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个子继续说:“我背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在后面数着,奶奶的,走着走着酒劲上来了,整个的人都迷迷糊糊的,那个女的让我背了九九八十一步之后,就大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行了,我得回去了。”
我正背的起劲,那个女的叫着下去,说自己要回去,这怎么行,不是骗我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那个女人,就朝庄上跑,那个女人在我身上扭动着身子,我不管那些。等快到庄的时候,背上的女子在背上哭喊着,声音凄厉极了,我一边走那个女的一边哭,这时一声鸡叫,那个女子竟然不哭了,我的那些玩伴在庄头上正等着,他们看我背的那个女人,撒腿就跑,我心想这些东西怎么了?怎么见着我把女的背来了就跑。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喊道:“大个子你看看你背的是个啥?”
我回头一看不要紧,当时酒就醒了,怪不得死沉死沉的,我竟然背了一块漆着红漆的棺材板,那块棺材板已经腐朽了,上面的红漆也有的已经脱落,我赶紧一下子把棺材板扔到了地上,想不到刚才还是一个女人,现在就变成棺材板了。
大伙看着张道爷在那里,都围了上来,有些人还拿来了火把,用火把一照,发现这块棺材板年代久远,上面刷着红漆,已经斑驳了,棺材板虽然已经腐朽,但可以看出是一块好木料,在棺材板的脚上,还钉着一根棺材钉,我呆呆的看着张道爷,说:“道爷这、刚才我明明是背着一个人,到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张道爷说:“你背的是棺材魔,其实棺材本身没有什么,只是人死后,人的精血就慢慢的渗透到棺材板里,这样棺材板慢慢的就有了灵气,但这个时候还不能变化,只有那些死时有怨气的人,人的怨气和精血在一起,才能让棺材板变化,这种棺材板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在地下怨气越来越重,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坟墓塌陷棺材板吸收到日月精华,这时才能算是变成棺材魔。”
我说:“道爷,这个棺材魔只是让我背,并没有害我呀?”
张道爷说:“它不是不想害你,看这块棺材板少说也得一百七八十斤,换成平常的人背起来几步,就会被棺材板压垮,棺材板把人压垮之后,就会使劲的在人身上来回压,直到把人压的血肉模糊,然后吸食人的血。”
我说:“那怎么办?把这块棺材板扔了吧?”
张道爷说:“这块棺材板不能扔,扔了还会害人,现在只能用火烧,才能以绝后患。让棺材板不再害人。”
张道爷一说,大家都很赞同,于是找来了木柴,把棺材板架上,点着了火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正烧着的时候,忽然听见火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个声音可怕极了,当时还看到火里有一个人影在那里跳动,大家伙都吓的不轻,不敢靠近火堆,一会的功夫,那块棺材板上开始冒血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那个血水非常的腥臭,也非常的难闻,一会的功夫,半个庄都弥漫着臭味,有些人家打开门,出来看怎么回事,到那里一看,才知道烧的棺材板。
后来那个棺材板的腥臭味半个多月才散干净,大家见我开玩笑,说我自从背回个媳妇,整个庄都是我媳妇的味道。”
宋大个子刚说到这里,忽然哎幺起来,我赶紧抬头看,只见宋大个子的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宋大个子的身后,此时正揪着宋大个子,脸上充满怒气说:“大个子你说谁的味道整个庄都是?”
宋大个子一看见媳妇,当时腿肚子都软了,哆哆嗦嗦的说:“媳妇你听我说,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
大个子的媳妇手一使劲,嘴里说道:“什么?庄上还有你相好的呀?”
大个子真是个英雄,当时双腿一弯,跪下说:“媳妇你听我说。”
大伙一看,这个狼婆子还真有本事,把牛哄哄的大个子训的跟哈巴狗似的,都在那里帮宋大个子说好话,看样子大个子的媳妇本来也不想来真的,对着宋大个子说:“大个子你快起来,俺是那样小气的人吗?刚才是开玩笑的。”
接着对大家说:“大家别见笑,俺当家的这两天腿疼。那个当家的,你再继续拉呱,我也跟着听听。”
宋大个子说:“俺哪还敢继续拉呱,听别人说,听别人说。”
说着话就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他媳妇也跟着过去坐下,大个子在那里耷拉个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从此之后,这件事会成为兄弟爷们开玩笑时的笑柄,宋大个子这一辈子是抬不起头来了。大伙在那里乐哈哈的又说了起来,这时只见老戏迷用烟袋敲敲身边的石头说:“大伙都静一静,我说个事给大伙听听,大伙都知道我是个戏迷,听见唱戏的挪不动步。”
老戏迷有七十多岁,在那个时候,活这么大的年纪,算是长寿的了,老戏迷平生有一个喜好,那就是喜欢拉魂腔和肘鼓子,它形成于清代中叶以后,主要分布在山东、江苏、安徽、河南四省接壤地区,一九五三年被定为柳琴戏,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种以农村生活为背景的说唱,沿街乞讨的时候,说唱的一种形式,后来形成了这里特有的民间小调,那个唱腔是非常独有的,即使是现在上了年纪的都能哼哼几句小调一码一更里呀……之类的拉魂腔。
老戏迷一说,大伙都不说话了,看着老戏迷,老戏迷说:“话说有一年,我去藤县那边访一个朋友,我这个朋友是一个扎纸匠,在一个镇上住,早年我救过他的命,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到了藤县那里,我朋友是热情招待,两个人那时推杯换盏,喝的好不自在。
等到了晚上,住宿成问题了,乡村没有店家,朋友没有办法,问我说:“老哥你胆子大不大?你胆子要是大,就住在我的扎纸的那间小屋里,如果你胆子不大,我就让你弟妹住在扎纸店里,我和你一起住在家里。”
我喝了一点酒,听朋友这么一说,当时就说:“你这是看不起我,我我一个男爷们怕啥,你的扎纸店里还有别的东西不成?”
我朋友说:“我店里没有什么,可是……”
我说:“可是什么?”
朋友说:“这些事不说也罢,总之你住在那里,晚上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来。”
我点点头,朋友就领着我到他的扎纸店,他的扎纸店坐落在村子中间,前面是一个场子,在场子上有一个高台,这个高台我一看就认识,是专门唱戏的戏台,我看着戏台那个眼热,心想漫漫长夜,要是听一场戏,那该多好呀。
不过看那个戏台已经是破旧不堪了,应该是很久没有人登过台了,朋友打开他扎纸店的门,我一看扎纸店里纸牛纸马,金山银山,摇钱树,聚宝盆,金童玉女,一个个扎的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红红绿绿的一屋子,这些虽然是纸,可都是死人才用的东西,一进到屋里,感觉到阴气森森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可听说过,这个扎纸匠也不是人随便就能干的,得有一身特殊的本领和师父传下来的镇法,不然孤魂野鬼晚上进门讨要东西,这个可不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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