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有限的火枪在射程之内对敌人形成几轮的射击之后,就是冷兵器的对抗,双方的战斗意志都很强,绿水书院虽然占了组织上的优势,却也并不能短时间内击溃敌人,只能是压住倭寇,不给他们成建制抱团冲击的机会。
“报告。”在李奇的指挥所里,通讯兵进来。
“按原计划各营都已运动到位,倭寇已经全进入了我们的包围圈。”
通讯兵把战场的形势简单的进行了汇报。
“这倭寇的战斗意志竟然这么强,看来这么多年没法剿灭是有原因的。”李奇对着地图,看着参谋人员把各种参数标注在地形图上。
倭寇最迟从大唐时代就已经存在,只要中原国力稍有下降,倭寇就是各种作乱,到大明后期时更是为所欲为,在东南沿海不断为害,虽然也出现了戚家军这样的军队横扫倭寇,形成了一段时间的威慑,让倭寇不敢轻易登陆,但随着戚家军的没落,倭寇又是横行无惧。
但现在优势在我,需要的只是时间,但现在不能犯错,而不犯错最好的方法是在形势没有发生转折性转变的时候,不要轻易下达指令,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各营与指挥部之间存在着不少的距离,等到把信息传到指挥部再传回去,什么战机都已经失去了,所以如果不是重大的战场调整,李奇都不会轻易下达命令。
这种时候就很考验各营连之间协调能力和各营连执行命令的能力,只要有一个营连没有执行命令,或不能顶住敌人的压力,就很容易造成计划的失败。
绿水书院二营,吴有财营长站在地图前,对着参谋们说道:“这仗打得太爽了,接下来你们推演一下,看看是不是到了穿插切割的时机了,只要时机一到,咱就带人下去,收获战果。”
“派人去通知三营的朱大超营长,我们二营准备执行穿插了,他跟不跟?不跟他们就在外围给我们打掩护,咱们进去吃肉。”
三营的指挥所,朱大超正对着地图,一边深思着,一边磕着瓜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形成了思考时磕瓜子的习惯,也许是条件变好了,蔬院各种种植也有了收成,物资的供应也丰富起来。
“一营这是怎么了?怎么吃不掉这倭寇的前锋?插进去,切割起来才行。这样按部就班,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倭寇击溃。”朱大超对着参谋标注的地图,自言自语的说道。
“报告。”一个参谋拿着一份情报走了进来,“外围有不明人员有异动。”
“怎么回事,哪方势力?”朱大超问道。“马上把情况向总指挥部汇报,同时想办法搞清楚是什么势力。”伏击计划开始的时候,周围就已经进行了战场遮断,不可能会有其他势力出现,如果出现证明情报工作做的还不够好,出现的势力力量也不会小。
“看来是时候进行穿插切割了。”朱大超下了决心。
“报告。”有通讯员进来汇报,“二营派人来通知,他们准备执行穿插切割战术动作,尽快消灭敌人。”
“好,胡溜子跟我想一块了。回复二营,我三营正进行战术穿插。咱们来赛一赛,看谁的战术效果更好。”朱大超说着,对着参谋们说:“马上下令,进行战术穿插,坚决把敌人消灭,警卫排马上准备,一起投入战斗。”
指挥部里,李奇正对着战场态势思考着,这仗打到这个份上,虽然艰苦,却也没有什么悬念,消灭敌人也就是需要时间。
但情报却显示,外围出现了变化,不知从哪里突然之间冒出了不明的势力正在集结。
“山长,你看。”参谋招呼着,指挥部里的高层人员都把目光投到沙盆上。
在沙盆上,几股红色势力正在围剿着蓝色势力,看起来蓝色已经被压缩了,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吃掉。但在外围,却又出现了好几股蓝色的势力,有的向着战场而来,有的正奔着县城而去,还有一股正向着绿水寨前进。
“有意思,这是想把我们主力拖在这里,然后来个中心开花,把我们的主力吃掉啊。”李奇说道。
“山长,要不要派人去救县城,看来这些倭寇又想屠城啊。”老赵提议说道。
“他想来个中心开花,咱就来个围点打援,就看是谁最先支撑不住。”李奇说着,把手指着沙盆,点着县城方向,说道:“通知梁家富,不要管绿水书院,他只要守好县城就好了,不要让一个倭寇进入县城,把倭寇就地消灭。”
“通知张大就,吴大用,有倭寇要抄绿水书院的家了,让他们看着办。”
“给曾用青发通知,让他抽调一部分精锐,协助消灭敢进犯绿水书院的倭寇。”
“给沿途所有的村寨发警报,让所有的学习组动员起来,组织抗倭队,该撤的撤,该躲的躲,不给倭寇占了便宜。”李奇一连串的命令下发,也不再商议了,紧急时刻当用紧急的办法。
