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继续说:“俗话说:“棒槌鸟叫得欢,放山小伙子进山”,一般人都是七八月入山。这时候人参籽鲜红,棒槌鸟呜叫,比较好找些。不立秋分量不足,一般不挖出来,之前发现了用红绳作上记号,底下埋上剪子作证据。也有挖出来栽在山参棚子里秋后长成了再加工的。
当年我就是放山的,对采棒槌的事情门清,你们要是不明白的就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已经是七月底了,过了八月初四,八月初五就是黄道吉日,就能进山采参,到时候拜了山神爷就可以进山采棒槌了。”
这时大当家的说:“既然进山还有那么长时间,那就在这里住些日子,几位只要不嫌我们的山寨小,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我们赶紧谢大当家的,这时酒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一看这些菜都是用大盆盛着的,大块的肉,整个的鸡,我们的前去还放着一个瓷碗,瓷碗前放着一个坛子,这时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
大当家的让人喊来那些土匪的头,土匪一般大的会有四梁八柱,通常指土匪中担任一定职务的骨干分子,在东北地区较为流行,其它地方的土匪大都借用军队的编制或帮会的结构。实质上所谓四梁八柱只是一种形象性的比喻说法,说明其在土匪中的地位与分工。具体称谓与职责所指,说法不一。
一般来说,四梁是绺子的核心层,有托天梁(搬舵先生)、顶天梁(炮头)、应天梁(水香)、顺天梁(粮台)。八柱是仅次于四梁的骨干分子,这些土匪分工明确了,有内四柱和外四柱。土匪的好坏,和当家的有直接关系,三个当家的,算是正直的奇女子,手下的那些四梁八柱也算是正常人。
大家在一起,三个当家的领着头,下面开始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我正吃着看见我大哥钟大彪有点不对劲,只见他一脸的痛苦,头上滴着汗珠子,我就问钟大彪说:“大哥你怎么了?”
钟大彪赶紧说:“没、没有什么,你快点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钟大彪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腿,我一看钟大彪捂住那条伤腿,就对钟大彪说:“大哥你的腿?”
钟大彪说:“我的腿没事,你赶紧吃肉喝酒去。”
说完之后,拿起一碗酒喝下去,钟大彪说自己没事,可是我看的出,他一定有事,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钟大彪让我们觉的,他更像是一个兄长,处处都为我们着想。我心中有事,吃着肉如同嚼蜡。吃过饭之后,大当家的让人给我们安排住处,我们又聊了一会,小土匪回来汇报安排好了,我们才起身告辞,当起身往回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钟大彪的腿瘸了,这几天的事情多,我没有注意,现在才注意到,我看着钟大彪的腿,在他迈台阶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绊,直接摔在地上,然后就抱着腿,我赶紧过去扶起钟大彪,着急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钟大彪咬着牙说:“没有什么,就是有点腿疼。”
我一听赶紧的去撸钟大彪的裤腿,这时有人拿来一盏灯,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钟大彪的腿,只见他的腿,整个的肿了一个圈,在上面有一个伤口,那是猫妖留下的,已经发黑了,在里面冒着黑水,隐约的有些腥臭。这时我身后的濯清涟说:“坏了,大哥的伤口发作了,看样子那个猫妖有毒,这事都怨我,是我太粗心了,要是早些注意,就不会这样了。”
钟大彪说:“三弟,这件事不怨你,我这几天故意不说的。”
濯清涟一听,就对钟大彪说:“这件事也怨大哥你,你说你又不是小孩,都成这样了再不好好治的话,你这条腿就可能废了。”
这时三个当家的也过来了,看了看钟大彪的腿,就说:“这位兄弟,看样子你懂,你说说伤怎么治?我们这就请给请郎中去。”
濯清涟说:“这个伤中医郎中治不了,毒气已经到了肉里了,必须手术切除坏肉才能行。”
二当家的说:“这个得是西医的活,现在只有鬼子那里才有西医,要想找鬼子看病,那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濯清涟说:“这个手术我就能做,只是、只是我们没有麻药,做这个手术很痛苦的,能弄到麻药就好了。”
钟大彪说:“如果真能做手术的话,那就这么做,不要麻药,我是当兵的出身,这点痛苦,还是能承受住的。”
濯清涟说:“大哥那样的话……”
钟大彪说:“我都说了,没事的,你大胆的治就行了,我这条腿可不能废,八月初五,我还得和你们一起采人参。”
濯清涟说:“这伤口挺重的,即使治了,到八月初五,也不一定能痊愈。”
钟大彪说:“没事,你尽力而为。”
濯清涟听了之后,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说:“好吧,只要大哥能忍受痛苦,我帮大哥做这个手术。”
说完之后就让大当家的去找一个干净的房子,并且让多点几盏油灯,找到房子后,把钟大彪抬进房子里,房子里亮着七八盏灯,把整个的房子照的亮如白昼。在房子外濯清涟又让人找来炉灶,她把她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小剪子拿出来,放在锅里使劲的煮,煮完之后拿到屋里,濯清涟又让人找来烈酒,她先把烈酒倒在一个碗里,点着了之后,把那些小刀子,小剪子放在上面烧,烧完之后濯清涟用烈酒给钟大彪清理伤口,又让人找来一些新的白布,放在锅里煮好了备用,等一切准备好了,濯清涟找来一根木棍,让钟大彪衔住了,然后对我说:“振东你留下帮我的忙,如果大哥受不了,你就帮我按住大哥,四弟你也留下帮我的忙。”
我和罗熙菡点点头,这时濯清涟拿着剪子,开始给钟大彪做手术,濯清涟脸色沉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慢慢的切进了那发黑哦的皮肉里,小刀非常的锋利,切进去之后,一股子黑血就流了出来,这时我看看钟大彪,只见钟大彪的头上见了汗水,他的牙紧紧的咬着木棍,我问钟大彪说:“大哥你是不是很疼?”
钟大彪摇摇头,然后就闭着眼睛,紧紧的咬着口里的木棍,在那里不说话。我受过这个滋味,岂不知道疼,只是钟大彪不想说出来。再朝濯清涟看去,濯清涟正用小刀切除钟大彪身上的黑肉,此时她的脸上,也出现了汗水,晶莹的汗水,滑过那张美丽的脸,侧面看清涟,她是那样的好看,高挺的小鼻子,大眼睛上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那双大眼睛,印着灯光显的更加明亮,一张小嘴微微张着,每一次我看到之后都会沉醉。
濯清涟一丝不苟的做手术,我的耳边传来粗粗的喘气声,我知道这是钟大彪的喘气声,钟大彪真是一条汉子,濯清涟给他做手术,没有用一点麻药,可是他硬是撑下来,一声也不吭。只见他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我赶紧找来一块布,给钟大彪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可是那些汗水才擦干净,接着又淌出来,这时濯清涟说:“熙菡赶紧的给清理伤口止血,血太多,我看不清哪里的肉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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