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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男主叫尉迟冥女主叫萧沫歆第89章

第89章

        合上信,她静静地打水洗漱,筱瑶的信似乎并没有给她什么触动。她有些遗憾,如果两人像高中一样,坐在阳台上,在黑暗里聊天,一定能说很多贴心话。信,彼此讲故事,讲心事,却不能达成即时互动,当下的心情无法及时得到回馈。有些话,就这样被时空淹没了。桌上放了四罐啤酒,当她想要喝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到。官熠曾对她说过,师甜是个无酒不欢的人,常常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召唤他去收拾。他痛恨她这种行为,既不能置之不理,又无可奈何。“你别派这种苦差给我!”他警告道。她答应:“那当然,姐姐我是有数的人!”最近,她产生把自己灌醉的想法,很想知道自己醉的状态和心态。有些事不经历,体会不到那种感受,那就变成了诱惑。从秋季放到冬季,一罐都没有动过。慢慢觉得自己挺可笑,有些事是可以体验,有些事,又何必强求自己去体验呢?新鲜不是来者不拒,也不是一味追求,而是有所衡量,有所选择。再说,醉了后,他会来收拾残局吗?

        算了,不要想他。她希望他的消息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无论他过得好,过得不好,都和她无关。她不想祝福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她没有那么伟大。如果有一个人告诉她,官熠现在和某人幸福地生活着,她会吃醋,会悲伤,也有可能会心生妒火。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把他当回事,把他当作精神寄托,用来鼓舞即将走出象牙塔的自己继续努力,而不是用来催泪。每当想起他的时候,她就拿出书看。在床上翻开《霍乱时期的爱情》,看着看着眼眶湿润了。如果医生后她而去,他是否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心爱的女人?爱情终究回来了,熬了那么多年,结局总算圆满。联想到自己,多年之后,他们是否还能重逢,还能破镜重圆?她想要一辈子崇拜他,哪怕助长他的嚣张,她也无所谓——现在你还认为他是一个嚣张的人吗?她问自己,到底谁懂了谁,谁不懂谁,自己有无懂自己?怎么能这样?本可以好好过的日子,怎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究竟我哪里做错了,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我这么好的姑娘,你为什么要抛弃?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和好吧,我们之前的一切不快都扔掉吧,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真的能够重来吗?如果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关系,我给你充分的时间处理,你能办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官熠,你现在在哪里?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说说彼此的心里话。我跟你保证我会改脾气,我会努力改的。只要你肯出现,我愿意改变……这些话,在她入睡前,无数次地响起。她就这样,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话,也不愿意告诉官熠,她有多想他。慢慢地,厌倦了,无话可说了,也慢慢明白,靠着思念与回忆来滋养痛苦,爱情不会回来,只会让自己日渐颓废。定格了他们许多个瞬间的画面,有关他的日志,他每个人人、微博的头像截图,都安然无恙地躺在电脑的文件夹里。她不愿删除,深怕将来后悔而无从找寻。但无论里面的哪个,她都不会轻易打开,深怕打开之后,又是一场心理战。任它去吧。如果有一天,电脑中病毒,这些文件全都作废,也许她会感谢病毒帮她做出选择。

