静初一眼,直接进房。若水看着师傅故作淡定其实内心早就惊涛骇浪波澜不惊了,师傅这般,若水心也凉了,尽管已经午后但是这十月天本身就寒,她冻得直哆嗦,师傅那里没有动静只好她继续跪着,午饭没吃她饿的肚子咕咕乱叫,但是为了安素娘俩能留下若水仍是执意跪着。

        整整一下午都过去了夕阳西下,红晕浸红了半边天。一个下午都没人来过后院看望静初,想必是师傅在用膳时跟师兄们早就告诫过了,静初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凉,这次师傅也太狠了,怎能如此对她呢。想着想着,静初的眼眶湿润了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掉下来。

        天色渐渐黑去,若水怕了,年幼的小静初自然也是会害怕的,她怕师傅真的就此让她跪倒山无棱天地合,想着想着她竟是睡着了。

        静初觉得身上有些不适她睁开双眼看样子都已经到了亥时,师傅房中还亮着一灯如豆,她侧了侧身子感觉上方不断的有水滴落,静初转头一看,果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走廊上方的房顶有几个大洞雨水不断的从上面漏下来,静初无奈,身子早已麻木的动不了,她只好继续的跪着,师傅虽没说让她起来,但是师傅还没有睡,静初忽发的觉得心里暖暖的。

        任凭雨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说话一动也不动的闭着眼睛,雨水从睫毛上面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静初实在也是动弹不得了她开始心中诵读金刚经,忽然房内传来了浮尘师太的咳嗽声,她抬起看着窗内有着一影,侧身而坐像是在打坐,静初心中有数自此看来师傅定是在意着她的。

        她继续合上双眼嘴里呢喃着经文,一天滴食未进她也是会受不了的,雨也越下越大淋的她浑身湿漉漉的静初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腔孤勇跪在着外面风吹雨打的她也不说她害怕了,寒意饥渴全部袭身,她越发的有了困意,想着安素娘俩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想着想着竟是又睡了去。

        她醒来。静初看到自己躺在炕床上,并不是跪在地上,旁边还有静禅师兄那张堪比盘子那么大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静初企图想起身可是浑身乏力无劲。

        “傻丫头,就别想起来了,你看看你浑身烧的都方可用来烧白菜了。”静禅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怜惜,“师兄我不是在长廊外面跪着,怎么会在禅房?”静初质疑的看着师兄,静禅摇了摇头“你就为那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娘俩,跪在那长廊长跪不起,你可知若不是师傅半夜起身看你,你早就烧的魂飞魄散了。”静禅说完将小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这会子烧还没退,你也真是的。”静禅对她这个傻丫头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可是师兄我不能就这般的躺着,我还要去跪着,直到师傅应允了孟施主留下为止。”静初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静禅见状一把按住她。“若水你有想过值得吗?”静禅看着她,若水思索了一会“他们两条生命,可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傅常说的,我们常伴与着青灯古佛之旁不能总说不做吧?”她看着静禅,那架势是非得静禅给她给说法。

        静禅叹了口气“静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你可懂?我们虽无父无母,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也乃是一介凡夫俗子你也是血肉之躯,奈何你若死去你岂不是罪加一等?”她看着若水,静初无话可说只好闭嘴。

        浮尘师太推门进来看见正在争执的二人,“静初,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这还有些碎银两,你给那娘俩拿去叫他们快些回去就是了,在这作什么幺蛾子呢,那女施主你若叫她留下跟我们一并剃头做了尼姑,她一看就是尘缘未了她的六根也静不下来,你把这些银子拿给她,叫她想个办法回去她该去的地方不就成了。”

        静初看着她。“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浮尘师太说完就把碎银子递到静初的手里。

        说完浮尘师太转身就走了,留着静初在原地发愣。她束手无策了,师傅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静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拿着那些银两走着去了禅房,刚好安素起身正在哄孩子,诺儿在哭闹。

        静初木讷的看着他们娘俩“安素施主,实在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安素看着小静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本还就救过我一命呢,何来不好意思之说。”她看着静初的样子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

        “师傅定是不肯收留你,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给了我一些碎银两,叫你拿着回去算了。”她看着这娘两眼里充满了怜惜,安素心里也略知一二,这尼姑庵也是破烂不堪的再多她一个也养活不住。她笑着“不用了,我自有法子,你们这钱财来的也实之不易,你们已经救了我俩一命我再不可要你的钱财。

