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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男主叫尉迟冥女主叫萧沫歆第12章 (一)

第12章 (一)

        同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懿雪到了发情期,嚷嚷着要牵红线搭鹊桥,安排“相亲”。懿雪摆手摇头,连声求饶。这二人认真起来,拟定“红娘模式”:昔熙人脉广,负责罗列名单,甭管相貌、人品、财富,一律写上;忻澜阅人无数,负责考察,或察言观色,或问人调查,或直觉排除。可苦了这两个姑娘,忙里忙外,花了足足两天时间,终于整理出了名单。懿雪则取一些白茶,放入玻璃杯,冲入开水。汤色渐渐变浓,香味渐渐四溢。等到茶汤变凉,她喝一口,微苦微涩;过了会儿,清甜回旋,长久不化。“好茶!”她吧唧吧唧嘴,气得昔熙一把夺了她的杯子。

        “姐姐,您能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吗?”

        “您给指点指点?”懿雪一脸不解。

        “大闺女嫁不出去你说老娘该不该着急?”昔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老娘什么时候成你闺女了!占便宜不带这样的!说出去多丢人啊,年纪轻轻要相亲,四年怎么混啊?”懿雪一本正经道。

        “哟哟!给个选择,是主动出击还是服从组织安排?”

        懿雪无奈地望向忻澜,看着她忍俊不禁,又把无奈的眼神投向昔熙,可怜巴巴地问:“潜逃行吗?”

        “可以,只要你逃得出我的掌心!”昔熙面露狠色,心里觉得好不痛快,终于有江湖险恶的感觉了。懿雪起身要逃,昔熙一步跨到她面前,厉声道:“常山赵子龙在此!”懿雪欲哭无泪,说道:“斯巴达后裔吧!改革开放三十年,杜绝包办婚姻!”忻澜见状过来,不急不缓地说:“包办婚姻的选择是,你嫁,或死,或逃;而现在我给你的选择是,广交异性,幸福人生,贯彻科学发展观。”双面夹击,被整累了,懿雪不再挣扎,露出无语的表情,答应她一定会努力配合。见状,忻澜说:“其实懿雪,我们也不是说你一定要找个男朋友什么的,你想啊,大学那么空,只有一次的机会,难不成你只想寂寞四年?发情期很难熬啊……”懿雪吼道:“滚!你才发情!我只是想要顺其自然。”忻澜严肃地说:“懿雪,爱情最忌讳的,就是顺其自然,自然而然的,不是爱,是性。”懿雪不吭声,良久方才请求她们放行。忻澜和昔熙无奈地对视一下,耸耸肩,点点头。懿雪于是兴奋地奔出门。其实她们说的,她也想过。听堂哥说,大学的爱情是最美的,因为不用像高中一样东躲西藏,欺上瞒下,也不需要考虑太多现实问题。虽然很多大学生在恋爱的时候会想,以后结婚之后要怎么样怎么样,可那更多的是憧憬,而缺少具体而微的计划,也没有工作压力以及柴米油盐酱醋茶带来的单调与平淡给爱情泼冷水。大学,给了情人们充足的两人空间和时间,还能玩玩浪漫,演绎轰轰烈烈的青春剧,甚至都不需要为彼此付多少责任,即便像孩子一样幼稚也能谈一场铭记一生的恋爱。她没尝过爱情的滋味,有时候渴望,有时候厌恶,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否缺乏异性吸引力。她想,也许,我会孤独一生。笑了,取两颗木糖醇,塞进嘴里,嚼几下,旁若无人地往里吸,发出清脆的声响。脚步越发轻松,仿佛要跳起来。她又想,其实单身也挺好的,如果有个男生在边上,我不一定会这样蹦蹦跳跳。过去,最怕的就是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她怕,怕别人把她看作是孤孤单单的人,怕一路没有人说说笑笑,怕前面的路显得那么长远。所以她会尽量和同学一起出入,或者干脆MP3一拿,潇洒走一回。到了大学,自然而然选择了一个人走路,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别人怎么看她,在她眼里完全成了无所谓——活在别人的眼里,太累,心灵负重太大。和人说笑一路,固然是好事,倘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又有何不可?高兴,她就抬头看天——翘首即风景。天空永远是最美的风景,晴天的瓦蓝,或白云的多变,或阴天的色调,或闪电的绝美,或黑夜的大度……一个人走,也可以低头看地。头颈仿佛支撑力不够,而鞋子沉重地拖地,一副要死不活的颓败样子。但是感觉很好,感觉慵懒、随意、自在。

        正想着,她听到似乎熟悉的声音在说:“学妹!”她回头,心里哀呼,我靠,这死东西!来者正是倨傲气盛的官熠。她呆呆地瞪着他。官熠笑,在懿雪看来这笑充满了蔑视与挑逗。总之,他刚开口,她便进入战斗状态,这意味着他的所言、音调、涵义都将从油锅中捞起来,再输入她的意识。而她已然调动一切资源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反击。不知不觉走到中门路口,那里乱作一团。原来小摊贩中有人收到风声,说城管出动,他们正着急忙慌地逃窜:有人将推车套电瓶车上加足马力往前冲,有人七手八脚将家伙搬上面包车,有人干脆把小东西藏灌木中。顷刻间,路口只留下一堆垃圾和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学生。过会儿,果然几辆车浩浩荡荡经过,不曾停留,直行而去。车远去,消失的小摊又从天而降,一阵吆喝重又响彻路道:“馄饨!Professional!专业馄饨!““炒饭,炒饭!”“重庆河粉!”官熠兴奋地说:“动作迅猛,效率奇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懿雪这才发觉自己和他入神地做了看客,瞥了他一眼道:“糊口不容易。”官熠笑道:“一天百千大洋叫糊口?我等贫民是活不下去了。”懿雪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这么奔命,你好像还瞧不起他们似的。”官熠长呼一口气,这女人,能不能不偏激?他辩解:“我没这么说,你不要肆意推测!”懿雪说:“我肆意推测?明摆着!不过是靠自己赚点钱罢了,何必这么穷追不舍的。”官熠笑,话锋转到城管上去了?“婶,您大概没去过菜场吧?您要是觉得街道交通堵塞、臭气熏天、吆喝通天的感觉非常好,并且无所谓食物的来路是否正当,吃出病来也不用找他们讨说法要赔偿,那么您尽可以保留意见。鄙人毫无异议。”懿雪不言语,她一直掩饰自己的好奇,不肯回头看。直到她借进店的机会瞥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官熠已不知去向。她怏怏不悦,心想这人从来都是这样,自负又没礼貌。

        悲剧。智齿发炎,半张脸钻心地疼。双眼好像冒着熊熊烈火,睁一会儿便觉得枯涩疼痛。有时候火苗能窜到心头,叫人好不懊恼。岂知腰部也凑个热闹,她不断用拳头捶腰,却丝毫无法缓解酸胀,只得弓着腰,或躺床上,或趴桌上,根本坐不住。越懒惰,越发觉得精神欠佳。萎靡与不适催生暴躁,遇到不顺意,她就想摔东西发火,或者骑车到江边狂奔,可这次实在没有力气去做费力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尽管她难受难忍,卞嘉还是会照例打电话让她去跟踪报道某个社团的活动。她请假,卞嘉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推辞,中心没有多少闲人。她很想哭,终于忍住,咬着嘴唇问自己,你他妈就那么需要别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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