        书真是有魔力的东西,也许,书越看越多,见到的世界也越来越广,又因为看书时心静,时间一久,人就习惯平心静气了。也许,书给了她智慧,让她在世故时能更多地思考。最初,不知不觉会想到他,做笔记的时候就难免因为走神而写错,她便放下笔,闭上眼睛冥想一会儿,不许自己哭出来,而是坚决地承诺:“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事实上,总是有下次,不同的是,难过一次比一次少,最后,想念仅仅是一种不带多少情绪的习惯。冬季的寒冷让起床困难户更加纠结,即便如此,懿雪还是会挣扎着比她们先起——去图书馆。她立下雄心,毕业前将图书馆里鲁迅、巴尔扎克与马尔克斯的著作都看遍。临近上课,她方才收拾东西,准备去教室。昔熙早已为她占了座,一直蹦跳着。她坐下,被昔熙惹得心烦,忍不住大声喝令:“消停下行吗?”昔熙乖乖地坐下,为人占座得不到好言,还得看脸色,很不高兴。懿雪心里明白自己的脾气暴躁了些,暗暗祈祷昔熙不要怪罪。楚凌转身对懿雪抱拳道:“多谢为民除害!”昔熙正恨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吼道:“关你屁事!姐脚趾头快冻掉了,活络活络咋的!”楚凌笑言:“冻掉了别扔,还能喝杯酸趾鸡尾酒撒!”昔熙气鼓鼓地说:“前边凉快去,看你不顺眼!”楚凌讨得没好脸,只好悻悻转过去。

        懿雪在人人的手机客户端看到某公众账号的状态“教育改革迫在眉睫”时,随口说不能再多一点认同。昔熙瞟了眼,忘了与她的“矛盾”,说道:“老让我们为考试熬通宵,不活腻的人上辈子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要我说这教育体制早就该改啦!”对面的井阳听了笑道:“平时不努力,期末徒伤悲,熬夜本活该,偏要赖体制。”昔熙听了去掐他胳膊,怎知他早有防备,没得逞还差点摔倒在过道上,引来一片笑声。“不要动不动就把问题上升到体制层面。舆论环境不能只听公知的话,他们唯恐天下不乱,说话都是带着预设立场的,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活该你中国人,快来跪拜外国民主与自由!”这么说可能被骂成当权的走狗,但如果就凭这一句有一个人能够转而探讨更深层次更科学更客观的问题,并且不再事事道貌岸然的样子,他觉得被嫌弃也无所谓。然而,他想得开,别人不一定能够理解。昔熙争辩:“谁光听公知话了?凭良心说,咱的应试教育能有用?”井阳不屑地说:“搞好时间管理,发挥主观能动性,做几套卷子怎么了?照样学得出来。口口声声喊应试的人,放到素质教育环境里就能腾云驾雾?不会学习的人才说应试。”楚凌笑着拍他的肩,说道:“就是,咱井爷啥都行!”井阳得意地说:“那必须!君,行哪都是天下!”昔熙“呸”一声,骂他不要脸,仍然不肯罢休,问:“你认为学ABC就为几十道选择题不叫应试?别说你没混过初高中!”井阳针锋相对:“不学ABC,你连英语都不会,多少原始资料你没法接触!把眼光放在国内,固步自封比应试教育更可怕!”他又补上一句:“这和没到外国考察瞎叨叨国外好的人没什么区别。”昔熙气不打一处来,懿雪见状赶紧拍拍她的胸脯,却阻挡不了她的火气:“没啥关系,翻译家的价值就在这里!”井阳也不饶人:“老吃别人胃里消化过的东西,您觉得味道咋样?”楚凌见这架势,再说下去可就闹掰了,赶紧劝道:“干啥呀这都!有没有那自杀的人还是个问号呢,牵出那么多教育问题,你俩怎么就那么爱展开讨论?有本事外面干一架去。”井阳笑呵呵地解释,他俩只是玩玩而已,楚凌不必认真,“看你面子上我也不会欺负她的。”昔熙不再作声。玩玩?她可不是!其实她对政治并无多少了解,连到底什么叫体制都弄不清。只是单纯地在大众“一切问题皆体制”的呼声下,结合自我在求学过程中的所见所闻,便将教育体制视为万恶之源。她和众多人一样,自己经受的痛苦都是唯一痛苦,看不到别人经历的事情自然也无法想象他们的感受,别人家的教育就是尊重孩子们的天性寓教于乐,自家教育就是扼杀天性一切看成绩。再者,井阳的“敌对性”令她的立场更狭隘,甚至忘了这个立场的源泉,只想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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