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漾看了下自己的母亲，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跪着向前一步，抓着凌天的衣角，哀求道：“爹，女儿真的不知道这粥有问题，真的不关女儿的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虽然凌清漾的话无异于是将这件事情都推到柳氏的身上，柳氏却没有感觉失望，反而觉得凌清漾是以大局为重。

        “你真的不知道？”

        凌清漾自小被精心培养，说不定还能成为第二个怜妃，凌天也真舍不得，但若是以前的凌初九也就罢了，如今初九的身份不一样了，母女两个为了自己的私欲，不为大局着想，他怎么能不生气？

        凌清漾拼命摇头，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

        “爹，您别为难三姐了，初九相信她。”

        初九就站在凌清漾的身旁，她话音刚落，凌清漾就诧异的抬头看她，初九朝她一笑，凌清漾将头扭到一边，初九倒是不在意，如果不能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就先给她一点甜头。

        “初九，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凌天倒是有些意外。

        他本来就想让初九不要与凌清漾计较，初九非但不计较，甚至还为她求情。

        “是啊，都是自家姐妹，别说初九现在好好的，就算初九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初九的命。”

        初九加重了后半句的音，凌天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你的命就是相府的是小姐，未来的恭王妃，富贵一生。”凌天装模作样的训了初九。

        初九笑而不语，凌天说这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吧？

        为了拉拢她，也辛苦他一把年纪还说这种违心话。

        “起来吧。”对着凌清漾，凌天的态度变成生冷了许多。

        凌清漾虽然觉得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起身之后，乖巧的站在凌天的身旁，她倒是不担心柳氏，在她的心中，凌天不会因小失大，为此重罚柳氏。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令人意外。

        凌天就这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越是沉默，柳氏的心中就越是忐忑。

        “柳氏，本相再问你一次，下毒之事可是你所为？”

        为了凌清漾，柳氏想都不想回答说：“没错，但我没想要杀害她，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教她一些规矩。”

        “大娘果然……用心良苦。”初九忍不住冷笑。

        第一次听说有人将下毒的理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做作。

        “柳氏的行为失了作为一个主母的风范，这么多年管理相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你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相府的事情你别管了。”

        “不，相爷，妾身不苦，能为您分忧，是妾身的荣幸。”

        柳氏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她认为凌天顶多让她禁足，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却没想到凌天这次是铁了心。

        她不敢想象失去权力的生活。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修身养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吧。”

        凌天此人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更改。

        柳氏整个人瘫在地上，不住的流泪，口中呢喃着：“相爷，你不能为了这个小贱人这么对我，你不能……”

        更让她崩溃的是，凌天只说一段时间，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那她何时才能要回自己的权力？

        凌清漾整个人呆住了，看着父亲的绝情，母亲的落魄，她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归结于凌初九。

        “爹，这个惩罚会不会太重了？初九不要紧的。”初九状似不安的低着头。

        对于凌天突然的决定，初九想的更多，凌天这么名目张胆的给她出气，必然想要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报酬。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凌天很坚定。

        初九耸了耸肩，那她真的无话可说了，不管凌天有什么算计，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

        “初九，你成亲之后是要管理恭王府的事务，柳氏修身养性这段时间，相府的大小事情你就多留心，可好？”

        凌天这是想要她接手柳氏的位置？

        初九连忙摆手拒绝，“爹，初九的资历尚浅，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而柳氏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是她将自己的权力拱手让人的。

        “爹，您莫不是被气糊涂了？”这样的关口，凌清漾也顾不上自己要低调，尖着声音不满的说。

        初九斜睨了凌清漾一眼，凌清漾的气急败坏很好的取悦了初九。

        初九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拱手说道：“初九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不知当不当说。”

        “但说无妨。”凌天站得有些累了，转身坐下，又指着身旁的椅子让初九坐下。

        初九笑着说道：“爹的心意，初九不敢逆拂，初九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都尚浅，恐怕难以服众，不如让二娘与初九一同管理家中事务，一来，二娘也可帮衬初九，二来，二娘在相府兢兢业业二十几年，理所应当。”

        “这个提议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凌天对于初九这个提议很赞同。

        凌天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柳氏见大势已去，整个人一直瘫软在地，最后还是凌清漾将她搀扶离开。

        “小姐，恭喜您。”柔儿低着头，小声的说。

        “你去将方才的大夫请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柔儿本是柳氏的人，如今柳氏就在她的面前失了势，她自然不好受。

        不多时，柔儿就将大夫请来了，她自觉地退下，为他们将门关上。

        初九就坐在椅子上面，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四小姐找老朽前来，可是为了身上的毒？”大夫拱手问道。

        “是，也不是。”初九搭上了自己的脉象，这点毒性不碍事，而且，解药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到的，她为的是更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四……四小姐，何出此言？”他的眼睛躲闪着，就是不敢看初九。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帮我。”初九说得很诚恳，今天能让柳氏吃亏，大夫立了功。

        “王爷说过，瞒不了四小姐，果真如此。”大夫也不隐瞒了。

        果然是子夜，初九心中早有所感，得到了验证，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就是心头涨涨的，堵得慌。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这样的心情太过复杂，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而这个过程并不适合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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