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知了有节奏地欢叫声融入午后金色的阳光里,风带着爱琴海的海腥味懒懒吹着;荷花池里碧波荡漾,清澈见底的池水反射着阳光,一波一波变幻着各色的蓝;四处是沁人心脾的荷花香,闻着叫人陶醉。
这样的时光,如果没有比泰多和埃及签的交换合约,一切该是多么的宜人。
伊兹密在合约上签了字,合约内容大概是比泰多将尼罗河女儿和曼菲士交还埃及,埃及将比泰多王和2万俘虏交还比泰多,虽然合约上写的是尼罗河女儿,但谁都知道是拿尤蜜儿去交换,她和伊兹密最近的感情危机足以说明她已经失宠。
尤蜜儿穿着夏日粉色的连衣小短裙,腰间系着粉蓝色蝴蝶结丝带,披散着一头金发,摘了王子妃的皇冠,趴卧在池子边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伸到池子里逗鱼玩,雪白的小脚丫翘起晃呀晃,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那交换合约与她无关。
王子妃的王冠她摘下了,那原本就是属于尼罗河女儿的。她开心的想,没有了沉重皇冠的压迫,脖子终于得了解放,脑袋想怎么晃就怎么晃,再也不用担心扭到脖子了,真好。
米达文听说要拿尤蜜儿去交换后,气冲冲跑去找他哥,谁知他哥在开会,一挥手把她轰了出来。
米达文又跑到尤蜜儿这里了解情况,从尤蜜儿口里得知,这到埃及当王妃的机会是她自己争取的时候,米达文彻底怒了,险些把身边的茶几掀到荷花池里,米达文怒其不争,戳着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是神吗?你是不是把自己当神了?啊?尤蜜儿,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爱情是自私的,不是做慈善,你懂不懂?喜欢就去抢过来。你牺牲自己,栽树给别人乘凉,你以为自己是神,普度众生啊你?!”
尤蜜儿抬起手臂,哗啦啦,掀起一阵水花,洒向空中,漫不经心地说:“我愿意。”
“我不愿意!曼菲士是我的!”米达文暴跳如雷,“你们俩可不可以不要再怄气了?!你们俩怄气也别拿别我男人当武器啊!你要我喊尼罗河女儿那个贱人做姐姐,然后还要眼睁睁看着你被送到曼菲士床上!你还不如让我去死!”米达文做出要跳荷花池状,虽然荷花池的水只到大腿那么深。
尤蜜儿瞟一眼要死要活的米达文,继续玩她的水花,一脸淡定:“你别激动啊,我就参加个交换仪式,交换完就逃走,不碰你男人,放心,我逃跑的接应和盘缠都到位了,还制定了A、b、c、d等多种逃脱方案。”
她不能告诉米达文她联系了阿比西尼亚的歌舞团,等成功交换后,他们会来接应她,以掩护协助她逃脱。没留条后路,她才不会去冒这个险。她满意自己的计划,但想想觉得哪里不对,补充道:“等等,曼菲士什么时候成你男人了?”
“哼~”米达文得意洋洋地轻哼一声,坐回到水池边,把脚伸到冰凉的水池中:“没什么,不过是偷吻他,给他疗伤时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而已。”
尤蜜儿一咕噜坐起来,差点翻到水里:“你确定你是偷吻,不是强吻?是看了个遍,不是那个什么人家了?”尤蜜儿想起在地牢里见到曼菲士时,他的表情……确实值得推敲。
米达文脸一红,娇嗔道:“讨厌,不要把话说那么明啦。”她佯装生气地去推尤蜜儿。
尤蜜儿看到她的魔爪正伸过来,大惊,像躲瘟疫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啊呀呀呀!不要用你的魔爪碰我!你这女色魔!我不认识你!”
没想到动作太大,直接把米达文推水里了。
米达文灵敏一跃,稳稳站在水里,还好水只到大腿,她穿了件粉蓝色短裙,腰系淡黄色丝带,衣服上溅满了水珠,但还不到落汤鸡的程度。
“你干什么?!你才女色魔!”米达文真生气了:“他全身都是伤,我不脱他衣服,怎么给他疗伤?!不碰他怎么给他清理包扎伤口?!吻也只是轻轻碰一下而已!”
“我不管你细节,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太天真,以现在比埃的关系,你还是不要对曼菲士抱任何幻想,他不会真心喜欢你的,你是敌国的公主,你们是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懂不懂?他的心早就被尼罗河女儿占满了,你在他身上花精力,到头来的伤害可不止是身心上的,还会牵扯到国家,你明白吗?”就像她和伊兹密,她再怎么努力都取代不了尼罗河女儿在伊兹密心里的位置,更何况米达文还是曼菲士最憎恨的敌人的妹妹。
米达文站在水中,水波纹反射在身上,明艳如水中的仙子,脸上满是执着和对爱情的向往:“我爱他不关任何人,任何身份背景,任何国家的事,甚至不关曼菲士的事,这只关我米达文的事。尤蜜儿,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敢跟尼罗河女儿争,是因为你没有自信。凭什么天底下的好男人都让她一个人给占了?我米达文偏不信!我想得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去追求,直到得到为止,他可以不爱我,我爱他就行了。”
尤蜜儿教训她:“典型的自我中心,公主病已进入膏肓,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米达文不服:“你才不懂什么是爱,别跟我说什么成全,那不过是你不敢争的借口。你自己爱的人,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爱?!让给别人去爱,你以为把尼罗河女儿留下来,她就会真正去爱伊兹密吗?!她心里只有曼菲士!你只会让哥哥更痛苦!”