“通知一营、二营、三营马上发起穿插冲击,把敌人分割吃掉,不要在乎伤亡。”李奇狠下了心,下了死命令。
“警卫连全员上装,跟我冲上去,尽快把倭寇的前锋解决。”这警卫连负责指挥部的安全,也是作为预备队使用的,不到紧要关头,一般不使用,但这次李奇是准备上阵了,那警卫连也就要顶在前面,总不能真让李奇去冲锋吧,除非警卫连的战士全牺牲了,否则他们就要永远站在李奇的前面,这是警卫的使命。
县城,得到倭寇要来攻县城消息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携家带口的在逃命的路上,这就是承平两三百年的帝国子民,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只要有几百个倭寇,就可以占领一座县城,还轻松的实施大屠杀,而并没有几个反抗的斗士。
县令张宗明倒是个硬气的,当师爷和属下都在动员他逃命的时候,他倒是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大堂中,掷地有声的说:“国朝养士三百年,吾负有守土之责,断不敢轻易离职,各位各自安好吧。”
但他也只是个人硬气,却也没有什么措施可以安抚民众,也没有信心可以守城,把家小也让一众衙役偷偷护送着往府城逃去。
梁家富接到命令的时候,却并不在县城,他正带领着水军在漠阳江里与从河口逆流而上的海盗大战着,海盗也多是小船,并不像是印象中的大船巨舰,但相比海盗,绿水书院的水军就更惨一些了,一艘大船也没有,仅有的三艘海船早已运货往省城去了。
面对海盗的突袭,绿水书院的警报系统发挥了高效的警报作用,设在高高的东钵山上的观望台,在望见海盗的船帆的时候,就已经吹响了预警的号声,这号声直插天穹,远远的传播了出去,但这警报却没有让有点乱糟糟而又已经陷入了恐慌的城市生活再增添点什么。
当确认是海盗的时候,又把狼烟给点着,放了三发冲天炮。当冲天炮在天空炸响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恐慌时刻,百姓们在街道上奔跑着,呐喊着:“倭寇登陆啦,海盗来了。”
很多拖家带口的百姓往北街涌去,要从北门逃离。
县衙里。张县令对着师爷说:“师爷,你自去吧,今天看来我命不久矣,这些倭寇杀人不眨眼,只是可怜我治下的子民。”
“大人,不必心慌,我看那绿水书院的人都还在,也许他们能顶住。”师爷说道。
“顶不住的,一会我就挂到这白凌上,也不用收了,你快去吧。”
“老爷。”忠心的小吏并没有离开,还守在县衙里当值。
“有事吗?你还没走?”张县令问道。
“总督府贴出告示,说总督府正组织兵力,对倭寇进行围剿,要民众不要恐慌。”小吏回答道。
“总督府?他们何来的兵?”张县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是绿水书院啊。”师爷一直都是人间清醒,是看得最通透的一个人。
“绿水书院,绿水书院……”张县令重复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这个他眼中的反贼,却又是奈何不得的存在,还打着一个总督的幌子到处招摇。
绿水书院的县城购销部掌柜林忠柏,正在组织着伙计粘贴告示,接手城门管理。
“乡亲们,现在城防由我们总督府接管,所有人只准出,不准进。“
“乡亲们,不用怕,总督府已经调兵在围剿倭寇了,倭寇不会进城的。”
另一边,是新兵连张伟派来的新兵在进驻城防,同时对市民进行宣传。
“听说总督府正在城外围剿倭寇?”市民张大木停下逃难的脚步,他挑着仅有的一点家当,带着新婚的妻子,正走到城门下,听到宣传,不敢相信的拉住身边一位市民问道。
“你没看那粘贴的告示,这是总督府正在城外围剿倭寇呢。”一个长的有点像是读书人的样子的人说道。
“好久没见过官府这么硬气了,这些当兵的,也硬气了一回了。”一个游侠打扮的绿林人士也说道。
“没看到这些兵正在走上城头吗,这是加强城里的防守。”有人附和着说道。
“城外的船厂那更多兵呢,听说在下游,已经打起来了,想活命的就留在城里,城里最安全了。”众人都在议论着。
“都回家,不能在城门这里围堵,要出城的就快点,不过出了可不暂时不能回来了。”有兵士大声吆喝着。
“绿水书院招兵了,有想帮忙打倭寇的,可以来这里报名。”招兵办的又出来招兵了。
那游侠打扮的犹疑着,还是过去打听了一下说:“像我这样的,能当兵吗?”
