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菜把好不容易引起的话题又打断了,一时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刚上来的菜肴上。
李新年偷偷观察了一下赵映梅的母亲,只见女人吃的非常小心,就像是菜里面随时都会发现危险物品似的。
但从这一点来看,她应该是个谨慎的人,同时也应该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李新年觉得赵映梅的母亲应该是个脾气不错的女人。
“阿姨,映梅在去宁安市之前应该跟你提起过我找你想打听的事情了吧?”既然绕了半天都只是在打擦边球,眼看双方都无话可说,李新年也只好直奔主题了。
赵映梅母亲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擦嘴,微微点点头,说道:“是啊,她说你想找我打听卫健委的孙主任和唐主任的什么事。
我还纳闷呢,你是做医药生意的,也许和唐主任扯得上关系,但不知跟孙主任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新年是个不按寻常路数出牌的人,他原本应该顺着赵映梅母亲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一副忧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错,我确实这确实是我今晚想跟你谈论的话题,不过,再次之前我想先跟你谈谈你的女儿,说实话,她眼下的情形让我挺担心的。”
赵映梅的母亲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点糊涂了,不解道:“怎么?难道映梅跟你说什么了吗?”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一脸坦然道:“阿姨,我也不瞒你,她把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都跟我说过了。”
“啊?”赵映梅母亲一脸惊愕的神情,随即又像是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她终于把自己埋在心底难以启齿的羞耻跟一个男人说了,我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你?”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惊讶道:“怎么?难道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
没想到赵映梅母亲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起码应该没有告诉过男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老婆和你丈母娘应该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吧?”
一瞬间李新年的心里就背负起了沉重的负担,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要对赵映梅承担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似的,搞不好还要承担一辈子呢。
“不是,阿姨,其实我想说的不知这件事,这事毕竟都过去几十年了……”李新年一时有点言不达意,就像辩解似地吞吞吐吐道:“实际上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而赵映梅的母亲似乎早就猜到李新年想说什么了,摆摆手说道:“李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映梅既然能把自己埋在心底最羞耻的事情告诉你,那说明你在她的心目中拥有重要的位置,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只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好了。”
顿了一下,有似感叹道:“其实我不会应为你和我女儿之间的事情怪罪你,相反,我甚至替女儿感到高兴,因为只要我女儿感到快乐,我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李新年不禁听得目瞪口呆,赵映梅母亲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她的意思分明是说她不在乎女儿跟他睡觉,只要她女儿高兴就好,甚至也不在乎做他的丈母娘,因为她愿意为女儿做任何事情。
难道这是出于对女儿的亏欠?或者心里上背负着无法原谅自己的负担?
“阿姨,我要跟你说的真不是这件事……”李新年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有点脸红脖子粗地辩解道:“事实上让我真正担心是你女儿的安全。”
赵映梅的母亲楞了一下,随即好像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只手掩着嘴巴轻笑了几声,然后盯着李新年一脸神秘道:“怎么?是不是映梅告诉你有人要杀她啊?是不是她求你保护她?”
李新年惊愕的下巴差点掉在低声,怔怔盯着女人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哭丧着脸问道:“这,这你怎么知道?难道……”
赵映梅母亲似一脸同情地瞥了李新年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在李新年面前的碟子里,那样子真的有点像是丈母娘的角色。
“我问你,映梅是不是说你老婆想杀她啊?甚至还可能说是我想杀她吧?”赵映梅母亲有点伤感地问道。
李新年这时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相信,狐疑道:“难道这只是,只是她……”
赵映梅的母亲缓缓点点头,然后幽幽说道:“不错,这只是她的幻觉,或者说是梦中会出现的情形,她跟你说这些的时候多半喝多酒吧?有时候酒精会让她脱离现实、”
“你的意思这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难道是一种……一种病?”李新年疑惑道。
赵映梅母亲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确实是一种病,医学上属于妄想性障碍的受害型,发病的时候情绪会受到困扰,安全感缺失,希望寻求安慰。
对了,她为了寻求安慰甚至还会编造出一些情节复杂的故事,映梅的主要故事一般都是围绕着她干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这个人要害他。
不过,最近这两年情节有所变化,她总是幻想着自己从银行或者什么地方偷了一大笔钱,然后很多人为了这笔钱到处追杀她。
总之就是幻想出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急需一个她信任的人来保护她,否则她就会无所适从,郁郁寡欢。
也就是说,映梅的生活需要刺激,但又不能刺激的太厉害,实不相瞒,很多时候我也不得不扮演她故事里的角色,以便让她不会觉得寂寞。”
李新年听的惊叹不已,心里忍不住骂道:贼婆娘,搞了半天自己被一个神经病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随即又意识到赵映梅的这种病源自于童年时期的不幸遭遇,又忍不住心生恻隐,觉得不能简单地用神经病来形容她。
“可问题是她在跟我说这些事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有病的样子……”李新年似乎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赵映梅母亲嗔道:“如果让你看出她有病的话,那她反而没病了。”
顿了一下,又盯着李新年像是哀求道:“李总,既然映梅已经把你当成了她的保护人,你就成全一下她吧,只要你别把话说破,稍微配合她一点,她是很容易满足的。”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疑惑道:“这么说我丈母娘和我老婆都知道映梅患有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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