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没有直接回答李新年的问题，而是说道：“虽然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会知道你人在省城，但实际上你心里很清楚我是通过秦时月知道你的行踪。”

        李新年说道：“我确实猜到了，因为白天的时候我跟秦时月通过电话，她说因为石如意的案子给你打过电话，并且从你这里得知抓走石如意的是国安局的人。”

        朱天虎说道：“不错，石如意在宁安市也算是个人物，她虽然比不上潘凤的名气，但在在医疗界很有影响力，并且我个人跟她也认识，既然秦时月委托我打听这件事，我就花了一点功夫。”

        李新年拍马屁道：“看来朱局在省城的消息很灵通啊。”

        朱天虎严肃地说道：“你可能对我的职业生涯并不了解吧？”

        李新年楞了一下，随即干笑道：“也就是知道点皮毛，我跟官场上的人很少打交道，所以也不会去刻意了解某个官员的社会背景。”

        朱天虎哼了一声，似乎是对李新年言不由衷的回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当兵出身，最先进入的就是国安局，只是后来因为一个偶然机会改行去了公安机关。。”

        李新年一听，一脸吃惊的神情，惊惧道：“哎呀，我还真没听说你曾经在国安局工作过，怪不得呢。”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你不知道耶很正常，我这一段不长的履历很少有人知道，即便秦时月也不知道，否则她应该也不会瞒着你。”

        李新年觉得朱天虎最后一句话听上去有点弦外之音，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和秦时月之间的特殊关系，只好没听明白，笑道：“国安局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就是特务，身份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说完，心里不禁犯嘀咕，心想，朱天虎会不会拥有双重身份，既是警察又是国安局的特务呢？

        “什么特务不特务的？你是电影看多了吧？”朱天虎说道：“国安和公安其实也就是分工不同，但我们的工作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嘛。”

        李新年狡辩道：“不一样吧，我听说他们抓石如意的时候都没有和当地有关部门打招呼，你们公安抓人起码要出示个证件吧。”

        朱天虎摇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只不是公开或者秘密抓人取决于案情，你知道国安局的人为什么秘密抓捕石如意吗？”

        李新年也不清楚秦时月跟朱天虎都说了些什么，也不清楚朱天虎是否已经知道石如意给刘定一配制特效药的情节，以及省药监局查封自己工厂和研发中心的事情。

        不过，他这一次不打算隐瞒朱天虎，如果他不给朱天虎提供点有价值的线索的话，那朱天虎也不一定会跟他推心置腹。

        而朱天虎今晚的主要话题是刘定一，正是他也感兴趣的话题，不管怎么说，朱天虎在人脉资源以及情报来源方面都是他所不能相提并论的，即便秦时月也没法相比。

        “你在国安局的朋友是怎么说的？”李新年在和盘托出之前还是先试探一下。

        朱天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刘定一在吃了石如意的特效药之后突然死了。”

        “所以他们怀疑石如意毒死了刘定一？”李新年反问道。

        朱天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是怀疑，而是确定石如意在给刘定一的特效药中做了手脚。”

        “确定？”李新年惊讶道：“何以见得？”

        朱天虎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么说你对石如意给刘定一配制特效药很清楚了？”

        李新年觉得是时候和盘托出了，一方面是为了满足朱天虎的好奇心，另一方面等于通过朱天虎先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朱局，这事说起来话长，既然你你想知道，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接下来李新年把石如意心血来潮加入自己研发中心以及自己联系人才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但我压根就不知道石如意给刘定一偷偷配制特效药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还是韩梅在中间拉的皮条。”

        朱天虎疑惑道：“难道如兰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李新年咽了口吐沫，说道：“如兰确实不知道，石如意是偷偷躲在自己的实验室干的，说实话，要不是碰巧的话，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怎么个碰巧？”朱天虎似乎也来兴趣了，一边点上一支烟问道。

        李新年接下来把那天上午在毛竹园碰到北京来人取药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拿出手机翻到一段视频，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当时就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所以在无法阻拦北京来的人带走特效药的情况下，只好保存了当时院子里的监控拍下的视频。

        目的是想万一今后出了什么岔子的话也可以做个证据，果不其然，幸亏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你看看，这就是当时拍下的视频监控，两个北京来的人都拍的清清楚楚。”

        朱天虎一脸惊异的神情，结果李新年的手机盯着画面一直到看完才抬起头来，疑惑道：“这么说是刘定一主动找石如意配药？”

        李新年点点头道：“那还用说？据如兰后来说，刘定一这次犯的也是老病根子，他以前就吃过潘凤给他配制的特效药，而这种药现在也只有石如意能配，恐怕连秦川都未必知道药方。”

        朱天虎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么说刘定一也是把自己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新年忍不住心有余悸道：“朱局，你刚才说他们确认是石如意给刘定一下毒，难道他们已经对石如意配制的特效药做过检验？”

        朱天虎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不是检验，而是刘定一在死后第二天身上长出了蘑菇，我想接下来的疑问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肉蘑菇？”李新年吃惊的差点跳起身来，然后就坐在那里怔怔发呆。

        朱天虎点上今晚的不知道第几支烟，一边吸烟，一边人有李新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缓缓说道：

        “据我在省国安局的老上司说，石如意在自杀前不仅承认给刘定一配制了能够让尸体长出蘑菇的毒药，而且还承认了另一起尸体长蘑菇的案子也是她干的。”

        李新年一时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急忙道：“什么什么？另一起尸体长蘑菇的案子？”

        朱天虎点点头，盯着李新年说道：“这下你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洗清了。”

        这一句话又让李新年吃惊的长大了嘴，失声道：“你是说，郑建江？他，他是石如意毒死的？”

        朱天虎没出声，只是点点头。

        李新年呆呆楞了好一会儿，然后瞪着朱天虎一脸狐疑道：“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朱天虎摇摇头，说道：“人家能告诉我基本案情已经够给面子了，至于石如意的供词属于高级机密，也许永远都不会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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