        静初硬是把钱给塞到了她的口袋里,安素只好拿着钱财带着诺儿离开尼姑庵,再回去上京。

        安素走了之后浮尘师太拉着静初坐下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阳春三月中山国上京。

        赫连丞相刚下早朝家中李管事早就在大殿之外候着,看见自家老爷出来,着急忙慌的赶上前去“老爷,老爷,夫人在您去早朝之时突然叫嚷腹痛怕是要生了,只是请来了孟婆子张婆子,打从您上早朝开始两个时辰了都没动静,孟婆子交代怕是夫人这次难产让小的前来跟您禀报一声。怕是,凶多吉少。”李管事一个趔趄跪倒在赫连丞相脚旁。

        赫连丞相一听可就慌了神“走,快些回去!”赫连丞相快步走到午门官轿旁,掀开帘子坐进去。“回府!”赫连丞相一声令下八名轿夫立马抬起轿子加快速度,李管事也快步跟着。

        一路上喧哗声不断,赫连丞相闭目养神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下雪咯,下雪咯。”刚开始也只是有一两人在叫嚷,随着声音越发的多了,孩童们都大声嚷着“下雪啦,下雪啦,天生异象咯。”赫连丞相本就心神不宁,一怒掀开轿帘“混账东西,果真是愚昧之极,这三月桃花红十里,莫不是都蠢到这种地步。”话未说完,赫连丞相一看,前面四名轿夫身上如同披了身白衣一般,他的话语自然也是戛然而止。

        暴雪纷飞,那雪花片子犹如他的巴掌那么大,路过行人都如同披上一身白霜,他摇了摇头“莫不是今日哪个大人物去世了。”李管事赶快的上前去,他唯唯诺诺的看着丞相“老爷,这话是从何而讲?”他看着自家老爷的脸色,赫连丞相脸色抑郁“这人定是个大善人,若不是为何去世之时全国披麻戴孝,该不会是圣上?”他脸色骤变,很快就由雨转晴。

        “回府。”赫连丞相说完随之下人就搬来杌凳,下去轿子他快步的走进庭院。门前侍卫看到老爷回来懂得分寸,立马快步如飞进去通报。

        赫连丞相刚刚走到内侧花园,小翠跑的飞快到了他跟前愣是差点没止住步子,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上“启,启禀老爷,夫人生了,贺喜老爷喜得明珠,只是咱家小姐落地屋外便下起了暴雪,实不知是喜是忧啊。”赫连丞相一听这话,熟知不妙“那夫人跟小姐可曾有不适?”小翠想了想摇了摇头“启禀老爷,夫人跟小姐都无异样,小姐生的白白胖胖一副好摸样,只是与寻常人家孩子相比哭声更大,奈何怎样都止不住。”丞相听完对小翠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小翠作了个揖便退下了。

        他推开门时夫人正坐在那床上抱着怀里哭个不停的人儿“老爷。”夫人看到他随着点了头算是行了礼,毕竟坐着月子也不方便起身。“妾身肚子不争气没能为老爷生个带把儿的,自是天意,还望老爷恕罪。”夫人胆怯的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越哭声越大,“自是天意,奈何你也左右不了这肚里生出什么,只是我回来之时外面竟下起暴雪,这孩子天生异象若是男子将来定能帮我打下半片江山。”他说完还奸诈的笑了笑,“不过生个丫头片子也好,不管是男是女将来对我都有益无害。”他试图伸手去抱夫人怀中的婴儿,奈何他一上前去,她就哭声越大,没法子他只好站的远远的。

        “夫人,老爷,外面来了个江湖术士说咱家小姐天生不凡有事要跟老爷您细说。”小翠的声音从阁门那传出,没有特允她是不能进入内阁的。赫连丞相大吃一惊“他是如何知道咱家生的是个小姐不是个少爷呢,人在哪快快带我前去。”他说完手一推开阁门跟着小翠身后便走了去。

