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漾目光毒辣，神情愤恨，眼前的女人，是她曾经最看不起的人，她甚至曾经将凌初九玩弄在手掌之中。

        没想到，凌初九竟然一路成长如斯，纵使凌清漾并不想承认，但是，如今的她，早就不是凌初九的对手了。

        若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最初怂恿凌瑶心推凌初九下水的时候，凌初九奄奄一息被救上来，没有确认凌初九的死亡，才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

        凌清漾若是知道眼前的凌初九已经不是最初的凌初九，正是她和凌瑶心的所作所为，才有了眼前的人。

        “不敢？呵，原来还有恭王妃不敢的事。”怜妃凌涟漪冷哼了一声。

        在她看来，就没有凌初九不敢做的事。

        初九笑而不语。

        苏悦先前许是有些茫然，可这么看下来，她大致也知道了怜妃与恭王妃之间的关系。

        “王妃生性率然，胆子总比臣妾这样的闺中女子大些，但是与臣妾的妹妹相似，臣妾看了总会看到妹妹的影子，心中欢喜呢。”苏悦用手帕遮掩着嘴角。

        一开始，她就对初九所带的一丝江湖气息不反感，在整个京城，几乎没有女子有这样的气息。

        “江湖气息太重了，终归不好，京城不是江湖。”怜妃不赞同，话中有话的说。

        “江湖？何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初九看来，京城远比江湖还要险恶。

        苏悦微笑着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似乎找到了方向了，不管男人们的立场是怎么样的，她也有自己的立场。

        怜妃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两个女人似乎有些某种联系，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肃王妃，本宫刚有了身孕，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有很多事情，本宫日后要多跟你请教才是。”怜妃转移话题。

        “诶？”苏悦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她不喜欢怜妃，“不敢，臣妾也是第一次有孕，都是靠着府中嬷嬷的照顾，请教说不上，互相交流吧。”

        她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当初苏酥被接到京城的时候，总是浑身不自在。

        “两位王妃之前认识吗？”怜妃还想多了解一些。

        初九皱了皱眉，说道:“点头之交。”

        苏酥知道，她是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和怜妃的恩怨。

        可是，就算是弱女子，那也是有自己的血性。

        “恭王妃看来并没有将小事放在心上呢。”苏悦轻笑，初九一愣，苏悦继续说道:“以前，恭王妃还救过臣妾的性命，那时候，臣妾就决定了，绝不能忘了救命之恩。”

        “原……原来是这样。”怜妃的脸色并不好看。

        凌清漾也是一样的，曾经被凌天和柳氏重点培养的她，对这些手段一眼就看破了。

        怜妃姐姐想要拉拢肃王妃，可是肃王妃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却好像油盐不进。

        可恶，凌初九这样女人，究竟怎么样的好运，怎么好事总被她占尽了。

        “那肃王爷应该要好好感谢恭王爷才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更好了呢。”凌清漾一语双关的说。

        苏悦有些慌乱，她虽然不愿意当这个肃王妃，也有自己的意志，这都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肃王。

        相反，苏悦最怕肃王受伤害。

        “兄弟之间，从来不计较这些，就像皇上与两位王爷之间的兄弟之情，也是极好。”初九淡淡的说道。

        再说元帝与子夜等人到了御花园，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废墟的前面。

        子夜的心中一禁，元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两位皇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元帝问道。

        子夜一如既往保持沉默，只是摇了摇头，只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皇上，您别卖关子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肃王问道。

        “未央宫。”

        这三个字一出，就算肃王以前游历江湖，却也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

        “未央宫……”肃王重复了一遍，随后深深望着这片废墟。

        就是这个地方，埋葬了本国的第一位女将军，一个传奇的女子。

        这个地方，也是一场祸端的起源。

        子夜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火还未完全熄灭的时候，所发现的那把匕首。

        这里，是顾轻歌的终点，却是凌初九的起点。

        “顾将军的葬身之所。”子夜也不怕得罪元帝。

        内心深处，自然是抗拒那个称呼，那是他深爱的女人，是她的过去。

        可是，他拒绝承认，初九的过去与眼前的男人还有什么纠缠。

        初九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眼前的男人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元帝深深看了子夜一眼，自然不知道子夜此时的想法，可是，对于这个称呼，他并不满意。

        “没错，朕的皇后就葬身在此，死无葬身之地。”元帝似乎有些矛盾。

        元帝曾经颁布过禁令，不许任何人提起顾轻歌，更不许称呼她为顾皇后，可如今从他自己的嘴中，却出现了这个称呼。

        肃王对于顾轻歌这个女人的印象不多，她的英雄事迹倒是听过不少。

        元帝是皇子的时候，封号为景王，他的母妃虽然是先皇的皇后，却几乎不问世事，所以，他并没有多少自己的势力。

        在几位王爷中，算是实力中下的一位，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景王会赢得那场胜利，继而成为皇帝。

        事情的转机就是他和顾轻歌的认识，随后，自请到边关，有了南苑国战神之称的顾家的庇护，虽然吃了一些苦，却立下了战功。

        然后一步一步，在顾家的扶植下，景王府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除了恭王府的力量尚且还能与景王府抗衡，其他的皇子几乎已经不做他想。

        后来，恭王府出了事，景王便趁机走向了那个至尊之位。

        顾家号称从不介入皇权斗争，只效忠南苑国的百姓，却为了景王打破了这个传统。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家这位唯一的女将军，也是南苑国唯一的女将军，顾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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