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千言万语吐到嘴边却变成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曼菲士,你……你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尾音逐渐变得痛苦而虚弱。
还没等曼菲士回答,凯罗尔就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只觉得小腹坠痛突然袭来,背上一阵冰凉,她虚汗连连,疼得视线模糊。
当曼菲士看见她站着的地面出现血迹时,立刻抱起她往寝宫的方向跑,他脸色铁青地大吼:“快传太医!快!”
……
凯罗尔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女官塔沙一脸担忧地责备她:“凯罗尔,你知不知道刚生产完不能做剧烈运动,会造成子宫下垂和内出血的?!”
曼菲士站在床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刚才抱起她时才发现她比怀孕前还要轻,简直轻得像一团云雾。
“太医,她的状况怎么样?”曼菲士问,看不出喜怒。
太医匍伏到地上,恭敬地说:“回曼菲士王,多亏王处理及时,王妃并无大碍,若晚一点恐怕会影响下次生育。臣开了几副药,连续喝一个月便能痊愈。”
凯罗尔捧着蒸汽腾腾的杯药,抬眼看了看脸色不好的曼菲士,重重叹一口气:“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让大家担心了。”
曼菲士伸出手摸了摸凯罗尔的头,手就这样一直放在她头顶没有拿开,他静静看了她很久,直到她被看得心跳加速,才说:“你是笨蛋吗?有什么事不会叫住我吗?为什么要在后面一直追?”
“噢……是哦,我真是笨蛋。”凯罗尔有些尴尬地挠挠脸。其实当时她也是本能反应,也许是做过太多次那样的梦——无论她怎么叫他,他都毫不留情离去的梦,她潜意识里总是认为曼菲士听到她的声音应该会加快脚步离去。对于这份伤痕累累的感情她已经没有多少自信了。
看见曼菲士一脸心疼地望着凯罗尔,站在角落里的米达文不自然地别过头,突然转身离去。
一屋子侍从也知趣地离开了。
半响,曼菲士发现了放在凯罗尔床边的摇篮,便朝摇篮走去。
糟了,不能被他看见!凯罗尔心里惊叫。她一心想着曼菲士,竟忘了孩子。
她的目光随着曼菲士的走动而移动,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曼菲士来到摇篮前,静静着里面哼哼唧唧的孩子一会,极不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刺眼的银发。
这一头蓬松柔软的银发在比泰多是至高无上的皇族象征,在埃及却是耻辱,人人见而想诛之。
凯罗尔心提到了嗓子眼,从未有过的害怕笼罩过来,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她的神经已经快崩断的时候,曼菲士克制住了,他的手在小小伊细嫩的颈项边紧紧握成拳,良久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回到凯罗尔的床边坐下,他摸摸凯罗尔的脸,失神地笑了笑:“我答应你过的事情不会食言,安心养好身体。”
凯罗尔突然觉得很愧疚,很想哭,她只是望着曼菲士眼泪已经快掉下来。
曼菲士垂下长长的睫毛忧伤地说:“我先走了。”
凯罗尔在曼菲士起身的一刹那从身后抱住了他:“对不起!曼菲士!对不起!”带着浓浓的哭腔。
曼菲士的背部僵直,一动不动任凯罗尔紧紧抱着,这一句“对不起”他等得太久了,她从复活回来就从来没对他说过,好像不屑于他的原谅。
凯罗尔跪在床上抱着曼菲士哇哇大哭:“原谅我……原谅我……”她只是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长久以来背负的愧疚太过沉重了,曼菲士不知道凯罗尔从来没求他原谅,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他的原谅。而这一刻曼菲士难得的温柔和包容,不着痕迹地烫伤了凯罗尔的心,长久以来压抑的悲伤和愧疚从未像此刻一样渴望得到释放。
曼菲士终于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凯罗尔,他絮乱的气息划过凯罗尔的头顶,她听见他连呼吸都带着心痛的味道,拥抱太过用力连身体都微微发疼。
“我早就原谅你了……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让我说出这三个字。你这个笨蛋!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还要我来求你说原谅吗?!”曼菲士发怒的语气听起来更像个受伤的孩子。
凯罗尔颤抖着双手,抚上曼菲士温怒而布满伤痛的脸,分明曾经是如此亲密的人,现在为什么就连抚摸他的脸好像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而她又有多久没有这样细细端详她的爱人了……
凯罗尔情不自禁地吻上曼菲士的唇,眼泪大滴大滴地连成珠混进她的吻里:“曼菲士……”
曼菲士很快压了上来,压抑得太久,怎么都显得不够,他放肆地越吻越深,这个沉重的吻让得凯罗尔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搂着她,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强烈地想占有彼此。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她和曼菲士亲密相拥感受彼此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出现一个画面:
天地连成一片黑色,一条黑色的河弯弯曲曲奔流到天际,唯有彼岸花刺目而猩红,开满了河两岸。河岸边高高的悬崖顶上,一个银发男子迎风而立,他的目光比月色更寂寞,穿过千年的风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朝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幽谷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悲伤拥在胸口,曼菲士让她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他紧紧托着她的腰不留一丝缝隙,在她身上轻轻摩擦起来。她在曼菲士的激烈拥吻下彻底沦陷,身体仿佛起伏的海潮,几乎和他做到最后一步。最后凯罗尔以自己刚刚生产过的身体为由,拒绝了烈火般炽热的曼菲士。
……
经过这一夜,她和曼菲士算是和好了,凯罗尔又尝到了久违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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