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输了，就随你们处置。”那人冷哼了一声，拒绝与他们讨论这个问题。

        “王爷，黑衣人是冲我而来，能否让我单独问他几句话？”初九朝子夜行了一礼，很是诚恳的说。

        披风下，青葱一般的十指绕成了一个结，犹如她的心绪，打不开的结。

        子夜注视她片刻，见她坚持，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黑衣人绑好，然后，就叫侍卫都下去。

        “问完之后，本王在书房等你。”子夜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让王化带他离开。

        很快，整个庭院就只剩下初九与那个黑衣人，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初九解开了绑着黑衣人的绳子。

        “你不怕我杀了你逃走？”

        黑衣人活动了一下双手，看着眼前大胆的少女，有些嘲讽的问。

        “你不会的。”初九很是笃定。

        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冷笑，缓缓靠近初九，嘴角勾起了冷笑，一手掐着初九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杀了你，如果没有了你，奸相想拉拢恭王的计谋也不会成功，若你半夜死在了恭王府，你说，相府会不会与恭王府决裂？”

        原来，这就是他被发现之后，刻意将她引到恭王府的原因吗？所以，根本就不是巧合……

        “不会。”对于这个答案，初九很肯定，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凌天并不是想要拉拢恭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找人监视恭王，而我只是他们选出来的棋子罢了，就算杀了我，也还会有别的棋子，再者，杀了我，你以为你能平安离开恭王府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黑衣人将信将疑，一时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我才是那个想要拉拢恭王的人。”初九伸手，将黑衣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拉开。

        黑衣人顺势放开了手，他发现，自己无法看透眼前的少女，似乎……也没有办法对她下手，似乎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他感到熟悉。

        “为……为什么？你是凌天的女儿，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凌天吗？”他冷静了一下，还是不轻易相信。

        初九看着他，伸手顺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凌天死。”

        “你……”黑衣人诧异，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他以前并不知道相府还有一位四小姐，后来，关于这位四小姐的传闻越来越多，今天更是平安无事出了皇宫，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动手，却没想到，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凌天。”他后退了一步，初九便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她的食指指着他的胸口，“因为，你是顾家的人，我说得对不对？”

        若是他认真听的话，就能听出初九话中的颤抖，但是，他已经被初九说的内容震惊到了，下意识就否认说：“顾家已经被灭门了，若我是顾家的人，难道恭王会认不出我吗？”

        “顾家军那么多人，恭王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初九将食指收回，手却转向了他的耳边。

        “你干什么？”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用力将初九的手挥开，他的力气很大，初九的手被拍得火辣辣的疼，她却没有心思理会。

        他察觉到了，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却无暇关注。

        “你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现在这张脸并不是你的真容，只要我掀开了这张皮……”

        初九点到即止，剩下的她不用说，他自然一清二楚。

        当她将他脸上的面巾掀开的时候，看大的是陌生的脸的时候，她并没有失望，就在那时候，她就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你究竟是谁？”

        他不信，一位闺阁女子会知道那么多，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一个女子与顾轻歌一般……

        对了，怪不得他一直感觉她像一个人，侍卫退下之后，她的一举一动，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当初的顾轻歌一模一样。

        “顾炎，我是谁难道你的心中没有答案吗？”她特意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不信他一点都不怀疑。

        “你……你怎么会知道……”差点不打自招，顾炎没有将质问说完，而是由衷的感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身影，你很像她，只是，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当初的事情，他是亲身经历的，若说顾轻歌还活着，他是一万个不信。

        “若我就是她呢？”初九步步紧逼。

        “不……不可能……”顾炎不敢相信。

        “我看得出来，你用的武功是顾家军的，叫得出来你的名字，更重要的是，顾炎，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一个嫂嫂？”

        说完这句话，初九自己先红了眼眶。

        顾炎已经惊呆了，他上下打量着初九，想起了当初身着戎装的少女，手上抱着头盔，意气风发结伴而行。

        少女骄傲的说：“顾炎，你今天又输给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嫂嫂？”

        回忆中，少女的音容笑貌渐渐变成了眼前女子的模样，两个身影在脑海中重叠。

        “轻……轻歌，是……是你吗？”顾炎伸手想要摸初九的脸，却不敢，中途退了回去。

        “顾炎，是我，我回来了。”初九的心情说不激动是假的，“顾家除了你，还有谁逃过了一劫？”

        顾炎看着她眼中的亮光，有些不忍心，却不能骗她，轻声道：“没有了，你回来了，我就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闻言，初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世上她就只剩下顾炎一个亲人了。

        “你先离开这里，你现在住在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初九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如今确认了顾炎的身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落入恭王的手中。

        顾炎轻声说了一个地址，恋恋不舍的看了初九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初九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确认他没有被拦下，已经平安离开了，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去寻找子夜，该如何对子夜解释她放走了顾炎，她此时一点头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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