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道:“实不相瞒,如今归墟剑在本官手上,但是,本官不会把它交给沈大小姐。”
一听归墟剑在苏辞手中,沈丁眼睛亮了:“那是我的剑,快还我!”
没有剑,她面临被其他门派围攻、被沧剑派各长老刁难的下场,沧剑派内部早有人对她不满,神剑代表了权威,她在根基不稳之时,丢失了神剑,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沈幽那个丫头,她肯定不会放过。
“沈幽说,在她十三岁那一年,归墟剑本已卖出去,却在她手中丢了,她一路追到燕国,进入白骨峡,断了左手,而五年之后,归墟剑却出现在你沈大小姐的手中,你是想证明,你就是那个偷剑的贼么?你当年故意害她,让她断了一只手,说到底,那把剑,就是罪证。而你沈丁,才是彻彻底底的贼。”
他目光清冷,杀意不减。
沈丁听得面红耳赤,厉声:“那本来就是我造的神剑!本来就是我的!”
“它早已不属于你了。”
“苏大人,你会后悔的。”
沈丁怒瞪他,掉头离去,乐正涯看了一场闹剧,笑意不减:“辅国公对沈二小姐一腔深情,着实令人佩服。”
苏辞见过的威胁不少,沈丁这样无用的,倒是不多,他淡笑着望着沈丁的背影,对乐正涯说:“大王真要与这样的女人为伍,良禽择木而栖呐。”
乐正涯已经五十余岁,他谋权篡位之时,年岁就不小,登位后,贪图享乐,并无心治理国家,他贪恋美好的肉体,喜欢姣好的容颜,恰好沈丁会双修之术,她懂床帏之事,总是带给他惊喜和意外,牢牢锁住了他的心,后宫三千,也不抵这个女人。
姜国的大王,与赵国的皇室关系亲密,他们都经历过谋权篡位,况且赵国的皇后白氏,还是个姜国女人,这件事,有沈丁在背后操控,乐正涯修书一封,发往赵国,等候着沈幽的,不是好消息。
沈幽昏睡了半日,醒来时白衣公子靠在床头休憩,她唤了他一句,他睁开黑漆漆的眼珠子,道:“好些了?”
“嗯。”
“可是饿了,叫他们摆饭。”
“嗯,好。”
姜国的御厨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很熟悉,她食指大开,吃了两碗白粥,就着小菜,越吃越饿,苏辞不让她多吃,适时制止,她不甘心的舔了一圈唇周:“我们何时回赵国?”
“怎么,你不想在姜国多待两日?”
他问。
“现在又不能给我娘报仇,待着也是难受,不如早点回去。”
“你是急着回去同本官成亲罢?”
他嘲笑。
“胡说,我才不着急。”
她的脸都红了,好像又烧起来了,苏辞摸摸她的脸:“怎么又发烧了?”
“我不是发烧.......”她躲开他的抚摸,垂下头说。
他明白,给她倒一杯热茶:“大王答应同赵国联手出兵,拿到协议书,我们就回赵国去。”
“是不是马上要打仗了?”
“嗯。”
“你会不会上战场?”
“可能罢,赵国现今无人可用,前朝积累下来的问题太多,本官励精图治十四年,也没能挽回赵国日渐衰败的局面.......我是不是很无能?”
他喜欢自嘲,那样的嘲笑,是真的嘲笑,无奈至极。
沈幽拿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坚硬的骨骼硌的她手疼,悻悻收回手,说:“事在人为,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天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他们也不急,你急什么。”
他未来的小娘子倒是比他洒脱,苏辞苦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是否还愿意跟着我?”
“这个问题在桃花镇的时候不就问过了,你要相信,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一无所有的,身无分文,我们会打猎,至少饿不死,打猎换些银钱,可以买种子种菜,可以盖一间遮风挡雨的茅草屋,穷困并不代表一无所有啊,大人。”
“呵,你的意思是,万一本官不能动弹了,你会不离不弃,伺候我?”
“嗯,当然了,日后成亲了,你我就是夫妻,本就要不离不弃的。”
她犹然记得,自己感染时疫之时,他日日来探望自己,不曾嫌弃过半分,也不畏惧自己的病,而自己理应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苏辞搂着她,指尖插入她的乌发中,低头猛嗅她身上的女儿香,不舍得松开,半晌才说:“今天处理了姜国的事情,明日咱们就启程,一到赵国,就办婚礼,我要十里红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家.......”她自言自语,重复这个词,脑海中勾勒出许多关于家的印象,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大人和我要有一个家了..........我终于要有家了........”
他浅笑:“成亲以后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成为一家人,生几个孩子,子孙满堂,这不就是家么。”
她揉搓眼睛,吸吸鼻子:“谢谢大人,只有你肯给我一个家。”
瞧她伤感的样子,苏辞只觉好笑:“你以前也不爱哭,怎地跟了本官倒是天天哭鼻子了,本官委屈你了?”
“是感动的哭,不是难过。”
她解释着,趴在他肩膀上,把鼻涕眼泪蹭到他的衣衫上,苏辞轻笑着由她去,等她心情好些了,苏辞说:“晚上本官去见大王,你别等我了。”
“晚上去见他?很着急的事情么?”
沈幽坐直身子,问。
“为了尽快回赵国,本官今夜要去会会他,谈谈联兵之事。”
“他不答应?还是沈丁在捣鬼?”
“他现在态度不明,恐怕沈丁在背后没少捣鬼,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他说了算,本官逼也得逼他签下协议。”
沈幽不安的坐在房中等他回来,他换了一身官袍,身披夜色步向乐正涯所居寝殿,内侍官一路往里通传,竟然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乐正涯才匆匆更衣出来接见辅国公苏辞。
苏辞隐忍着心中不悦,面色淡然:“大王,本官打搅了你的美梦,恕罪。”
纵然赔罪,也是不卑不亢,挺直背脊。
乐正涯领口微敞,佝偻着背,显然方才还在翻云覆雨,被苏辞打搅,他也不悦,道:“辅国公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苏辞背手立在殿中,宫人已经掌了十余盏灯,殿中明亮,闷热的空气逼出了他一身汗,他朗声道:“姜国与赵国有灭国之难,大王还有心享乐?”
乐正涯摆手:“那戎狄乃草原而来的氏族,南下不过是求一些牛羊,定不敢长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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