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秘的空间回归幽暗后，大概是某种默契发作，两人在这个时候同时收手。

        无论谁胜谁负，都没有再度出手的意思。

        良久后，烛黯首先开口：“不得不说，你比上一次来时，变得更加难对付了。”

        “怎么，你心里面一直就想着如何对付我吗？那可真是让我伤心。”九罗打了个哈哈，很没劲。

        因为刚才就出了两招，第一招还是随手拈来的，严格意义上只算出了一招，然后就因为某些原因停手了，意犹未尽啊。

        烛黯被噎了一下，想了一会后，祂开口道：“吾的职责不是战斗，在战斗之上打赢我，并不值得骄傲。”

        “你可真是会找理由，别的本事不行，就学这些辩词来得快。”九罗才升起的兴致被中断，也就没了跟烛黯侃下去兴致，他说道，“行了，我要离开了，地上界还有烂摊子等我收拾，等你把地下界稳定以后，就来联系我，我有预感，天上界未必会老老实实等我们去打。”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预感？吾与月辉至今都未联系上昭冥，若是昭冥在沉睡，那天上界应是不敢对吾等动手才是。”

        “预感就是预感，无法言说。”

        “如此吗？”烛黯信了九罗的说辞。

        九罗摆摆手道：“就是如此，送我离开吧，你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打扰了。”

        连这个都发现了吗？这些外来者可真厉害啊。烛黯心中一叹，亏得自己说这个空间有多厉害，可现在看来，对方早已经洞悉，只是懒得说破而已。

        “是吾托大了，还请魔主放心，该有的报酬不会少，吾将命人送往地上界去。”

        言罢，烛黯发动祂作为地下界唯一神明，起源之神，深渊主宰的权柄，将九罗送往地上界。

        光芒一闪，九罗的身影消失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

        待送走九罗后，烛黯冲着神秘空间里喊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色泽银白，充满着希望的眼瞳在烛黯的对面睁开，正是地上界的起源之神，月辉。

        烛黯问道：“他都已经察觉到你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呢？”

        月辉回道：“还未到时候，你没见他自己都不想见我。”

        “说的也是，那你此刻来寻吾，是为何事？”

        “瞧瞧，瞧瞧，吾，吾，吾，他说的真没错，你好的不学，学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倒是很快。”月辉不说正事，反而拿着九罗调侃烛黯的话来继续调侃祂。

        “……”烛黯顿时无言以对。

        “喂，说你呢，倒是吱个声啊。”月辉催促到。

        “吾……我……吾不想说话。”烛黯被月辉说得语无伦次起来。

        “噗呲。”月辉忍不住笑了出来，银白色的眼瞳因此荡起了水波，产生的能量波动令这片空间产生了动荡。

        烛黯连忙瞪大了眼睛，用幽暗的光芒定住了空间，并冲着月辉喊道：“停下，快停下你的傻笑！”

        因为月辉与烛黯同源，所以二者的力量相互产生了影响，对这方空间有足够的杀伤力，烛黯不得不用自己的力量来稳固空间。

        “啊，抱歉，一时没忍住。”月辉连忙止住笑容，“你这片空间不对劲啊，刚才你与那荒海魔主对招之时也未见动荡，可以说是很稳固了，为何会因为我的些许散溢能量导致如此大的反应？”

        “那是因为你刚才发出的能量频率正好波及到我稳固空间的能量纹路，这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的。”烛黯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祂岔开话题，“或许你说的对，外来者们对于三源界来说还是有一定意义的，虽然傲九英给三源界带来了灾祸，可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你我的进化过程。”

        “没有你我的三源界在那些高等世界眼中不值一提，而孕育了你我的世界又会被人觊觎，他们贪婪的眼睛令我不寒而栗，也幸亏傲九英来了，把那些贪婪的野兽拦在了外面，给了我们发展的时间。”

        “更幸运的是，傲九英像种菜一样养着我们，将要收割的时候，你带来了荒海魔主，令傲九英的计划一度中止，现在，只剩下天上界了。”

        “真香。”听了烛黯的话，月辉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什么？什么真香？”烛黯明显没有听明白月辉的话。

        这里没有任何动植物，也没有酿制什么美食，何来的香？

        “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个定律，正好符合你现在的状态。”月辉解释道，“真香定律就是说原本你不屑一顾的，看不上的事物，心存抵制，可因为某些转变，突然觉得这些事物有非常美好，令人愉悦，自己打自己脸，岂不是有趣。”

        这回烛黯听懂了，什么真香定律，分明又是在嘲讽我！

        狗屁的愉悦，我才没有为此而愉悦！烛黯在内心深处反驳出声，可眼睛里没有透露任何情绪：“呵，幼稚。”

        “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的行为在这里放着。”

        “哼。”

