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口袋小说
首页那片海是哪年的歌第81章 少妇之死

第81章 少妇之死

        李长林的及时到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救了李根宝一命,如果没有他的透彻的开导,愣头青李根宝很可能受不了一时沉重的打击,而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很有可能的,李志高想想就有点后怕。

        长林的到来又使的志高和根宝心里充满了激动和高兴。长林是谁?是有文化的包工头呀,是他们二人偶像呀,尤其是最近对未来有些迷茫的李志高,他太需要有人给他指点迷津,给他领路了,长林无疑是最接地气最理想的人选,你说都是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人,长林咋就那么有能耐呢,那么有智慧呢。

        长林给他二人各发了一支烟,从不抽烟的李志高居然也学着抽烟。但是,怎么看,他抽烟都没有别人自然,至少缺少点惬意之感。

        烟雾在这个地面粗糙,墙壁还是混凝土的状态房间里缭绕着,李长林给同村的两个小兄弟介绍着一个重大的计划:“我准备在城北光明小区包了一栋楼的活,主要搞外粉刷,这一趟下来,大概能挣十几万元,拿出五万五买一辆夏利车,将来我事业搞大了,得要个贴身的司机还得要一个保镖,你俩是最合适的,到七八月份,你俩抽时间把驾照学了,将来以后办啥事理不开开车,”

        根宝和志高一听长林的计划,心情顿时荡漾起来,志高心想,我要是开一辆车去学校给张丽娟和其他同学看一下,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多崇拜我的,事实证明,我,李志高是有出息的,我选择的人生路是对的,比你们谁都强,他急切得盼望这一天的到来,他想象着自己已经开上车了,行驶在乡村公路上。李根宝则想,我要是有驾照了,我不开小车,小车显得太小气,我要开大车,大车有气势,比如“解放”“东风”大卡车就是最理想选择。两人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李长林说:“记住一句话,美好的未来不是等来的,要奋斗!奋斗!”他握着右手向头顶举,显得很有干劲,同时,他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示意根宝和志高也如此这般,于是,他俩也举起右手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奋斗!奋斗!”

        三人的心情激动又甜蜜,似乎这不是才起步,而且像运动员一样已经站在了胜利的领奖台上,成功原来就这么简单,李志高想。

        突然,“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来,李志高往头顶看,什么也没有,李根宝朝门外看,也没有发现啥异常。

        最后,根宝的目光落在长林身上,长林右手从容地把外套向后一撩,在他腰间的皮带上赫然挂着一个黑色的比火柴盒大点的小方块,上面缀着一根明亮的铁链子,哦,原来是这个小方块在响。

        “这是什么?”李志高好气地问。

        “这叫bb机,”长林把它它拿在手上说:“也叫传呼机,”他看看上面的显示瞬间眉头一皱说:“走,跟我去回个电话,”

        三人下了楼,刚才看热闹的围观者早已散去。焦虑不安的项目经理一看跳楼者已被劝到楼里,于是放下心来,但是,心里又想,这个人必须清走,不然是个定时炸弹,后患无穷呀。包工头一看长林领着根宝下来,终于放下心来,一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二人跟着长林出了工地的大门,走到一个小卖部,长林叫他二人等着,自己拨通了一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长林挂了电话,神色慌张地说:“你俩先各忙各的事,我回去一趟,”

        “回哪里?”根宝问。

        “当然是回老家,还能回哪里,”

        “啊?回老家?”

        “咋?”

        李根宝似乎还要问回老家干什么,到看见长林讳莫如深的表情,便终于忍住没问,但是始终保持着发问的表情。

        三人不说话,各想心事地站在马路边上。

        长林拦下了一辆夏利出租车,上了车,摇下车窗玻璃对他俩说:“就我给你说的这事,好好考虑一下,”

        二人点点头,出租车来了一个漂亮的急掉头,然后绝尘而去。长林连夜坐了火车,于次日凌晨赶到那个被翻绿的山群包围着的熟悉村落。

        快进家门时才想起忘了给儿子买点东西,这么远的回来了趟嘛,两手空空,总不能让儿子失望呀,于是便跑到村中央的小卖部去,然而,因为时间还早,这小卖部还没开门,算了,还是回家吧!又一想,还买啥东西哩,儿子跟他妈在城里呢!

        进了正屋,父亲坐在方桌旁边抽旱烟,母亲在厨房里烟熏火燎地做早饭。

        长林悄声问:“爸!到底是咋回事?”父亲站起来,示意到外面说话,两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父亲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不叫你回来,你那个本家叔说了好几次,这人命关天啊,你不来还不行,”

        长林“哦”了一声,疑惑和疲劳包围着他,于是也准备抽一支烟解解乏,你想呀,坐了一晚上的火车,他买的又是站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空座位,一个胖女人抱了个小孩,说能不能让她稍微坐一下,长林怎好意思说不行,没想到这胖女人一屁股坐下去就再没起来过,直到他下车也没让他坐一下,唉!你说这好人还能当不?

        这时,却听见有人咳嗽,长林能听出来,这咳嗽不是真的咳嗽,而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紧接着,铁门“咣”地响了一声,同村的黑豹从门外走了进来:“长林哥,你咋来得这早的,”

        长林迎上去给黑豹发了一支烟,说:“到底是咋回事嘛?”