可是如果让伊兹密每天面对不爱的自己,得不到真正爱的人岂不是更痛苦吗?尤蜜儿这样想。
米达文拉起她的手:“你跟我过来,去跟哥哥服个软,说你不想去埃及。”
尤蜜儿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是滋味:她在伊兹密面前还不够服软吗?她那样卑微的在他面前哀求,还不是一样被狠狠推开,她去争了,争不过而已。
“滚!不去!“她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米达文气得直跺脚:“尤蜜儿!你给我站住!你敢走!”
尤蜜儿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
……
尤蜜儿路过花园,看见伊兹密正扶着尼罗河女儿出来晒太阳。她因为长时间躺卧,肌肉功能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身体很虚弱,走路似乎有些不稳,需要伊兹密扶着,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艰难。
凯罗尔在她和缪塔丽丝闹矛盾的时候就醒了,整个宫廷都为之欢庆沸腾,奔走相告;伊兹密正在谈判也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于是才会抓到她去探望曼菲士的现场。
难怪昨天伊兹密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漠,呵,她苦笑一下。
花园就一条小路,三人照了面,尤蜜儿想躲都来不及。
靠在伊兹密怀中的凯罗尔一身如初雪一般的长裙,裙摆上绣有朵朵娇艳欲滴的粉嫩荷花,腰上系着金色的腰带,腰带的扣袢是一朵金色镶粉钻的荷花,金色大波浪的齐腰长发充满蓬松的空气感,一朵朵小小的粉色荷花隐约藏在发间,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闪闪发亮,如女神一般,那么耀眼,那么高贵。即便苍白的唇色偶尔透露出的虚弱,也更让她平增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娇柔,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去疼爱。
尤蜜儿看看自己,一身简单的短裙,平底凉鞋,湿漉漉刚玩过水的脚丫,像个没长大的野丫头,而尼罗河女儿的气质却太过优雅和高贵,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环,以至于她忽略了她们有一样的脸,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是任何外在美都无法超越的。
她站在伊兹密身边真的很般配,比自己配多了。
米达文说的没错,她在尼罗河女儿面前真的很自卑,连上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路太窄,容不得三个人过,她让到一边,给他们留出一条路。
凯罗尔率先看到她,惊讶的目光投过来:“你……!”
尤蜜儿看了眼伊兹密,思量一番后道:“你好,我是……女巫,变成你的样子是为了执行任务,执行完任务,我就会变回我本来的样子。”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伊兹密曾经的王妃来拆散别人吧,流言成了她很好的掩护,虽然她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女巫,但善意的谎言至少可以让伊兹密在追求真爱时少点阻碍,况且她就要代替凯罗尔交换给埃及,也算是执行任务吧,不能完全算撒谎。
伊兹密紧紧皱眉,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你说什么呢?!”又低头对怀里的凯罗尔温柔地说:“她是我的王妃。”
尤蜜儿看到伊兹密说话时,嘴唇就快要碰到凯罗尔耳朵,暧昧得要死,昨天也同意把她交换给埃及,现在又说她是他王妃,一般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尤蜜儿却了解他,他是故意用她刺激凯罗尔,就像在地牢里用她刺激曼菲士一样,出了地牢还不是毫不留情地甩开她,把她送去埃及。
尤蜜儿对凯罗尔说:“他说笑呢,我不是他王妃,你看我样子,就知道我是你替身啦。”
她朝伊兹密不自然地笑了笑:“她好不容易醒了不是吗?你有没有告诉她,她受伤的时候,你几天几夜不睡觉守在她床前照料?有没有告诉她,你有多爱她?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好珍惜吧。”
伊兹密愣了愣,失神地看着尤蜜儿。
凯罗尔表情有些尴尬,但聪明的她很快化干戈为玉帛,只见她微微一笑,整个花园的花都因为她的微笑而开得更加娇美,她抬手碰碰她的脸,带着天使一般的温柔和光芒,轻轻地说:“你和我真像,看到你好像在照镜子一样,但又感觉你和我不一样,真奇妙。你怎么可能是替身呢,是有误会吧。你叫什么名字?”
凯罗尔的友好和温婉大气,让尤蜜儿更加无地自容,如果她像塔缪丽丝一样跋扈,她倒不会觉得如此难受。这让她感觉,她觉得她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是女神与平民,天鹅和丑小鸭,天空与尘土的距离,是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的,只能仰望。
“尤蜜儿。”
“你好,我叫凯罗尔,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手。
尤蜜儿迟疑一下,还是轻轻象征性握住她的手:
“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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