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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佞臣请上榻 卫渊第48章 感染

第48章 感染

        下了马场,白皇后拿着帕子仔细给即墨羽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问他:“羽儿今日在马场上同苏大人聊了什么,这般开心?”

        “母后,苏大人答应我,明日让沈姐姐入宫教我轻功。”

        白皇后了然一笑:“那个沈姑娘,还真是得人心呐。”

        德隆帝亦是淡然一笑。

        苏辞出了皇宫,便驱车赶赴城外难民营,未及进入营寨,先得陈瑜陈大人禀报:“沈姑娘好像染了时疫。”

        陈大人说话之时,是胆战心惊,怕苏大人一个动怒,当场剁了自己的脑袋。

        苏辞朝里头走的步伐停顿,他的目光望向沈幽的方向,片刻之后,沉着声音道:“人在何处?”

        “下官给沈姑娘单独安排了帐子,药也用过了,早上她给病患送过药之后突然呕吐不止,本来以为是昨夜吃多了,导致肠胃不适,但是后来又出现头晕的症状,不多时便晕倒,如今身体已经脱水,恐怕是这几日太劳累,导致身子过虚,而感染时疫。”

        陈瑜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脚都是抖着的,跟在苏辞后边,解释着。

        苏辞听过他的话,脸色越来越寒,步至沈幽的帐子,掀帘进去,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帐子,喝道:“她在何处?”

        陈瑜感觉自己一阵寒冰过背,浑身打了个激灵,忙上前引路,将苏辞引至另一个帐子,这间帐子与其他地方隔得甚远,张焕给大人的口鼻捂上棉布,陈瑜亦是捂住了口鼻,却仍旧有些害怕进帐子。

        苏辞未思虑一下,大步掀帘入内,目光落在床上那人的身上,她阖眼抿唇,气色惨淡,床边放置了半碗凉水,他轻喝:“为何无人照看她?”

        陈瑜答:“大人,现今所有病患都是隔绝,寻常送药也只会送到帐子外边,时疫传染的速度实在太快,这样的控制手段,也阻止不了时疫传染。”

        他晓得自己惹怒了苏辞,跪地叩首。

        苏辞眉目凝肃,戾气腾起,伸脚将其踹飞,陈瑜陈大人痛哼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稳定了身形,立刻又匍匐跪地,请罪:“大人,属下没有照看好沈姑娘,请大人责罚!”

        苏辞看见沈幽惨白的脸,他的手不可遏制的抖起来,最终闭目片刻,控制住拔刀的动作,怒吼:“去把御医叫过来!”

        陈瑜倒退着爬出帐子,出了帐子后,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路小跑着把院正请过来,院正到了苏辞跟前,苏辞冷瞥他一眼:“重新看诊,再告诉本官结果。”

        院正先前已经多次对沈姑娘的病情确认过,呕吐、高烧、脱水、昏迷,结合脉象,是属于时疫的症状,他不明白苏大人让自己重新看诊的用意,先前陈大人又提醒过苏大人在气头上,不要招惹他,院正没敢多说话,放下药箱,给沈幽把脉。

        把脉过后,看了看她的舌苔,院正道:“大人,沈姑娘感染的是.......时疫。”

        “怎么用药?”

        苏辞问。

        “目前只能用老的药方,新的药方还在研制,研制出来,立刻给沈姑娘用上。”

        “一群废物,时疫控制了这么久,一点用也没有,本官要你们何用,若是她出任何问题,本官剁了你们的脑袋!”

        陈瑜同院正双双下跪:“请大人恕罪!”

        沈幽被帐子里的喧闹声吵醒,哑声道:“大人,不要怪罪他们。”

        苏辞看向床上的她,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旋即恢复惯有的冷淡之色:“病了就好好歇着,还有心情管他人。”

        陈瑜和院正被轰走,张焕也自觉到外边等候,沈幽的目光望向离去的几个人,转头对苏辞说:“大人,你别再来了。”

        苏辞朝前的脚步停顿,道:“为何?”

        沈幽虚弱的说:“我感染了时疫,恐怕会传染给你,我怕你把我扔火炉子里烧了.......”

        他失笑,说:“本官在你心中,真是那般冷血之人么?”

        “我见大人的第一面,大人就要把我扔焚尸炉烧了呢,我至今还心有余悸,担心哪一天小命不保,不能为我娘报仇。”

        她心中的苏大人,偶尔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杀人不眨眼,暴戾狠绝;偶尔又正常无比,会偷笑,懂人情世故,其实她都不明白,苏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刻的苏辞苏大人略带失望的说:“罢了,外人看我,一向如此。”

        他转身离去,沈幽脑海中回忆那句话,以及当时他说那句话之时,脸上的那股无奈和失落。

        苏辞离去之时,吩咐院正给沈幽单独安排一人伺候汤药,不多时,阿肆端着药碗进了沈幽的帐子,沈幽问:“你为何进来,怎么不把药放到门外去,我自己会取。”

        阿肆道:“沈姑娘,苏大人吩咐过我,一定要守着你。”

        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沈幽有一刹那不知作何反应,冷血无情的苏辞竟然会关心人,真的很奇怪。

        “我自己能走,你别被我传染了时疫,快出去,出去之后,记得洗漱洁面。”

        沈幽让他出去,阿肆抹了一把眼泪:“沈姑娘,方才我妹妹已经死了,我在这里无亲无故,就认识你一个朋友,你别赶我走,如果沈姑娘也活不了,我也跟着你去。”

        听闻阿花死了,沈幽怅然良久,坐在床上怔怔的望着阿肆,他也是个小大人了,比自己小几岁,命运对待这些人何其不公,小男子汉哭得稀里哗啦,沈幽想替他擦眼泪,又顿住自己的手,伸出去的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空气之后,收回来:“我不会死的,你别哭了,快走。”

        阿肆道:“求你让我留下来伺候你!”

        沈幽发怒:“不要!你再不走,我生气了,以后就算我活下来,也不会理你的!”

        阿肆泪眼模糊:“沈姑娘,你别生气,日后我给你送药,你若是闷了,我就站在门边同你说话,你要是想吃烤鱼,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捞鱼,你一定得好好活着,我等你病好了,一起去东陆.......”

        她笑嘻嘻:“这样就对了嘛,快走快走,药喝完了,我会把碗放到外头去,你记得拿布包着我碰过的碗,千万别光着手来取,好好保护自己,等着我出去。”

        阿肆擦干眼泪往外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才掀帘出去。

        沈幽则颓然躺倒在床,望着虚空发呆,那碗药还在旁边,黑漆漆的,看样子就很苦,她还真有点担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有点不划算呐,心上人没见到,母亲的仇也没报,这大好的世界也没见着。

        哎......

        她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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