        黑豹接过烟,点燃,抽了两口,将长林拉到院边,给他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长林本族有一个叫李瑞的人,他早年上过卫生学校,懂点医学护理常识,后来跟随他大姑父看病,一般的小病,像什么头疼感冒肚子疼拉稀或者跌打扭伤,他自己也能看,算是积累了一定的临床经验,什么病症吃什么药,他都懂,那些大小玻璃瓶子的各种颜色的药片,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和作用,用法用量,他都了如指掌,这么一来,他已经完全具备当一名村医的资格了。

        风风雨雨几年后,在大姑父以及他家人的帮助下,李瑞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小门诊。村里的大人娃娃男人女人只要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李瑞的,他都是有求必应,热心服务,药到病除,半年后,李瑞结了婚,老婆是隔壁刘家沟的,人虽然长得瘦小,但是非常精灵,家务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干得漂亮。

        这一天傍晚,村西边的天空中一缕缕紫红色的云霞,似乎在山顶上浮动,看上去十分漂亮。

        下村里的一个三十来岁女人,踏着落的日余晖来找李瑞瞧病,这女人名叫引娣,虽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非常注重外表,对穿着非常讲究,宁愿吃得差一点,必须要穿体面,用她的话说,吃得好坏没人知道,穿得好坏人人都能看出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她平时的打扮,再恰切不过。

        “李瑞给上庄的张老汉瞧病去了,过一会儿才能来,”李瑞老婆边洗衣服边说。

        引娣双手插在衣兜,用高跟鞋的鞋跟在院子里画圈:“我这两天老是头晕,不知道感冒了还是咋啦,你家掌柜的啥时候回来呀?”

        李瑞老婆擦干手,端来一杯水,说:“这不好说,大概地半个小时吧!”

        引娣接过水,“嘻嘻”地笑着说:“嫂子,你真有福气,嫁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婿,”

        “哎!你就别在夸他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瑞老婆笑着说。

        “我不会胡说,那肯定好呀,人脾气好,又会瞧病,长得也英俊,”

        李瑞老婆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其他的事,引娣告辞而去。

        天刚擦黑,引娣的两个个孩子(一个读五年级,一个读三年级)吃完晚饭,正爬在炕上写作业,引娣背靠大墙边电视边打毛衣,精彩的剧情让她完全处于一种忘我而癫狂的状态,忽听得门外有人呐喊:“人在屋不?”

        虽然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干扰,但她还是听出来这是李瑞的声音,引娣顿时心里一热,忙下得炕来,趿着鞋出了门,回话:“人在哩人在哩,他叔你进来,”

        李瑞背着牛皮药箱推开柴门,走进正屋,把药箱放在方桌上,温和地问:“阿达不舒服?”

        “不知道咋回事,老是头晕,”引娣给李瑞倒了一搪瓷杯开水,放足了白糖,李瑞喝了一口,甜得差点没晕过去。

        引娣说:“你带哪个东西了没?”

        “啥东西?”

        “就那个,能听病的东西,”

        “你说的是听诊器?”

        “对对!就是那个,还是你们当医生的说话好听,你给我听一下,最近老是气短,”

        李瑞打开皮药箱,取出听诊器,引娣背着两个写字的孩子解开衣服扣子。

        “最近咳嗽不?”李瑞把听筒塞到耳朵里,边听边问。

        “你说最近?”引娣盯着李瑞一本正经的脸,似乎把他的脸当成了电视看,甚至比刚才的电视剧还好看,说:“最近也是咳嗽哩,特别是晚上,咳得厉害,”

        李瑞把听诊器在她胸前滑动着:“听着好着哩呀,没啥噪音,”

        引娣抬起右手,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手往下放时,却“无意”抓住了李瑞拿着听诊器的手,往她高挺的乳房上拉:“你往这里听听,一咳嗽这里就疼,”

        李瑞眼皮一抬,用半秒的时间扫视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脸,那是张有点害羞有点邪恶却竭力保持着镇定的脸,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像一辆拖拉机突然发动起来,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李瑞看了一眼两个写字的孩子,那个大孩子,嘴角咬着钢笔,正好奇地看着他。李瑞保持着医生特有的严肃,勉强听了几秒钟,他把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来,盘好,放到药箱里,说:“可能支气管有点发炎,要吃消炎药,”

        “你把给药量加大一点,最好打一针,顶用,”

        李瑞没说话,他把那些药瓶瓶罐罐打开,给引娣配配了六包药,接着背上牛皮药箱就往外走。

        引娣跟在后面送,两人走到柴门口,引娣说:“那我晚上等你?”

        李瑞没说话,背着牛皮药箱匆匆地走了。

        清晨,风吹着柔软的槐树叶“飒飒”地响,喜鹊从这根树枝飞到那个树枝,引娣的大女子去邻村上学,走得早一些,当她上完厕所往外走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引娣的屋里走了出来,出了柴门,消失在晨曦中,这人是那个给人看病的李瑞,按辈分她叫叔叔。

        接连好几次看见李瑞身影从他家匆匆离开,引娣的大女子心中很是疑惑,她想问问她妈怎么回事,但又觉得这不能问,因为李瑞毕竟不是贼,她家也没丢什么东西,但她看能出来她妈最近好像很开心。

        半个月后,引娣接到了他丈夫高强的信,这封信来自遥远的新疆乌鲁木齐市。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人们知道的是,村里的二狗放羊的时候,在村里北山腰间小路旁的一棵小白杨树下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鼻子嘴角又是血渍又是泥土,二狗闻到一股刺鼻的农药味,他吓得两腿发软,忙把羊撇下,嚎叫着,连滚带爬地去村里叫人。不一会儿上来四五个中年人,大家围着这尸体看,虽然这死去的女人面目狰狞可怕且已变形,但大家还是能分辨出这人是引娣。人们猜想,她死前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看她那张脸和她那破碎的衣服就知道。

        怎么办呀?赶紧通知她公公婆婆她女婿高强还有她娘家人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