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婷回来的时候,莎莎只字未提如枫来电话的事,只是像平常一样,同她说话、聊天。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婉玉便过来了,给她妈打完电话后,她便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动静,见依婷一回来,便立马过来——她生怕莎莎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而让叶如枫和依婷通了电话。
“依婷,你回来了,我正找你呢。”婉玉嬉皮笑脸说道。
“什么事?”依婷冷冷地问道,板着脸,她一向不喜欢婉玉,也装不出喜欢她的样子。
“你能先答应我吗?”婉玉笑盈盈央求道,卖着关子。
依婷是个直性子,最讨厌说话拐弯抹角,何况说的人又是婉玉,便有些不耐烦,说道:“到底什么事儿?你说。”
“我今天跟你换床睡怎么样?我找莎莎有点事儿,想跟她聊聊天。”婉玉说道,冲莎莎递个眼色。
莎莎会意,连忙附和道:“是呀,她有些事要找我,可能要谈很长时间。”说着眼睛望着依婷,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求你啦,就一晚上。”婉玉这时拉着依婷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
依婷心软,虽然她讨厌婉玉,但是看在莎莎的面子上,她没理由拒绝,再说,不就是一张床吗?无关紧要的,换就换吧,“好吧。”她说道,“不过要是有我的电话,一定要叫我。”
她冷不丁提到电话,莎莎不禁有点心虚,不知她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难道说她知道如枫会打电话来?正思索犹豫间,只听婉玉笑道:“那是自然。”
“那好,等我十分钟,我洗漱完就过去。”依婷很干脆地说道。
“好的,我等你,依婷,你真是太好啦。”婉玉继续用那种甜而发腻的语调说道,这不禁让依婷有点受不了,倘若听的人是个男人,或许会很受用,只可惜依婷是个女的,而且一向不喜欢矫揉造作,“你先回你宿舍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过来。”依婷冷脸说道,想快点躲开她。
“好。”婉玉笑道,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电话响起来,婉玉心一惊,猜到可能是如枫,忙看向莎莎,莎莎会意,立即上前去接电话。
“你好,请问黄依婷回来了吗?”电话那头问道。
莎莎听出是刚才那个声音,便道:“真不好意思,她换宿舍了,现在不住这间了。”
如枫一听,不禁懵了,问道:“换宿舍?不可能吧?刚才不是说她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一下就换宿舍了?”
“这个我也是才知道的,她白天已经换了,我那时出去了,不知道。”莎莎因为心虚,说完便“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依婷见莎莎说的那些话甚是奇怪,疑惑道:“我们这里有人换宿舍吗?”
“没有,找我的。”婉玉抢着答道,开始胡诌起来,“一个大三的男的,才认识的,老追着我问电话号码,我实在受不了了,便说了你们宿舍的号码,没想到他还真打过来了,莎莎因为知道这事,才说我搬了,不住这里了。”她说得像模像样,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为进一步增加可信度,她一转头,又对莎莎说道:“莎莎,谢谢你,给我解了围。”
莎莎微微一笑,不吭声。
依婷见状,又疑惑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还要跟我换宿舍?万一这宿舍里的其他人不知道,说你在这里呢?”
婉玉一愣,随即脑子一转,说道:“反正他又不可能找上来,都这么晚了,他要再打电话过来,直接挂了不就得了?我找莎莎是因为别的事儿,我看上了她一个老乡,想让她当个媒人,给介绍介绍。”说着不害羞地笑起来。
依婷一向瞧不起婉玉,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更瞧不起,但也懒得过问,说道:“那行,我去洗漱,一会儿去你宿舍。”说着便去了洗漱间。
婉玉和莎莎这时相视而笑,莎莎竖起大拇指,对婉玉杜撰故事的能力和表演能力深感佩服,她一味听信婉玉,以为真是在帮依婷,其实被婉玉利用了也不知道。婉玉怕如枫再打过来,见依婷走到里间,连忙将电话拿起来往桌子上一放,这样任凭如枫再怎么打,也打不进来了——对她而言,不管如枫现在是不是跟世立在一起,不让她找到依婷,这样做总不会错。
如枫被挂断电话后,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前后两次电话,为什么接电话的人口吻却不一致呢?难道是依婷真换宿舍了?还是刚才接电话的人出于什么原因在敷衍自己?如果依婷真换宿舍,那新宿舍的电话号码又是多少?她想弄个明白,便重拨过去,可是却拨不进去;她再拨,仍拨不进去;她不服气,接着拨,仍是如此……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拨了多少次,可就是拨不进去……她终于耐性耗尽,心中憋忍着的那股气一下炸开,她恨恨地将手中的电话往桌上砸去……或许是所抱的希望太大,而现实又是如此,她一时心乱如麻、头痛欲裂,索性将桌上的东西也哗啦啦统统往地上掀去,这才好受些,可是做完这些,她仍无法排遣心中气闷,不禁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如枫打电话的时候,有余在客厅的电话里将内容听的真真切切,尽管他不知道如枫找这个叫黄依婷的女孩到底有什么事,但他隐隐猜到是与世立有关,那么如枫能不能跟世立联系上,这个女孩可能会起很大的作用……这似乎是个潜在的威胁,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个女孩的底细,为了将来不那么被动……这样想着,他便出了门,走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去打电话——他不想让如枫知道这些,为保险起见,只能这样。
电话是打给国内他一个秘书的,任务是调查黄依婷目前的一切,包括学校、专业、住处等等,一切细节交待完后,他又返回住所,上楼去看如枫。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头朝下趴在桌子上,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怎么了?电话没打通?”有余关切地问道,像是压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如枫不回答,一动不动,哭了很久之后,她已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头仍有些痛。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等回来的时候再打,说不定就打通了呢。”有余又说道。
如枫仍是不吭声,一动不动。
“走吧,外面阳光很好,不出去走走,太浪费了。”有余又说道,走过去将如枫往外拉。
如枫拗不过,但又不想让有余瞧见自己哭过,便道:“你在外面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好。”她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说这些话。
有余一听,只好出去等着。如枫听见关门声,这才从桌子上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和眼角的泪痕,又进去里间用毛巾擦了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等她觉得满意了,这才开门去见有余。
等见到有余,她又像没事似的,一点不把心事吐露,也绝口不提打电话的事,有余也不问,只当什么也不知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兜兜风,好好欣赏美国郊外的沿途风光。”
“那我要做什么?”如枫问道。
“什么也不用做,你只要安静地坐在车里就好,”有余笑道,“我敢保证,等你一边欣赏着公路两旁的异国风光,一边有温和的风吹拂着你的脸和头发,那种感觉……你会被幸福包围,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消而散。”
“真的吗?”如枫微微笑道,一丝苦涩从心头掠过。
“当然,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有余笑道。
正说着,两人已走到屋外停着的汽车边,“上车吧。”有余说道,正要替如枫打开后排的车门,只听如枫说道:“没关系,我自己来。”
有余只得停手。两人各自上了车,有余坐在驾驶座上,如枫坐后排。
不一会儿,车便启动了,向着远处的美好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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