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目光凌厉,上下打量着张千柔,此女媚眼桃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娇媚劲儿,也难怪陈王生前会十分宠爱她。
“夫人,可否告知,侍婢玉儿的下落?”王继恩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千柔眸子瞪得老大,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与惊异,她冷言道:“王公公,玉儿是我娘家带来的侍婢,她的下落,王公公没有必要知道吧?”
王继恩收了脸上的笑容,一字一顿道:“陛下授命我彻查陈王暴毙之案,任何疑点,咱家都要刨根究底!”
张千柔冷哼一声,道:“自是彻查陈王的案子,玉儿只是一个奴婢,有什么好查的?她许是跟相好的跑了!”
“夫人此言差矣,陈王暴亡当日,玉儿便失踪,咱家怀疑,是玉儿谋害了陈王……”
宦官王继恩说完,张千柔的脸色变得惨白,眸中有惊恐之状,这更验证了王继恩的想法,此事一定与陈王的宠妾张千柔脱不了干系!
他道:“夫人,您还是如实招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你敢!”张千柔怒目圆睁,伸手指着王继恩的脸,“我是陈王之妾,虽不是正室,但也是陈王的女人,你若胆敢……”
王继恩不怒,反而冷然一笑,打断了张千柔的话,他道:“是皇上命咱家来彻查此案的,咱家有什么不敢的?!咱家经过一番排查,发现一只鸳鸯酒壶,此鸳鸯酒壶的妙用,我想夫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玉儿为何当日失踪?该不会是被夫人杀人灭口了吧?!”
这时,陈王的正妻李婉歆急匆匆赶来,她眼睛红肿,面色憔悴,她指着张千柔,怒道:“张千柔,往日殿下对你百般宠爱,想不到你竟下此狠手,将他毒杀!你真是蛇蝎心肠啊!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掏心挖干!王公公,你一定要替殿下查出真凶,以祭奠亡夫在天之灵啊!”
“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张千柔瞪圆了眼睛,剜了李婉歆一眼。她此刻还在咬紧牙关,死命抵赖。
“我何曾血口喷人?就连王公公都怀疑你了……”李婉歆哭道,“可怜我腹中的孩儿,再也见不到父亲……张千柔,若不是你做的,玉儿现在何处?你把她给我交出来!”
“我怎么知道那个贱婢现在何处?我还想找她呢!她不过是一个丫鬟,失踪了或者是死了,与陈王之案有任何关联吗?”张千柔道,“莫不是你们故意将她的失踪,与陈王之死硬牵扯道一起,谁会在意她?”
王继恩道:“咱家已经查到,当晚,是玉儿,用鸳鸯酒壶给陈王妃倒了一杯酒,而陈王妃怀疑自己有孕,并未喝下这杯酒,因此,这杯酒阴差阳错地进了陈王的肚子,也致使陈王当日暴亡!张千柔,你想杀的,其实并不是陈王,而是陈王妃,咱家说得对不对?”
“这只是你的猜想罢了!”张千柔反驳道,“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是我杀的!王公公,在说话之前,还请你拿出证据!”
“证据?”王继恩冷笑,“咱家会查出证据。”
“王公公,属下在张千柔的房内找到一把带血的剪刀!”一名随侍用白布托着一把带血的剪刀,献给了王继恩。
王继恩瞪大了眼睛,端详了剪刀一会儿,他道:“张千柔,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千柔倒退了一大步,花容失色,她满脸惊骇,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哭泣出声,她道:“是,是我杀的!我不过是想要杀掉李婉歆那个贱人,她不过是出身比我好,便做了殿下的正妻,我才是殿下最宠爱的女人,假若有朝一日,陈王稳坐江山,皇后的宝座就该是我的!可是,偏偏还要李氏那个贱人碍眼,我与殿下的筹谋,都被她捡了便宜!”
果真,张千柔是想要杀掉李婉歆的。
可是,她竟然说陈王有朝一日稳坐江山?
她如何知道,皇上一定就会册立陈王为太子呢?
莫非,陈王有谋反之心?
假若陈王有谋反之心,那可事关重大啊!
王继恩指着张千柔,冷冷道:“拿下此人!”
两名随侍冲上前,将张千柔捆绑了起来。
李婉歆虽早已料到,陈王之死或许与张千柔有关,但是当她亲耳听到张千柔说出暗杀详情,还是忍不住内心“咯噔”了一下,如同坠了一颗石头一般,压抑得难受!
陈王是替她去死了啊!
李婉歆指着张千柔,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充满怨恨地指着她,然后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李婉歆身边的侍女高呼一声:“王妃——”然后将她搀扶起来,送去寝殿休息了。
“说,玉儿现在何处?”王继恩对张千柔冷冷道。
“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张千柔颓然一笑,语气柔和了许多,她道,“玉儿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舍得杀她?可是她误杀了陈王殿下,我恨呀!早知如此,我宁愿不做这一切,就让李氏活着,陈王也活着,玉儿也活着……哈哈哈……现在,什么都没了,唯有我最想要死的那个人还活着……真是可笑,可悲!”
“说,玉儿现在何处!”王继恩上前,一把揪住张千柔的衣领,怒道。
张千柔指了指柴房,道:“她的尸体,就在柴房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你们便查来了,都说皇帝已经昏聩了,连人都不认得了,没想到,他还能这样清醒,让你来彻查此案,哈哈……我一直以为我冰雪聪明,原来从始至终,最蠢的人是我!”
“将张千柔押送天牢,等候发落!”王继恩命令道。
张千柔一听,眼睛露出惊骇之色,她暗道:天牢是什么地方,是人间地狱,她不要去遭受非人的侮辱与拷打,她经受不住。
“殿下,柔儿错了,柔儿对不起你,柔儿……来陪你了!”张千柔说完,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唇角溢出大口鲜血,人也倒了下去。
她不停咳着,嘴里吹着血泡泡,不一会儿人就不动了。
侍卫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咬断了舌头,被自己的血逆行至喉咙,窒息而死。
王继恩待人来到柴房,发现地面上有遮盖血迹用的尘土,而掀开那堆干柴,则发现了已死去多时的玉儿。
玉儿死状凄惨,浑身竟是血窟窿,生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恐惧,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若非是冬季,一定腐烂得更厉害。
“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发现尸体竟然在柴房吗?”一名随侍自言自语道。
“尸体藏在柴堆后,若非仔细留意,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再加上,冬季尸体腐烂程度并不高,还未到尸臭难闻的地步。柴房是老鼠常常光顾的地方,偶尔死只老鼠,也会发出这种味道,所以没有人会疑心是人的尸体。”王继恩道,“将尸体抬回去,等待验尸官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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