        “真有趣，烛黯啊，烛黯，虽然你学会了一点变通，可还差得远呢，慢慢适应吧。过几日，你派人到地上界时，记得带一个你的神像。”

        “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与我走的路不同，我不需要信仰之力也能踏出那一步，可你需要，现在的你已经整合了地下界信仰，是名副其实的真神，你的路会因此而有大变化，所以你的神像会对我定位昭冥所在位置有大用处。”

        “定位昭明？！你已经知道祂的下落了？”

        “有一点猜测，但还不能确定。”

        “祂在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让我提供神像，还不愿告诉我？”

        “不是不愿，是说了就没用了。”

        “还有这样的事？”

        “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哼，慢走不送。”

        “嘁，小气孩子。”

        说完这一句，月辉也不多待，祂到此处的目的就是看看烛黯和九罗之间相处得如何。

        顺便向烛黯要一个带着祂神力的神像。

        有着九罗的帮助，烛黯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地下界的信仰归于自己，祂的力量已经开始逐步神化，是标准的神力了。

        烛黯在月辉之眼出现的地方看了一眼，也把眼睛闭上，那一线光明便随之消失，令这神秘的空间归于寂静。

        ……

        在久违了的地上界某处高山上，天空有幽暗光芒闪过，一道出尘身影渐渐显出，踏入此界。

        这身影出现在半空里，稳稳站定后，四下一望，竟是没有认出此地是何处。

        “这个烛黯，办事着实不靠谱，也不知把我送到了哪里？”

        这人正是从地下界内被烛黯以真神权柄送往地上界的九罗。

        眼前这座山不是他曾到过的任何一座，但看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可真的从记忆里找不到对应的地方，仔细感应了四周后，九罗察觉到有熟悉的能量波动靠近。

        看来不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而是有目的的选择。

        看那能量的距离反应，是在向着这里过来，九罗也就伸手抓过一片云来，在身下做了一张躺椅，一片云毯，躺着等待。

        不多时，一道穿着白衣的飘逸身影映入九罗眼帘。

        来人气质无双，俊逸高雅，正是天城的信任城主，玉文。

        “九罗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玉文抱着拳，儒雅一礼后说道：“我算到今日天城会有贵客临门，可就是看不清虚实，便猜到是九罗兄，果不其然。”

        玉文的推演之术在三源界首屈一指，能让他推算不出的寥寥几人，他结合了近期发生的事情变化，略一思索便猜出这位贵客为何人。

        “这里是天城？”

        九罗有些愕然，天城他来过一次，似乎跟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啊。

        玉文一见九罗的表情，就知道是为何而出，他苦笑了一声：“九罗兄有所不知，你在地下界的这段时期，地上界发生了不少事情，待我一一道来。”

        这位大帅哥很随意地在九罗制造出的云毯上坐了下来，只是在身下弄了一个蒲团。

        “先说说这天城，自九罗兄你走后，傲九英安插在地上界的棋子们开始活跃，天城也不例外。”

        “为了一举拿下这些棋子，我与荒城的两位小仙女设了一局，成功引出幕后操纵者。”

        说到这里，玉文眉目间带上了少许愁绪，好看的眼睛里能够见到隐藏起来的忧伤，九罗猜想，这个幕后操纵者与玉文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十分亲密的。

        “因为二位小仙女的存在，幕后操纵者成功伏诛，我也趁机寻找到傲九英的本体真身所在。”

        “地下界那只手掌果然是你的手笔。”九罗一早就看出那稳住空间的力量是源于玉文，此刻听他提起，也不意外，“那幕后操纵者是何人？”

        “九罗兄在去往地下界之前其实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猜测并不代表事实真相。”

        早在去往地下界前，九罗就没有带上天灵和天舞这两个小家伙，反而让她们支援玉文，为的就是对付“内鬼”。

        如今看来，这个选择是做对了。

        “九罗兄何必取笑我。”玉文苦笑着，“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他出手，即使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还是下不了手，最后只能拜托你们帮我。”

        九罗点点头，表示理解，被傲九英污染种子感染后的异化状态会大幅改变样貌，当初的刑问刀可是直接变成了一头龙首异兽啊。

        “那后来呢？听你所言，这种程度的战斗还不足以改变天城的地形吧？”

        这才是他疑惑的地方，他记得，天城是建在一座名为竞锋山的剑形大山上，可眼下的高山哪里有剑的形状。

        “九罗兄，你我此刻脚下所踩的正是竞锋山啊，至于为何如此这般，还要从铲除了幕后操纵者以后说起。”

        “我接任天城城主后，将千城等人派往其他地域收复地下界占据着的城市，没过多久，你们解决了傲九英，王进几人的回归加快了收复进程。”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推演数据捕捉到一个异常信号。”

        “不知道九罗兄可曾听说过，玄星。”

        玉文目光灼灼，似乎玄星这个词令他极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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