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门秘术……真疼啊！”

        门户深处，飞廉祖皇艰难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早已遍布伤痕。

        那些伤痕不只是切割皮肉，连心神意志都在切割，所以疼痛极为剧烈。

        更可怕的是，八门秘术有增幅加持的效果。

        飞廉祖皇感受到的疼痛至少飙升了千万倍，每一道伤痕都痛的钻心剜骨，让他想立刻逃到门户外面。

        可看到不远处的穷奇、辰煊、亢龙三人，他又强压下心中的怯懦。

        同为祖皇，怎么可以比另外三人先离开？

        死都不能走。

        飞廉是这个想法，穷奇、辰煊、亢龙也是这个想法。

        时间缓缓流逝。

        足足百年，飞廉祖皇终于承受不住，闪电般冲出了八门外，刹那后，另外三人也逃了出来。

        “你们？”

        飞廉祖皇露出苦笑。

        “你们几个家伙是真狠，”穷奇老祖大口喘息,“百年岁月，老夫无数次想放弃，全凭着一口气坚持下来。”

        “别说了，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

        辰煊祖皇摇了摇头。

        百年折磨，几人总算明白顾修云话中的意思，想要磨砺心神，摆脱混沌妖灵影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先休息片刻，再进去。”

        穷奇老祖喘息道，“按照至圣大人在八门中留下的讯息，我们必须撑到疼痛消失，才能再次进入夺天造化阵，机缘难得，不拼命是不行了。”

        “是啊，想不到禅心那家伙的道心比我们强横如此之多，竟然可以多修行百年，而且至今都没有陷入梦境。”

        亢龙祖皇看了眼造化阵深处的禅心，脸上满是羡慕。

        道心的强弱，此刻显得格外惹眼。

        特别是穷奇老祖，作为杀戮体系强者，又是之前五人中唯一的一个七绝中期祖皇，他自认为道心最坚韧，如今看来，是他小瞧了在场的祖皇，也高估了自己。

        “走吧，歇的够久了。”

        穷奇老祖深吸一口气，冲进门户。

        “这疯子，多等片刻会死啊！”

        亢龙祖皇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飞廉、辰煊也无奈跟随。

        他们可不想在道心方面输给其他人，实力还可以用道法体系来解释，道心怎么解释？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没有半点理由。

        ……

        时光荏苒。

        三百年后，禅心祖皇也进入了八门，然后是宁远、朱喜。

        九千六百年后，夜歆才终于受到妖灵侵蚀的影响，倒不是她道心有多坚韧，而是她始终没能达到帝君境界，所以一直留在小型阵法内，妖灵的侵蚀自然弱得多。

        此后岁月。

        众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八门中经历疼痛折磨，一次次磨砺，让他们不断摆脱妖灵侵蚀的影响，心神意志也越发坚韧。

        正如顾修云说的那样，疼痛可以磨砺意志，也可以坚定心神。

        没有人能一蹴而就，除非那份成就……是他本就可以达到的起点，自以为成就，其实是蒙了先辈的祖荫，根本算不上成就。

        ……

        云团深处。

        顾修云静静地演化着至圣级古圣神通。

        一道道纹络弥漫虚空，散发着类似于混沌法则的强大波动。

        相比太渊古界时，古圣神通的威力强横了许多，也越发精妙完美，但不知为何，始终欠缺了几分。

        “奇怪，混沌妖灵是至圣级生命，以它们为根基，应该可以演化出堪比十一绝的神通真形，为什么总是差上些许？”

        顾修云眉头紧锁。

        古圣道，就是不断地叠加真形，没有任何花哨手段。

        正所谓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神通，门槛实际上也越高，这条大道除了需要海量真形，对道心意志的要求近乎恐怖，但也正因为如此，演化真形并不难。

        然而，顾修云参悟许久，依旧没能演化出一种完美真形。

        “究竟差在了哪里？”

        “神通纹络肯定没错，我本就有修行古圣道的经验，又曾在地灵族祭祖雕像中看到完整的至圣级古圣道，推演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古圣道……古圣神通……神通？”

        顾修云豁然惊醒。

        什么叫神通？什么叫秘术？

        神通的特点是必须借助外力，从而施展出自身达不到的强大威能。

        秘术则是自身手段，以道法境界为根基，境界越高，秘术越强。

        两者本质上没有高下之分。

        有些人神通厉害，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罕见的奇珍，从而修炼出强大神通，有些人秘术厉害，也是因为种种机缘，从而创造出增幅倍数极高的秘术。

        比如顾修云的杀戮剑气，就是秘术；他的混源肉身，则是神通。

        古圣道作为神通，肯定也借助了外力，神通纹络就是以混沌妖灵的生命印记为根基，不，不只是生命印记，还有妖灵的心神。

        顾修云想起了往日修炼神魔真形的场景。

        那些神魔真形除了强大的威能，还有烙印在心神深处的各种心境，但这种心境，此刻的神通纹络中并不存在。

        “原来如此。”

        “古圣道，既是道，也是神通。”

        “而作为神通，必有其神妙不可言之处，古圣神通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心境……”

        顾修云扫了眼周围的混沌妖灵。

        这些妖灵显然是不想帮他，所以演化出的神通真形空有其表，而无其神，有形无神，又怎么能称得上神通？

        “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既然你们不肯配合，贫道只有下狠手了。”

        顾修云抬起手掌。

        蓬！

        一头混沌妖灵被碾得粉碎，血肉、真灵全部融入了神通纹络中。

        “唳呜！”

        其余妖灵顿时吓得仓惶逃窜。

        “想走？”

        顾修云神情淡漠，挥掌间，一头又一头妖灵化作飞烟。

        他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古圣神通是以混沌妖灵的生命印记为根基，那些妖灵跟神通纹络性命相连，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顾修云很确定，这些妖灵是在阳奉阴违。

        在顾修云眼皮底下耍心眼，真当他不敢杀人？

        蓬！蓬！蓬！

        数十头妖灵转眼间全部灰飞烟灭，只剩下极微弱的生命力隐藏在魔墟深处。

        这是魔墟妖灵特有的不死不灭神通，只要有一个混沌妖灵活着，其他妖灵就不会彻底湮灭，但想要恢复，至少得数十道年了。

        呼！

        混沌妖灵的生命气息全部涌入神通纹络深处。

        霎时间，三十种真形尽数圆满。

        “古圣道……我总算创出这门绝学了。”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一道道真形与心神相融，同时化作弯曲的河流，环绕在周身各处。

        这条河流就是古圣真形。

        古圣道的神通真形没有固定形态，因人而异，顾修云没有去演化犀牛、猛虎之类的真形形态，他最熟悉的就是命运长河，所以干脆演化出了一条河流。

        轰隆！

        心神深处仿佛有一道道雷霆劈落。

        数十头混沌妖灵的怨恨与愤怒笼罩周身，不断冲击他的心神，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搅动。

        “看来我推算的没错，三十种至圣级古圣真形只能将这门神通推升到开天境初期，想要再进一步，必须融合更多的真形，或者更强的真形。”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炼化十三绝真形。”

        顾修云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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