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兰也点点头说：“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妈妈也在医院，她也担心舅舅的身体，让舅舅做检查，还鼓励我想办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当然不相信那些什么风水的说法。”

        林天豪点点头说：“这就好办了，有他们的支持，我们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春城大学的生化学院是仅次于京华大学的生化院、系，那里有高端的人才和实验设备，春大医学院也具备国内高精尖的教授，廖老做过法学院老院长和各院系领导都熟悉，如果他肯出面，我们无论是对鱼的活体解剖还是对水库的水质进行检测都方便得多，如果需要费用，我会先和我们主任协商，争取由律师事务所解决。”

        沈一白点点头说：“嗯，这是个最方便的渠道，如果我们掌握了证据，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我可以提供鱼和水库的水。费用方面，我也可以出一把力。”

        林天豪微微点头，说：“这件事有沈先生来做最合适不过了，您可以以为餐馆收购鱼的方式来完成，不显山不漏水，最好能多搜集几种水库的鱼，还有水库里能找到的其他生物。”

        说到这里，林天豪顿了顿，看了看沈一白说：“沈先生，这件事人命关天，我们应该多做几手准备，不能等结果出来，如果真的是水库的问题，早一天查明真相，周围的群众就多一份安全，否则水库的水灌溉、养殖很可能波及到无数的人。

        “您这里消息灵通，能不能请您再做几件事？”

        沈一白严肃地点点头说：“你说，天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林天豪略一沉吟，说：“我现在想到这么几种可能，如果真的是发生在鱼的身上，第一可能跟水库撒的饵料、化肥之类以及投放的鱼苗等物品有关；第二很可能有什么有害的不明生物入侵，这种情况其他地方也出现过。第三，也是最大的可能，要排查周边有没有生化企业向水库内排污。”

        说完，林天豪目注沈一白，他相信这个神秘的酒馆老板既然已经怀疑到水库里的鱼可能存在问题，应该也能想到这些。

        果然，沈一白面露欣赏之色，微微点头说：“第一点和第三点我也关注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没发现什么。

        “天豪可能对盘龙水库不大熟悉，这座水库面积很大，库容也很大，水库管理方面的资金不是很充足，这几年已经基本上没有经历发展养鱼了，既没有投放鱼苗，也没有能力投放化肥、饵料，也就是说除了对水管理，基本上放弃了养鱼，所以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对水库投入任何东西了。

        “至于生化企业排放，我初步调查一下，也没有发现，最起码表面没有排污口，其他生物的入侵我倒是没大注意，不过，这个也容易调查，我们饭店的一个大姐的老公就在水库上班，私下里问问有没有异常就可以解决。

        “水库的老员工长期生活在水边，对水库是很熟悉的，如果有异常生物，他们应该有所发觉。”

        林天豪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条线索很可能就断了，鱼类不可能无缘无故死亡，而且是持续性的。问题会出在哪儿呢？”

        忽然，他的眉毛挑了挑，抬头看着吕志敏问：“吕哥，你是老春城了，你知不知道盘龙水库的水源地？还有水库周围及水源地附近有没有生化类企业？”

        吕志敏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盘龙水库并没有水源地，我听老人们说，最早是通河流经这里，在小山湾冲击出了一片洼地逐渐蓄水了，后来解放后通河改道，这里被人为开挖、筑坝拦截了一座水库，水库周围的小山上，每年积雪融化都会有一些水汇入水库，规模越来越大，所以，它就是一潭死水。

        “不过，在它和通河之间偏南倒是有一家制药企业，天豪，你也应该知道啊？”

        “哦？你说的是北方生化药业总公司？”林天豪若有所思地问。

        吕志敏点点头。

        “对，这家公司占地很大，距离盘龙水库大约两公里左右，不过，他们离通河更近一些，污水排放应该是排进通河，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啊！”

        林天豪皱着眉头想了足有两、三秒钟，才抬起头来看着吕志敏问：“吕哥，我记得大约是去年夏天吧，有一家制药企业因为排污被省环保厅处罚了，并责令限期整改，是不是这家北方生化制药？”

        吕志敏挠了挠头说：“确实有这么回事，具体时间有点记不清了，就是北方生化制药，他们的总经理老夏我认识。

        “对了，那家伙的经历比较坎坷，原本是松北油田的一名财务领导，因为经济上出了点问题，后来弄得满城风雨，主动辞职下海了，大概是三、四年前吧，几个外地人把频临破产的北方生化制药买了下来，后来他们有些玩儿不转，就把老夏聘去给它们做总经理了，北方生化制药就是从老夏手里起死回生，现在做得风生水起的。”

        在大家说话期间，小服务生已经陆续开始上菜了，看见菜上得差不多了，花雕酒也温好了，用玻璃器皿送了上来。

        沈一白站起身来低声说：“各位慢用，我去安排刚才天豪说的东西，争取在你们离开之前预备齐了。”

        林天豪和廖芝兰分别站起来相送，沈一白摆摆手说：“好了，大家别起来了，这里是外面，没有遮挡，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大家坐了下来，开始品尝美味佳肴。

        看出廖芝兰有些食不甘味的样子，林天豪低声说：“芝兰，事情有了一些线索，这是意外收获，你应该高兴才对，多吃一点东西，等一下我们留下来，有些事还是自己亲手掌握的情况才更放心。”

        宋薇看了一眼林天豪，低声问：“你对沈先生不能完全信任？”

        林天豪摇了摇头说：“薇薇，我是律师，我只相信自己取得的第一手证据，这是职业习惯，正好我们也来了，原本我就想抽时间过来一趟呢。”

        说完，林天豪看了看吕志敏说：“吕哥，你和薇薇吃完就可以先走了，我和芝兰留下来等沈先生的消息，顺便再搜集一下争取。

        吕志敏点了点头，说：“我可以晚点回去，但是下午下班之前必须赶回去，还有点事要安排，你们留下怎么办？要不你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派车来接你们吧？”

        宋薇想了想，说：“我跟吕哥回去，然后我再开车来和你们汇合吧，我们都少喝几杯酒，意思一下就行了。”

        林天豪想了一下，说：“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如果可能的话，想办法和市局经侦方面落实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可能见到葛林生，或者联系他的家人，通过他的家人授权是最好的，我这边也想办法联系宋鹏宇的家人。

        “你们公司被非法挪走的那几笔资金，最好通过他们本人的配合解决，这样对他们和你们公司都有利，如果让公安机关通过刑事案子解决，最后能回到你们公司账面上多少很难说，现在的司法机关办案很不靠谱，赃款被占用不返还的现象也不是偶然的。”

        吕志敏点点头说：“天豪说得对，我对这种情况也有所耳闻，还是你想得周到，宋薇，这件事我们必须重视，公司的经办人要想办法和葛林生、宋鹏宇的家属沟通好，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出面协调，数千万对于任何公司都不是小数目，而且我们面临整合，这对乔董和我都是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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