        大堂之上侧坐旁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穿着破烂的和尚,“大师,请问您是如何得知在下喜得一女?”看到此人之时赫连丞相莫名的有些失望,他想着或许也是个骗吃骗喝的等下给点银两打发走方可。“丞相若是信不过在下又何必前往大堂来见在下呢?或是天意贫僧路过于此,即是缘分,明珠有凤之命,奈何前生修得不好作孽太多此生福薄缘浅,乃是占全了阴年阴时阴月阴日阴时,若是送去个苦庵跟着修行苦行道兴许命长些,只是有些事天注定,强求不得!”和尚看着赫连丞相,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的灵魂看穿看透,看的赫连丞相浑身不自在。

        “您贵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望自重,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所倚。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和尚说完摇了摇头,起身打算离去,赫连丞相还摸不着头脑的站在原地。“大师可否说的再详细一些,在下仍是不懂。”赫连丞相像个下人一样尾随着这和尚身后。

        “贫僧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明珠苦行14年方可回家,大人有因必有果,放过别人同时也是在放过自己,唉,贫僧法号修缘,还请好自为之。”修缘大师说完起身离去,赫连丞相有些心虚,这和尚可看透他的心思,那岂不是也知道了他要篡权某位的大计,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起身飞快的追去,庭院内早无人影。

        小翠丫头沏茶回来看着老爷自己在庭院内像是找什么,她作揖“老爷好。”赫连丞相看见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痛不痛“翠丫头,刚刚你带给我那个和尚哪去了,你可看见?”小翠丫头吓了一跳,手中端奉的茶具差点掉落地上。

        “回,回老爷的话,小翠刚刚就在茶坊沏茶刚刚过来,不曾见过什么和尚啊,兰儿也在那可以作证啊。”她看着赫连丞相心想着,莫不是这老爷因为生个女儿神志不清了吧。赫连丞相大慌飞奔回内房,自是天意,天意啊,修缘大师那句还请好自为之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

        他推开房门夫人怀抱的孩子不在哭闹吃完母乳安然的睡去,赫连丞相将刚刚奇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夫人,由此二人决定满月就将这孩子送去扶苏庵,全国最苦的尼姑庵,让她修行赎罪。

        没过多久赫连丞相生出爱女全城暴雪之事便全国传开,惊动圣驾。赤阳大帝特意命皇后前去探望赫连夫人,皇后本就后宫繁忙实在走不开,更何况那宇文煜刚满三岁正是那费力年岁,奈何叫人送了一颗明珠过去,谐意掌上明珠。

        满月之时赫连丞相宴请全城三天,白玉阁三天他包场任何人吃喝方可记在他头上。

        四月二十四,赫连之女满月,过了二十三的子时,赫连丞相半夜快马加鞭的带着孩子连夜赶去了扶苏庵。

        清晨,浮尘师太在门前扫地,见一人身穿黑衣抱着一个婴孩站到扶苏庵门口,浮尘师太有些纳闷这等地方这人的马匹一看就是上等的好马,此人也是非富即贵怎么能到此前来。只见此人下马,怀中抱着个婴孩。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尼乃这扶苏庵的主持浮尘,施主此来是为何事?”师太虔诚的看着赫连丞相。

        赫连丞相也学着师太的样子双手合十“师太请收下爱女,此女命苦,就此让她跟着你修行,年满二七我方可接她回家,师太要何缺何请只讲,在下一一答应了就是。”他看着手拿扫帚的浮尘师太。师太摇了摇头“我们扶苏庵有稀饭米粥再好之食没有,不缺不缺,你若是放心,就大胆留下,这是我们这般穷苦地方这般弱小就跟着贫尼吃苦受罪,施主可放心?”她质问着赫连丞相。

        丞相将孩子轻轻递给师太,浮尘师太只见那孩童脖间挂着一颗明珠眼色发乌,饱满光泽,世间罕见,浮尘师太越发觉得这孩子大有来头。赫连丞相随着一包银两“师太爱女跟我这一别就是14年有余,还望多多教导,能教她抚琴自是甚好,着些银两还望师太收好,在下先行离去。”赫连丞相转身打算走,却岂料被浮尘师太叫回“若叫她是来这里享福施主倒是不如把她接回去,这些银两大人还是收回,吃喝贫尼这里还是不缺的,你本意叫她修苦行道洗冤孽,现在又留下这些银两,这苦行是打哪来?”浮尘师太看着他,奈何像他们这样的达官显宦是不懂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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