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电话,张富强就一脸沮丧地走了进来,说道:“宋涛一家今天一大早就退房了。”
“手机还是打不通?”李新年问道。
张富强点点头,说道:“我又试着打了几次,还是关机。”顿了一下,疑惑道:“会不会出去玩了。”
李新年摇摇头说道:“出去玩难道还有必要带着两只大旅行箱?肯定是跑了。”
张富强疑惑道:“难道真的是他勾结外人炸毁了大坝?不过,他不可能发现我暗地里在查他。”
李新年眯着眼睛半天都没有出声,最后小声道:“眼下还不能肯定宋涛勾结外人破坏大坝,你说宋涛会不会跟那具尸骨有什么牵扯,也许他是被警察吓跑的。”
张富强一脸惊讶的样子,怔怔楞了一会儿,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他真是为了那具尸骨逃跑的话,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李新年骂道:“妈的,没想到这狗娘养的身上还背着案子呢,说不定宋永军也有份,否则警察为什么抓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张富强问道。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再等等,这件事我要跟毛竹园商量一下,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呢,再说,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宋涛已经逃跑。”
“这小子说不定只是躲起来避避风头。”张富强猜测道。
李新年疑惑道:“他在宁安市难道还有什么熟人?应该不会再继续住宾馆了。”
张富强犹豫道:“你说宋涛会不会像戴山一样藏在毛竹园?”
李新年吓了一跳,随即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如兰怎么会为了宋涛冒这么大的风险?又不是如兰唆使他杀人。
何况宋涛又不是毛竹园的亲戚,只是潘凤当年跟他爹宋永根有点交情,如果如兰知道宋涛跟凶杀案有瓜葛的话躲还来不及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富强问道。
李新年想了一会儿,说道:“先不管他了,如果他真的跟凶杀案有瓜葛,警察迟早会抓住他,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给你打电话。”
李新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跟余家燕通过电话不久,四五个警察就出现在了穆澄园,并且找到了余家燕,说是要找宋涛谈谈。
原来吴中县公安局的刑警队长贺宽那天晚上抓了宋永军和另外两个曾经在穆澄园中草药收购站和种植园工作过的老人。
其中宋永军的年龄最大,已经七十五岁了,另外两个人也快七十了,一个叫宋国栋,跟宋永根家有亲戚关系,另一个叫徐贵,跟宋国栋是人女亲家。
其实当年曾经在穆澄园干过活的源口村民还有很多,但他们只是干粗活的人,而宋国栋和徐贵因为跟宋永根家沾亲带故,所以就成了管理人员。
不过,由于后来潘凤在毛竹园的中草药基地规模越来越大,吴中县这边反而不在受到重视了,后来只剩下宋涛和两三个人在收购站留守,宋永军和宋国栋、徐贵都先后回家了。
宋永军等三个人被带去公安局之后,贺宽马上就进行了审讯,无奈三个老头就像是统一过口径似的,对穆澄园发现的那具尸骨一问叁不知。
而宋永根不仅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还倚老卖老、装疯卖傻,一会儿躺在地上抽风,一会儿又扬言就在牢里面养老了。
说实话,贺宽对这个七十五岁的老头也确实没办法,生怕搞不好闹出人命,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宋国栋和徐贵身上。
尤其是徐贵,在三个人里面年纪最轻,并且两个儿子都在穆澄园李新年的工厂上班,并且看上去好像也有点胆小怕事。
范先河让人把他老婆和子女都叫到了公安局,然后把利害关系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再去做徐贵的工作,经过一番苦口婆心之后,最后徐贵扛不住了。
不过,徐贵并不清楚这具尸骨的来历,据他回忆,那一年宋永军从普源寺带回来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又聋又哑,只会傻笑。
范先河一听这个乞丐来自普源寺,顿时就引起了他的警觉,吃惊道:“难道是圆通法师让他带回来的?”
徐贵说道:“具体情况我哪儿知道?听永军说这个乞丐原本一直在普源寺混吃混喝,那天他去普源寺烧香拜佛正好遇见圆通和尚。
圆通和尚知道宋永军是穆澄园的管理人,于是就把这个乞丐交给他,说是还能干点粗活,又不要钱,只要每天管三顿饭就行了。
当时永军觉得这也是积德的事情,于是就把乞丐领回来了,当时我还跑去看热闹,只见这个乞丐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傻笑,问他什么也不说话,后来才知道是个哑巴。”
范先河一脸震惊的样子,问道:“那后来呢?”
徐贵说道:“后来这个乞丐就在穆澄园的一间破房子安顿下来了,不过,他根本干不了什么活,饭量倒是挺大。
我还曾经跟永军说过,还不如还给普源寺的和尚算了,可永军说他已经答应圆通和尚了,不能食言,就让他待在这里算了。”
“你的意思那具尸骨就是乞丐?”范先河问道。
徐贵急忙摆摆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们不是非要逼着问我穆澄园有没有来过外人吗?反正我在穆澄园待了这么多年,除了毛竹园的老板之外,只见过这么一个外人。”
“你那这个乞丐后来去了哪儿?”范先河问道。
徐贵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一天早晨起床,永根告诉我说乞丐不见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他自己跑掉了,也没怎么在意。”
“乞丐在穆澄园住了多久?”范先河问道。
徐贵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是哪年的秋天来的,春天的时候就不见了,应该不到一年时间。”
范先河呆呆楞了一会儿,又问道:“这期间穆澄园的老板来过穆澄园吗?”
徐贵说道:“来过。”
“哪个老板?”范先河问道。
徐贵摇摇头说道:“我可分不清是哪个老板,反正是毛竹园的人,你去问永军,他应该知道。”
“他看见乞丐没说什么?”范先河问道。
徐贵摇摇头说道:“哪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看见过乞丐,穆澄园又不是个小地方,乞丐早晚都在外面跑。”
范先河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又替身宋永军,没想到宋永军马上承认了收留这个乞丐的经过,大致跟徐贵说的差不多,不过,他一口咬定乞丐自己跑掉了。
范先河压根不相信宋永军的话,心想,对于一个又聋又哑的乞丐来说,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又能吃饱肚子,怎么会轻易自己跑掉呢,恐怕赶都赶不走。
所以,他确定宋永军在撒谎,那具尸骨多半就是乞丐,而这个乞丐百分之九十就是万振良,只是宋永军不承认也没办法。
不过,范先河想到了普源寺,正好普源寺圆通的两个徒弟宏远宏光因为争夺住持的位置大打出手,结果闹出了人命,两个和尚还在县看守所关着呢。
范先河带着贺宽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县看守所,先提审了圆通和尚的大徒弟宏远。
宏远和尚也已经快七十多岁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即便接受审讯也双目紧闭、两手合十,嘴里年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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