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一脸视死如归，怜妃尖叫不依，初九与子夜安静看着事情的发展。

        而元帝则是慢慢冷静下来了，元帝也不理会怜妃，“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说得是什么话吗？”

        “知道。”程远斩钉截铁，当他选择重新回到皇宫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再活命了。

        这样的话，大逆不道，不管程远说的是真是假，都是死路一条。

        “好大的狗胆，来人啊，将这个逆贼拖出去杀了。”

        “皇上英明。”

        怜妃松了一口气，还好元帝没有相信，不然的话……

        怜妃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眯起眼睛，凌清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办事不利，她知道怜妃只要一度过这个危机，便是要第一个找她算账。

        “慢着。”子夜淡淡的两个字，便让正要上前的公公们停住了步伐，“何不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到时候再杀他也来得及。”

        怜妃愤恨的瞪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若是皇上纵容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无论如何，程远绝不能活。

        “来路不明？本王看不见得吧，只要传唤内务府的总管，就能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子夜意外的多话。

        初九知道，子夜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报仇大业。

        “哦？这就奇了，那朕便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神秘的身份再杀他不迟。”元帝改变了主意。

        “皇上……”怜妃自然不愿。

        可惜，元帝已经决定了，不是怜妃可以改变。

        “来人啊，传唤内务府总管。”

        不一会儿，内务府总管便到了，他一一行礼，小心谨慎，生怕触了谁的霉头。

        这几位哪一位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内务总管能得罪的。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元帝问道。

        程远回答得很快，“启禀皇上，罪臣名叫程远，乃是御林军的一个小头目，主要负责保护怜妃娘娘的寝宫安危。”

        “可有说谎？”元帝问道。

        内务总管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启禀皇上，他说的都是实话，不过，程远已经失踪许久，早已经呈报上去，视为逃兵。”

        南苑国对于士兵的管理向来十分严格，只要被认为是逃兵，便是一死也难以洗清污点。

        更何况，御林军是直接听令于皇帝的军队，守卫着皇宫，只要有逃兵，便意味着可能泄露皇宫的秘密，引来敌人。

        因此，只要失踪超过三天，便被视为逃兵，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抹杀掉。

        怜妃闻言，重新看到了希望，冷笑恨声说道:“逃兵？本宫为皇上怀着龙子，如今居然被一个逃兵污蔑，还要与本宫对簿公堂，皇上，皇家的尊严就这么被人践踏，臣妾更是皇上的妃子，公主娇纵不懂事，难道恭王与恭王妃也要陪着公主胡闹吗？”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脑子都会分外聪明，怜妃本就是个狠辣的角色，一下子就将矛头引向子夜与初九。

        “说得好，便是为了真相，才要对簿公堂，为了皇室的尊严，皇上的尊严，更要将这件事彻底查清楚，也是为了怜妃的清白，未来皇子的清白，不若皇子一出生，就要背负流言蜚语，他人的指责，岂不是可怜？”初九回击。

        元帝一直阴沉着脸，宛如窗外的风，阴沉沉的刮。

        “来人，将宫门关闭。”元帝下了命令，宫门被缓缓关闭，整个陷入了昏暗之中，元帝的脸忽明忽暗，“朕是天下的主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欺骗，不管是谁。”说完，一一扫视过去。

        “这皇宫的风……从来不曾停歇。”子夜突然淡淡的说。

        元帝之后，便没人再多言，整个房间都很安静，纵然子夜的声音不大，依然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其中包括元帝。

        元帝看了子夜一眼，虽然不悦，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一个逃兵，为何要自投罗网？难道皇上不想知道这其中有何渊源吗？”初九说道。

        “你，继续说，最后一个机会。”

        程远几乎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还有一线生机，千恩万谢，怜妃则是咬牙切齿。

        “是……”

        ……

        程远将对穆菱所说的事情全都再次复述了一遍，他每多说一句话，怜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元帝亦如是。

        “你胡说，你说本宫与你有私情，有何证据？空口无凭，岂不笑话？”怜妃几近癫狂。

        “证据……自然是有的，皇上，您什么时候与怜妃娘娘再次有了鱼水之欢？只要让太医来为娘娘把脉，一切自然见分晓。”

        若是怜妃真的与程远有私情，先怀上了孩子，月份必然推前，元帝先前不曾怀疑怜妃，自然没有查的必要。

        “来人，传太医。”

        一声传唤，紧闭的宫门缓缓开启，而后再次关上了。

        “不，走开，别碰本宫，走开，走开啊……”怜妃环臂不让太医靠近，甚至躲在凌清漾的身后。

        “皇上，怜妃姐姐对您一往情深……”

        “拖开，查……”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元帝心中的疙瘩便越来越大了，姐妹两人越是不愿意面对，他的心中便越是怀疑。

        初九看着眼前的一切，仿若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要心生间隙，便不可能再和好如初。

        这便是凌涟漪和元帝教给她的道理，为此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还有顾家一百多口和顾家三朝忠臣的名声。

        “别碰本宫。”怜妃突然推开了凌清漾，凌清漾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推倒在地，怜妃站直了身体，盯着元帝，眼中的爱恋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恨意，“不用查了，这个孩子就是那个低贱之人的孩子。”

        所谓的低贱之人指的自然是程远，怜妃是打从心眼里看不起程远。

        躲得过初一，却也逃不过十五……

        还不如痛痛快快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

        怜妃突然的转变，还有她所说的话，都让人感到诧异。

        就连初九，也没想到怜妃会这么直接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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