“只要说清楚过去的问题,以后能遵守书院的纪律,经审查批准,就可以了,没那么多的条件。”招兵的士兵回答道。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宣传队的又在那里鼓动着。
在那河口,面对倭寇的逼近,梁家富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把水军收缩在沿河一带防守,借助岸上的炮台对海盗进行炮轰。
海上的战斗,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冲上去刀对刀,枪对枪的以命换命的打法,显然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现在倭寇是攻的一方,绿水书院是守卫者,而登陆作战历来并不容易,守卫者可以借助岸上的炮台对进攻的船只进行攻击。
炮弹在水面上落下,冲天的水柱弹起,直炸得河里的王八翻起了白肚。
但对海盗的杀伤却也是有限的很,要想击中在水中漂浮不定的小船,并不容易,但炮弹的巨大杀伤力,也不是海盗可以轻视的,他们只能在炮弹的水波中飘荡,不敢太过于靠前,有个别的倒霉蛋,被炮弹击中又或是波及,木板散落在水面上,落水的海盗也在水中奋力的挣扎着。
海盗见先机已失,大船又不敢靠近,只能把被打散的小船再一次集中起来,发起又一轮的冲击。
小船在波涛中前进,海盗奋力的划着小船,尽量让小船划的更快,岸上的岸防炮也再次瞄准了波涛中摇晃的小船,来了一轮齐射,可是有限的几门炮,只能对海盗造成有限杀伤,海盗顶着伤亡,还是冲到了岸边。
梁家富早已组织好了冲击队在岸边等待,海盗的小船一靠岸,海盗就纷纷从船上跳到岸来,还有的等不及的早早的就从船上跳到了河里,要游到岸上来。
绿水书院的水军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半渡而击这是每一个指挥官的基本军事素养,当然绿水书院的指挥人员也不会例外,他们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对冲上岸来的海盗进行包围分割,形成局部优势,呐喊着把海盗给打翻在地上,再扎上一枪或是补上一刀。
坐船的书院水军士兵,也对还留在小船上的海盗发起了冲击,他们坐着小船,直冲了上去把海盗的小船或是冲翻,又或是抛投手中的长矛,把海盗杀的是前后不能相接,首尾不能相顾。
在城外的鼍山上,有逃到城外者,听说总督府出告示,将调兵抗击倭寇,又想转回城却发现城门只准出不准进,而是相聚在鼍山上。有好事且目力好者,正站在高台上一边眺望,一边对着台下的观众讲解。
“倭寇一大帮船,大船三艘,小船无数,船帆遮断江面。”好事者有模有样的说道,引来一阵惊叹声。
轰、轰大炮声传来,好事者又接着说道:“官兵开炮了,官兵开炮了,可惜,没有击中。”
又有好事者说道:“看,倭寇被大炮震下水了。”听众发出一阵叫好声,现场群情激奋,这现场直播的场面,可比听戏精彩太多了。
“倭寇大小船只不敢靠前,在原地徘徊。可惜官兵的大炮够不着,也停火了。”好事者继续解说着,听众又是一阵可惜。
“这倭寇也就这鸟样,一看大炮就不敢靠前了,熊的很。”有听众大言不惭的说道,一点也不记得了一听倭寇要来的时候,自己那哭爹喊娘的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倭寇组织小船冲滩了。”好事者又惊呼一声。
听众都伸长了脖子,发出一阵惊呼声。
“击中了一艘小船。”
“倭寇落水了,正在水里挣扎。”
“又击中了一艘。”
“好,放炮,放炮。”好事者陆续讲解着,好像一个说书先生,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突显他一个好事者的专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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