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壁点了点头说：“你的理解是对的，关于你的身世，大家都没有骗你，可是，这件事董国臣一直有怀疑，因为当年我和你父亲关系也特别好，他怀疑你是我和你父亲生的孩子。

        “实际上，他不明白，我和你父亲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或者说我很崇敬你父亲。我和你们家从小就是邻居，你父亲比我大得多，他是一位品性非常优秀的男人，一直都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就像你和姗姗一样，而且你父母的感情也非常好，两个人很恩爱，只不过你母亲性格有些软弱，我怎么可能跟你父亲有不正当的关系呢？”

        说到这里，苏茜壁叹了口气说：“其实，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那时候太年轻了，被他的外表和花言巧语迷惑了，那时候，董国臣已经二十九岁，比我整整大了十二岁，可是，他人长的很年轻，也很帅气，当时，他两地分居，住在我们招待所里，我是招待所的服务员，他第一次实际上是强迫了我。后来他又骗我，说没结婚，我对他也有好感，就跟他好上了。

        “直到后来我怀孕了，他才慌了，说了实话，让我把孩子打掉，我执意不肯，请假在亲戚家躲着，后来孩子早产，没有活下来。

        “这件事当时有两个人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详细，甚至知道第一次是他强迫了我，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我们的班长，比我大，她让我去告董国臣，我没同意。

        “而另外一个人曾经是董国臣最好的朋友，后来成了我那个班长的丈夫，这个人和董国臣一样，工作上更出色，只是一直被他压制着，两个人在仕途发展上存在竞争关系，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林天豪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有些明白了，看来，在利益面前，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是最可怕、最危险的敌人。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人本身还是有问题，而且，我隐隐约约感觉，他可能还会有别的方面的问题，也许有一天我们两人会狭路相逢，干妈，如果真是那样，您会站在我一边么？”

        苏茜壁深深地看着林天豪，毫不犹豫地说：“豪儿，这一点你还用怀疑么？你是我儿子，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关系比母子更亲近的？所以，你帮妈妈做什么，我都接受了，因为我不能跟你客气。

        “反过来，有任何人敢动我儿子，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会用性命跟他拼的。”

        林天豪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说：“妈妈，您误会了，我不需要您为我拼命，也不怀疑您对儿子的感情，我只是说，既然有人欺我，我绝不会逆来顺受，以怨报德的事不是我做的，不管他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他，会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我只是怕您到时候不忍心，所以想证实一下。”

        苏茜壁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天豪，稍稍想了想说：“儿子，我知道你指的是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对他，我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无爱无恨，之所以我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我不想做一个小人，那有损我的人格。

        “我只是担心你，他的实力不容忽视，你一定不能和他硬碰，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慢慢地找他的破绽，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感觉，他选择辞职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他很可能在最近就离开。这个人老谋深算，他做的很多事很可能是擦边，不一定违反大的原则，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以前也有过人试图对付他，他都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说到这里，苏茜壁看了看林天豪，问：“豪儿，你注意到北方药业没有？”

        林天豪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说：“嗯，最近我关注的几件事都指向了这家企业，据说它的老板是南方来的，而现在的总经理石坚据说就是松北油田出来的，他是董国臣的儿女亲家。”

        苏茜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儿子，你果然长大了，能这么快就把嗅觉伸向了北方药业，这么多年，我虽然不再和他保持联系，可是，这个人影响了我一生，我们俩恩怨纠缠已经很难说清楚了。

        “所以，我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石坚是他的老部下，又是他的亲家，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简单调查过，收购北方药业的那几个南方人也都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的出现太突然了，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怀疑……”

        苏茜壁故意停下来看着林天豪。

        林天豪眼睛一亮，点点头说：“老妈，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怀疑董国臣才是北方药业的真正老板，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实际上宇菲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他，宋鹏宇不过就是个他摆在前台的傀儡。

        “估计是宋鹏宇感觉到自己的翅膀越来越硬了，有些不大听话，所以，这次他想利用金城公司对付宋鹏宇的机会收回宇菲公司，不成想，我的出现，让宋鹏宇看到了希望，我充分利用了金城公司的关系，把宋鹏宇弄出来了，让他的计划落了空。

        “不过，这次，我的行动很可能会引起董国臣本人的主意，下一步，大华建设公司的案子还要牵扯到北方药业，我估计，如果我们的判断不错的话，董国臣也该想办法对付我了。”

        苏茜壁担心地看着林天豪，说：“儿子，你这么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不是什么好事啊！”

        林天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妈，这些案子我原本就是正常代理，也是一种试探，正好可以触动他们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他们的破绽。

        “而且，是那个董乐天先惹我的，我不乘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太窝囊了。你放心吧，老妈，如果他们是本分商人，我也不会过分，但是，如果被我抓到把柄，我也绝不会饶了他们。”

        吃过饭，林天豪就驱车赶往律师所，在律师所楼下，他试着给宋薇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竟然关机。

        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据他所知，宋薇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这和她的个人性格和工作性质都有关系。

        在合规部的时候，她负责处理公司的应急事务，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是必须的，后来做了董事长助理，更是如此。

        林天豪想了想，猜想她大概是换电池的缘故吧，他打算过一段时间再打。

        上楼以后，岳敏已经到了，林天豪和岳敏研究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廖芝兰已经为他泡好了一杯绿茶。

        林天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真该早点搬家了，这大夏天的，一大早就这么热，没空调的办公室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廖芝兰微微一笑，转身拿起毛巾走了出去，两分钟以后，把用凉水洗过的毛巾递给了林天豪，笑着说：“快擦一把吧，凉快一下，哪有你这样的，用手擦汗。”

        林天豪不好意思地推让说：“算了吧，你自己来，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做这样的事。”

        廖芝兰瞋了他一眼说：“傻样，人家就是给你弄的，我又不热。”

        一边说着，一边饶过办公桌就要帮他擦汗，林天豪慌忙接过毛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坐，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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